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我收好提著的兩支槍,爆炸頭黑鬼便交多四個彈匣外加兩盒子彈給我,我才發現原來手上的兩把槍都是未裝上彈匣的。

然後他講笑地問我:

「Hey,你是香港的黑社會嗎?(英語)」

「Of course.」我不帶任何感情理所當然地回答。





聽罷他的笑容僵硬了,而且吞吞吐吐唔知想講乜,放在腰後的左手又不知在找什麼,他應該是有點淆底,所以摸摸腰後的手槍吧。

以防這個驚驚青青的黑鬼想得太多,然後一槍打爆我個頭,所以我主動地繼續地問:

「How much?」

「啊……(英語)」他看來有點反應不了地啊了一聲。

見佢唔知想講乜,我又有點口痕,便取支雪茄出來咬住,並在褲袋摷出一大把銀紙,這是本來琴晚打算叫隻靚雞用的後備旅費。





然後我在當中找出一張一蚊美金,將其點燃,好像Mark那樣為自己所咬著的雪茄點火。

我咬住點好的雪茄,隨手掉下燒到一半的銀紙,歡容一點問:

「Take it Easy,How much?」

之後他才有點緊張地回答出一個數目,我心諗,你地美國黑社會個個有槍,咪重鳩恐怖,相比之下,我依個香港既前古惑仔又算係d乜啊,真係誇鳩張。

價錢是可接受水平,我想也不想,就快速數八張一百蚊美金給他,唔洗找!






交易完成後,我車佢返酒吧,一上車的時候,黑鬼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便笑笑口問我:

「我看電影,香港的黑社會的交易都是不付錢,就算付錢,之後都會追殺那個收了錢的人,在那邊是真的是這樣嗎?(英語)」

這樣一說,就知剛剛他在淆底什麼。

也得知一件事,原來在外國人眼中,香港的黑社會係犀非之利咁鳩勁。

之前返工,公司有個宅男同我講,在日本人眼中,香港就只有三種人,一是拳法家,二是風水師,三是黑社會。

而按爆炸頭口鬼的講法,我認為鬼佬眼中,香港只有一種人,就是識武功的黑社會。

這種觀念明顯是與電影有關,因為佔五成以上以現代為舞台的港產片都是警匪片,而古裝片當中,含武功成份的就佔有六成以上,而且,佔六成以上的港產片都會出現黑社會。





這樣一來,香港作為罪惡城的型像就完美地建立起來。

相對地,我們看得多荷里活電影,都會覺得美國是個被陰謀所濃罩住,有外星人,地底人,光明會,喪屍小鎮,外星科技兵器,還有對中共政權管治虎視耽耽,卑鄙的外國勢力。

當然,我們都很心水清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要知道真正的美國是怎樣其實很簡單,以前一個智者告訴過我,睇下《阿森一族》就知美國佬是怎樣子的。

但看來鬼佬沒有因為麥嘜而了解香港,又或者他們根本連麥嘜都唔知係乜鳩野。

所以,鬼佬眼中的香港,今日就只剩下一群無法無天,見人就開槍,而且好揪到不得了的黑社會,以及入黑社會做臥底的警察。

我向黑鬼解釋一切的真相,首先是電影只是騙人的玩意,裡面的劇情好多都是假的,香港沒有定期的武術大會,好多功夫門派都是搞政治多過真打。

黑社會確實是有的,以前又真係威得好緊要,但未至於見人就開槍,而今時今日,他們已經不如從前,連老番都無得賣,最常接觸到的場合就只有叫雞,以及在親中政黨的各種「支持大會」裡出現撐場。

所以,現在的香港不是罪惡城,因為佔我們當中最大的人口只有一種,不是有黑社會,而是「愚民」。





聽罷他笑笑口,但在他空洞的雙目當中,我見到一絲失落,就好像老豆同阿仔講完:「聖誕老人其實唔存在,一直以黎送夜晚偷偷地禮物比你果個唔係d乜野老人,係你老豆我啊!衰仔!」阿仔的表情一樣。

是一種真摯的失落。

車到達酒吧,黑鬼與我握個手,淡然地說句:「多謝(英語)」就離開。

而我就繼續開車,向著3K黨的大本營進發!


根據3K黨的留言所說,他們應該憑著幾十人之力試圖反轉芝加哥找我出來,既然如此,我現在殺入去大本營應該只剩下幾個光頭佬在打啤飲酒。

即是說,只要了結幾個光頭佬我就可以救到盧卡斯,然後順便脅持其中一個嘍囉,要他為我帶路去找他們的大佬問魚柳包的事,一石二鳥,乾手淨腳,大團圓結局!

我以平均時速一百六十公里前進,不消半小時而去到那間3K酒吧,一切如我所料,酒吧外的長椅只剩下不久之前被我射擊後所留下的彈孔,連半個白鬼也沒有,長椅後的空地就只剩下兩架電單車,加上酒保,裡面應該只有四人。





將外套整理一下,為彈匣裝好子彈,然後放在一個隨時取到的位置,把兩支手槍放在後袋,手持著短獵槍,最後我收拾好心情便下車,向著3K酒吧大步邁進。

我以出其不意的一記踼腿將酒吧的門踢開,一進去就見到被嚇呆的酒保與三名在玩大富翁的青年白鬼。

果然有四個人,但點解要玩大富翁我就真係唔知道點解鳥,我立即以流利的英語警告他們:

「Don’t move ! who move I shoot who!」

他們立即舉高雙手動也不動,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認真的,要是誰有什麼異動,我肯定會一槍打死佢!

多年江湖經驗,為我帶來強烈的危險感,眼角一瞄到酒保的異動,我立即就瞄准他。

看起來瘦弱的老酒保立即機智地停下那試圖反抗的愚蠢動作,當然我不會就這樣放鬆下去,所以立即就命令他:





「Go with that three guy.」我用槍指向那大富翁三人組,叫老酒保離開他那危險的櫃枱。在電視經常看過,鬼佬酒吧的櫃枱下常藏有大量殺傷力武器,至少也有一支最例牌的獵槍,我必須保持警戒。

老酒保沉默不語,鎮定地加入大富翁圓桌。確保他們耍不出什麼花樣,我便開始質問他們:

「Where is your mate?」

經歷了三秒的沉默,其中一個短髮白鬼望一望我的短獵槍槍管,然後帶著恐懼,急促地回應道:

「他們都出去找你了……(英語)」

被貨真價實的槍指住,三名3K黨的青年都被嚇得全身在震,因為要是我有什麼不滿,扣下板機的話,要取他們生命比殺死一隻蟻更容易。

聽過短髮白鬼的回答,我立即追問:「Very good,so do you know where are my friend?」

等了五秒還未得到回應,我便加重語氣,以充實殺性的眼神瞪著他們追問多次:

「You don’t know English!?I ask you!Where the fuck is my friend!?」

然後其中一個光頭的青年聲震震地回答:

「我們……不知道……(英語)」

你老母!耍鳩我啊?盧卡斯又唔係乜野政要,唔鳩係要保密運送啊!?我立即向旁邊無人的地板開一槍。

「呯!」

既響亮又震撼的一記槍聲隨即響起,嚇到三個白鬼青年鳩都縮埋,然後我嚴肅地對他們來一次最後警告:

「This is your last chance,Where.The.Fuck.Is.My.Friend?」

忽然,一把沙啞的聲音說出一個地址。

望過去,三個嚇到面青青的青年並沒有開口,那麼可能性就只剩下一個,是老酒保說的。

我望向老酒保,再度確認這個答案的真確性:

「Sure?」

他沒有望向我,只是虛無地凝望著大富翁三人組背後,那個位置只有木牆,但我肯定他所望著的是更遙遠的東西,再緩慢,鎮靜地回答:

「我保證。(英語)」

不能給他們機會逃走或告密,所以我需要限制他們的行動力,於是我再問酒保:「You Have cable tie or Rope?」

「有的(英語)」他立即回答道。

我問:「Where?」

「櫃枱最左邊第一個櫃。(英語)」他淡然回答。

我一邊退後到櫃枱,一邊目不轉睛地瞪著坐在大富翁圓桌的四人,發現那三個青年有兩個哭得不敢出聲,餘下一個更呆了,滿頭大汗而且眼神更驚得失去光采的樣子,而酒吧則是繼續平靜得像個石像一樣,不動如山地坐著。

退後到酒保所說的位置,我用腳踢開櫃門,先是跌出一支左輪手槍,然後是一把軍刀,繼續用腳搜索,終於跌出了一包索帶。

我用腳將包索帶控在腳邊,帶離櫃枱,再一腳踢向大富翁圓桌,然後理所當然地命令道:

「You know what should you do. Bundle yourself.」

聽罷三個青年都有點異動,我立即補充:

「One by one!」然後指住哭到一臉口水鼻涕的四眼仔道:

「You first!」

他緩慢地走到我面前,蹲下來取過索帶,搞了十多秒仍未搞惦,我就瞪他一眼,他更加雞手鴨腳,失控地自問:「我該怎樣做……!?(英語)」

一把沙啞的聲音隨即為他引路,安慰道:「冷靜點,大衛。(英語)」

然後,老酒保再繼續以那沙啞的聲線與我談判:「喂,中國人,我告訴你,你朋友傷得不輕,你應該很趕時間的,不如我幫你綁他們吧?(英語)」

聽罷我猶豫幾秒,心知酒保是這裡最清楚現在情況的人,也是對我唯一有威脅的人,如非必要我真不想答應他的要求,但他言之有理,要是等個那三隻傻西綁住自己都已經天光了。

加上他說盧卡斯傷得不輕,我不知不承認,這迫急了我。

「I warning you. Don’t juggle with me. Go fast.」我回應。

酒保以沉實的動作,熟練地為我綁好三個白鬼,全部都雙手被綁在背後,雙腳也綁好,而且綁得非常紮實,至少以個人力量肯定鬆綁不了的程度。

確認三人已不能掙脫,我就命令他:

「Bundle yourself.」

他用雙手固定好自己的兩隻姆指與索帶,用口一咬就已經簡單地封鎖自己雙手的活動能力,然後灑脫地跟我說:

「走吧,我帶路。(英語)」

總覺得好像被索著鼻子走,感覺上他比我這個持槍的人更有威勢,豈有此理!我立即就拿索帶再索緊他的兩隻中指,滅一滅他的威風同時,也更確保的我安全。

他嘆一口氣,感覺上在責怪我做了多餘的事一樣,再道:

「現在可以走了吧。(英語)」

雖然一見他的臉我就感到重重的不服氣,但我必須沉住氣,這是不必要的怒火。

我深呼吸一口,就回櫃枱,取回獵槍以及剛剛從矮櫃跌出的軍刀與左輪,再無情地回答:

「Yes.」

我用剛剛得到,比較便利的左輪指住他的頭離開酒吧,再上到傻豹號裡面,開始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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