第二次初吻【同名實體書已出版】: [38]
[38]
Dave爸說得對，女生需要驚喜。
換作是別人每次都問我想去哪裏、想吃甚麼，我都會覺得那個人要麼不肯用腦、要麼就是根本無心跟我約會。
這樣一想的話，為甚麼Venus會不高興，原因就很明顯了。
既然知道了原因，我心中的不安也就大大減少。
剛跟Dave爸分別，我馬上send message給Venus，問她在幹甚麼。
幸好，她不久就回我︰
「回宿舍了。今天謝謝了哦。」
還附送一個笑臉。
看到她這message，我簡直鬆一口氣。
Venus的確脾氣很好，一直都還肯給我機會。
一念及此，我更加覺得自己必須加把勁。
在路上，我已經大致決定好，下次約她去哪裏給她驚喜。
回家之後，又花了幾天時間在各大食評網站和blog找食店。
好不容易，下星期六的約會大計終於大功告成。
我滿懷期待又帶點緊張，致電給Venus︰
「喂，Venus，呃……星、星期六有空嗎？」
「星期六哦……你想呢？」
「我想啊，如果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想了好一會，才問︰
「出去玩哦……嗯，你想去哪裏？」
「我、我都想好了！去黃、黃金！好嗎？」
「黃金……也好哦，我也很久沒去了，呵呵。」
她還肯答應再跟我約會，我大大鬆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再跟她聊聊天，但她說正在煲劇，聊了一會就匆匆收線。
不管怎樣，想起星期六又可以見到她，我連刷牙時都禁不住臉露微笑。
上次銅鑼灣的事件之後，我跟Venus還沒有見過面。有時我打電話給她，大家也沒甚麼話題，以前那聊不完的我們，似乎已不復再。
不過，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始終，她還答應了我的邀約呢。
我想，只要經過悉心安排，我們還是可以玩得很開心的，就像聖誕時那樣。
接下來的星期六，我早早起床梳洗乾淨，然後提前去到約會地點等她。
看看電話，我又早到了半小時，應該要等一段時間了。
站着玩了一會電話game，看看時間，原來已經比約定時間過了半小時。
不過，Venus有時也會遲到，我不疑有他，便繼續站着等。
沒想到，又等了半小時，還是看不到她的影蹤。
難道她身體不舒服？
但是，如果我打電話找她，讓她誤會我在催促她，那可能會令她很不高興啊……
正猶豫應該怎麼辦，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Venus！
我默唸一聲謝天謝地，馬上接聽了電話︰
「喂，Venus？」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
「棠仔？你在哪裏哦？」
「我？我就在黃金啊。」
「我也在黃金哦，都站了半小時了……為甚麼看不到你？」
「咦？奇怪啊……我早就到了……」
她想了想，又問︰
「你那附近有甚麼？我在噴水池那邊哦。」
我只覺得滿頭問號︰
「噴水池？黃金哪裏有噴水池……」
「嗯？你說甚麼哦？難道你在酒店那邊？」
「酒店？為甚麼會有酒店啊……」
我們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電話裏只有微小的雜音。
只聽她深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
「棠仔哦，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我在黃金啊……」
「哪裏的黃金？」
我開始感覺到不對勁，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
「深水埗……」
我的「埗」字還沒說完，她已經提高了聲線︰
「為甚麼你會在深水埗哦？」
聽到她的質問，我強求抑制着心中的不快︰
「我、我本來就是約妳去深水埗的黃金啊……我問妳知不知道怎麼去，妳還說妳知道……」
「我一直以為你說的是屯門的黃金海岸哦……」
「妳不確定的話，可以先問清楚……」
她失笑︰
「深水埗的黃金有甚麼好玩哦？早知道你說深水埗的，我就直接告訴你我不去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有這麼重的火藥味。
事情變成這樣，雖然令人生氣，但來到這地步，我也不想再爭論了︰
「這樣啊……我、我過去妳那邊吧。」
她頓了大概十秒，才歎了口氣︰
「不用了，你現在從深水埗過來，來到都已經要一個多小時了。」
聽她這麼說，我心中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不、不啊！我馬上截的士過來，應該半小時就到了。」
她想了想，聲線放柔︰
「棠仔哦。」
「是、是？」
「今天我想回家了哦，下次再約吧。」
我只覺得肩膀脫力︰
「那、那好……好吧……」
「嗯，拜拜了哦。」
「拜、拜拜……」
電話斷開了好久，我卻還是呆呆地拿着電話，動也沒法動。
明明是想好好地跟她玩一天，到底為甚麼會變成這樣？
想到這裏，我只覺得內心翻騰，複雜的情緒在我身體裏彷彿要爆炸。
我轉過身，一腳踢在路旁的鐵欄上，狠狠地碰撞出噹的一聲。往來的途人紛紛轉過頭來看我，彷彿我是從青山跑出來的病人。
發洩過後，卻只覺得更空虛。
我再次拿起電話，看着我和Venus近日的紀錄。
「呵呵」
「是嗎？」
「好哦」
我們的對話，就只剩下這種層次的東西。
無論怎樣欺騙自己，我都無法說我們發展得很順利吧？
閉上眼睛，想起的卻是聖誕節和除夕。
在聖誕樹下，她看見收下禮物時流的眼淚。
在她家樓下，她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肯定地點頭。
在除夕夜煙花綻放的瞬間，我們手牽着手，一起跨越了1314。
那時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那麼開心，明明相處愉快……
為甚麼才不過兩星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越想，越想不通。
只有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不斷地反問︰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然而，誰都無法給我答案。
在苦惱的人，由始至終，只有我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