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愛〕從未嚮往的愛情,降臨在我身上?(外傳1、2已出): 第十八章
她坐了起身,但與我不同,她似乎不怎麼驚訝似的。
「早晨。」她坐在我身上,我和她面對著面,甚至能在她說話時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
「呃…早晨…咦,今日天氣都幾好wor!」被她這樣坐一坐,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係呢…不如起翻身先講。」我道。
她「嗯」了一聲後徐徐站起。
「係呢…點解你咁驚行雷既?」我想起昨天的事,好奇地問。
她沒有說話,倒是眼睛又開始泛淚,似乎快要爆發一般。
「唔想講就算啦…翻學喇。」我急忙打斷她的情緒。
不對…今天十二月六日,是星期六。
她卻還真的跑去梳洗了,似乎不知道今天是週末。
「喂!今日星期六啊!」我沒有走過去說,而是在主廳大喊。
不一會兒,她還穿著昨晚一直沒換的校服,走了出來。
那校服上…並沒有淚水的痕跡,儘管她哭了整晚。
因為淚水,都在我身上了…
「有咩做?」她問。
說到週末做的事啊…我平常也就是…這樣了吧。
「練琴?」我道。
她一聽,臉上滿是鄙視和嫌棄之情。
「星期六梗系要出去玩啦!」她道。
「咁…去邊玩?」我實在沒有這種概念。
「今日星期六……陪我去荷里活丫!」她想了想,道。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做。
她雀躍得馬上就拉了我出去。
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直到下樓時我才察覺…
現在是早上七點啊。
而且,我還穿著那件沾滿淚水的衣服,還好已經差不多乾了。
「而家七點咋wor…」我道。
「七點先好!」她卻保持雀躍,繼續拉著我走。
到了荷里活,她把我帶到一家粥店。
海X粥店,X是什麼就不說了。
週末七點多根本不會有什麼人,頂多也就一些空閒的老人家,或是上早班而又沒空做早餐的人,來這裡隨便吃吃。
她找了個角落的二人位置,說是喜歡這種角落位。
我也挺喜歡的。小時候常會用一些玩具堆砌一個小空間,裡面就像是自己的地盤一樣,感覺就是莫名其妙的好,而現在我的感覺也差不多是這樣。
她坐了下來,叫了個艇仔粥,我也要了一份。
「細個阿媽成日帶我黎呢度食早餐。」她突然說道。
「佢次次都係叫艇仔粥,食完之後,送我去翻學之後再翻翻黎呢度做野。佢翻朝八晚八,日日都做足全日,得星期六日休息,佢自己做得好辛苦,我又自細鍾意彈琴,所以想我學琴,話教琴好賺又輕鬆…」她說著說著,頭也越來越低了。
所以那次她不想來荷里活就是因為她的媽在這裡工作啊?
「但我鍾意既鋼琴,根本唔係搵錢既工具!我係鍾意鋼琴,唔係想用佢黎搵錢!」她抬起了頭,激動地對我說。
我看得見,她又流淚了。
「我…我…我只係想去捉住我鍾意既野…我明…我明佢咁辛苦做野,但賺既錢剩係夠交租…根本比唔起我既學費,甚至再比埋學琴費…我唔想失去鋼琴…但都唔想離開阿媽…佢真係好錫我…」她斷斷續續地道。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有時,貪心D都冇所謂。」我伸出手,用紙巾擦去她的眼淚。
她似乎不明白,抬頭看著我。
「我係度丫嘛!」我笑著道。「你同媽媽分開,都只係因為學琴既錢需求太多姐。我可以就咁教你。」
「但係要你做白工…」她的聲音低到變成沒有。
「成日喊成咁,搞到我都有D比你感染左。如果真係想交學費既,就笑多D,感染翻我,我一開心就唔會記得錢架喇!」我笑著道。
如果難過的話,那就笑吧。
這是我在一個經典動漫裡看到的。
她破涕為笑,道:「點會開心就唔記得收錢架!」
「哼,你姐係笑我蠢姐而家?」我裝作憤怒的樣子。
「哈!」她真心地笑了。
這樣很好。
「女仔就係要笑多D先啱架嘛!」我道。
「艇仔粥兩碗,到!」服務員端上食物。
我先吃了一口,發現倒也挺好吃的。
「又幾好食wor!」我道。
「我食左成個小學都唔厭,你就知幾正啦!」她帶著些許自傲道。
「聽日再黎?」我建議。
「好啊!」她笑道。
對嘛,整天哭得這麼傷心,我都要被感染到了。
人就是要笑才對啊。
吃過後,我們坐著聊天聊到九點多,倒也挺愜意的。雖然是為了等商舖開門。
但說真的,我不知道荷里活有什麼好逛的。
「好似冇咩好行…」我道。
「真係?」她挑起眉毛,看著我問。
「嗯。」我確認地點頭。
「咁行喇,出旺角!」她聽到我的回答後,笑著說。
「下…」我還沒來得及提意見,就被拉到地鐵站了。
.
八點半到十點是最多人上班的高峰期,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地鐵擠逼得寸步難移,只能握著手唯一能及的掛在橫鐵柱上那不知其名的扶手。
但Angela身高大概只有1米6,手也不長,夠不到那扶手,低處的扶手又被人握得沒有空位了,她只得靠自己保持平衡。
地鐵停下,她平衡不了,不小心向後摔了一跤,花了好幾步的功夫來平衡回來。
車內沒有什麼空位,這幾步分別踏在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粗曠的中年男人腳上,一步踏在了穿著高踭鞋的OL的鞋上,一步踏在一個年輕女孩的長裙上。
我頓時感到幾個憤怒的目光注視著我的方向,便為Angela對他們三人道了歉。她是個害羞的女孩,根本不敢向怒目而視的陌生人說話,只把頭埋在我胸口,我只得幫她道歉了。
還好,他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火氣也不怎麼大,沒有追究。
轉眼間又到了下一個站,她又失去了平衡,我已經看見她身後那剛被她踏到的中年男人盯著她,似乎火氣十分大。他的眼神就像在說著:再踩到我你就死定了。
她的腳已經快要踏下去,她卻無法保持平衡,收回腳,也來不及做反應,捉住什麼東西恢復平衡,我眼見中年男人眼神裡的火焰越燒越旺,我便伸出手放在Angela背上,一把壓向自己。
她被這麼一拉,又失去了平衡,但此刻我已經把她壓在我懷裡,她的腳不可能踏到其他人了。
中年男人看我這麼做,眼神中的表情變化很是豐富,他先是因我的行為而驚訝,然後又看著Angela,像在說著:「算你好運」,之後又對我阻止Angela踩到他而肯定地點了點頭。
但她還是踩到我的腳趾了。
踩腳趾的痛有多痛,很多人也經歷過。尤其是當一個人全身的重量壓在區區一隻腳趾上。
我雖痛,卻沒有出聲或是動。車廂裡是真的動不了。這也是為什麼Angela如何跌倒都會踩到人。
還有幾個站,我再不敢放任Angela靠自己平衡了,要是踩到人,她又害羞得不敢道歉,最終矛頭也會指向認識她的我。
我一直壓著她,沒有到用力的程度,只是確保她不會失去平衡。
經過近乎十個站的擁擠,總算能下車,解脫了。
「sorry啊,我唔敢同陌生人講野…要你幫我say sorry。」她紅著臉,似乎是因為覺得麻煩到我。
「sorry姐,日日都講架啦。」我揮了揮手表示不要在意。「但你之前好地地,我仲以為你已經唔會再驚。」
「我都唔知點解係琴室好似特別放得開…好多人…你行啦…我跟住你…」她東張西望了一會,看見了周圍的人潮,低下頭,捉著我的衣袖。
但你說走…要去哪?
「要去邊?」我問。
「求其啦。」她以極細微的聲音回答。
那就…A出口了吧,最近。
出了地鐵站,人少了的話她就會恢復正常了吧。
我走著,也不用確認她有沒有跟著,因為我感到我的衣袖有人在拉。
我走出地鐵站,走到一旁。
「到喇,你想去邊?」我問。
「我都唔知…其實我好少出街…未黎過…」她低頭道。
但…我也沒來過啊…
外出是有的,偶爾比賽會去尖沙咀之類的地方,但從未來過旺角。
「咁…周圍行下!」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