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幻想曲》: 十二.不存在的村落
「感覺如何?」圓關心的問。
「噢,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鈴蘭說罷便想從床上坐起來,立刻的被維吉尼亞按回去。
「不行,別亂動。傷口不深並不代表沒事。」
「真嚴格。」鈴蘭吐了吐舌頭說。
「當然,多等兩天等妳的傷好了才起程回去,而且現在走好像不太安全。」
「我想問一下,我們要如何回去?我們現在可是被整個國家通緝。」露克蕾西亞雙手托著腮,看著眾人,一邊等待答案。
「呃……這……這個……這個嘛,我們可以沿來路,經格林帝國回去。」圓的語氣不太確定。
「不行,中間有關卡,沒可能避過守衛的。」
「那妳有沒有什麼提議?」
「這兩天我想過了,有兩個選擇:往東北或往西行。往東北經第一聯合王國回格林帝國,往西行就是去辛尼達港,乘船經中央大陸到西北大陸的西港,再乘船回去。
「我個人的意見是東行,因為大家都是中立國家聯盟。」對於蕾西亞的意見,維吉尼亞「是啊是啊」的點頭贊同,倒是圓和鈴蘭持相反意見。
「第一聯合王國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聯邦,當初是為了抵禦格林帝國和卡山大帝國而組成,由當時最大的科爾王國出任國王,而其他的就成了侯爵或伯爵。現在沒有了外在敵人,各侯國伯國就像自治一樣。」
「找到船隻走私我們的成功率,說不定比那些紈絝子弟願意幫忙還來的大。」圓補充說。
「真複雜。」蕾西亞嘆道,所以她就是討厭類似的政治鬥爭,總沒好事,羅傑如此,現在亦一樣。
「比妳想像中還要複雜,雖然表面上好像風平浪靜似的。」
「那只好向西行了。」
又過了二三天,鈴蘭終於勉強能下床,但還要再多等一兩天,才被批准自由活動。悶了多天的她立刻找蕾西亞陪伴,在村子裡四處走一走,對村子的貧窮倒是嚇了一跳,從沒看過如此荒蕪的地方,就是蘭若東部的沙漠也不會。
與此同時,維吉尼亞她們也開始收拾細軟,準備離開。這邊廂圓在一件一件的仔細看,想挑出要丟棄的衣服,要不然跟本就逃亡不了。看到她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左看右看後放到丟棄的那一堆,兩三件後又拿回來再看,猶猶疑疑的放到行李箱裡。照這樣的進度,到明天也選不出三份之一帶走。看到這裡,維吉尼亞不禁嘆了口氣,只期望鈴蘭會爽快些。那邊廂雪兒一早就收拾好,坐著聆聽安東尼的母親訴說往事。她對任何有關安東尼的小事都有興趣,連他小時的糗事都不放過。之前一直有留意到,當母親不說話時,臉上總帶有一絲的孤獨。身為魔王的母親,唯一的兒子已經不能算是自己的,而是民眾的;而自己那妓女的身份又無法令人得到尊重。
「平常對妳連一絲溫柔也沒有,只想著要性、要玩女人,到我們年老色衰時就丟掉。然後跑去通過什麼法律,說妓女和乞丐不是人,沒有市民的權利,好正當化自己的行為,跟本就是衣冠禽獸!」想到上次那被她踢飛的色狼,維吉尼亞可是十分認同。
第二天一大清早,眾人別過安東尼的母親離去。由於害怕追捕,所以她們選擇先往北繞過沼澤,再往西直接穿越荒漠和森林,而不走大路。
沼澤四周是廣闊的荒漠,這裡人跡罕至,隨處可見早已腐爛的農作物和枯萎的樹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不論是生是死的,當然的,也沒有旅館、沒有城鎮。從第四天開始,蕾西亞不時嗅著身上的衣服,皺起眉頭,連同逗留在安東尼母親的村子起,她已經有十天沒洗澡了,受不了又臭又髒,想到還要多三天才到森林區,就覺得很鬱悶。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頭頂太陽的威力還是大得很,再加上乾燥的烈風夾帶著砂石迎面吹來,著實難受。還好隨著眾人不斷西行,空氣也漸漸的濕潤起來,看來眾人已經離開了鑽石平原。想到原本在這地生活的農民現在只能像安東尼的母親那樣生活,或是到城裡忍受微薄的薪水,維吉尼亞就感到有點悲傷。
終於,她們到達森林的邊緣,只要穿過它就會回到大路,不到半天的路程就能到達辛尼達港。一進入森林,四周的氣溫立刻下降了不少。聆聽著森林深處傳來的蟲聲烏語,眾人頓時感到一種恬靜悠閒的感覺。突然,一陣沙沙聲從左方傳出,把這種恬靜的氣氛打破,眾人也在一瞬間警戒起來。
數個黑影快速的從樹叢中閃出來,像箭一般直射向眾人,蕾西亞立即拔劍擊落。黑影落地一滾後,便逃去無蹤。但從剛才落地的一瞬間,維吉尼亞已認出那是箭鼠。根據知名的學者摩爾的《物種考誌》形容,箭鼠是一種鼠類生物,有利爪,生活於樹上,能快速的在樹林間跳躍,並以這速度直撲向獵物,由於速度快如箭,故被稱為箭鼠,通常都是上千隻群居。
「群居!」
「上千隻!」
眾人互望一眼,明明沼澤地的生活這麼苦,但為什麼那些人都不願意逃到森林區?現在終於明白原因了,但會不會太遲呢?眾人一邊想著自己被箭鼠打成蜂巢的樣子,立刻飛快的向前奔跑逃亡。
最先發現的是雪兒,四周的風景太相似了,不知何時開始就不曾改變,簡直就前所未見,而且四周也太亮了,頭頂是濃密的樹林,所以光線不可能是從頭上來的。她拉了拉蕾西亞的衣袖,悄悄的告訴她。問過眾人後,沒有人說得出光是從何而來,這令維吉尼亞、圓和蕾西亞不經意想到那個黃金的夢。
仔細的勘探後,還是無法找出方向,濃密的樹葉又令她們看不到天空,甚至連鈴蘭的地靈術也找不出,大地元素所畫出來的符號顯示出這裡沒有南方。不得已的只好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就來到一大片空地上,然後她們看到眼前的市集和村落,還聽到叫賣的吵鬧聲。市集是突然出現,聲音也是,毫無預警。
她們的出現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市集一下子就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望著她們,那種感覺真是恐怖到不得了,比被箭鼠追趕更甚。「是魔女大人啊!」不知是誰叫了起來,維吉尼亞她們立刻被包圍,擁著到村裡。
從村民口中得知,他們的早先在五百多年前逃避戰火來到這個森林區,當中大部份是鑽石平原的農民,他們家園被毀而逃難至此;另外還有些是逃兵和戰俘。初時他們受到森林裡的生物襲擊,生活艱苦,直到一天神聖魔女阿爾貝蒂娜和兩三個好友出現,為他們開設了這個結界,而據說只有魔女才能穿越結界。
「結界?」維吉尼亞問。
「對,結界。」
「那是什麼?」
「這……妳可以去問村長。」
結果連村長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它防止了任何人進出。然後她們四處打探,想從村民口中得知更多有關阿爾貝蒂娜的事,但收獲不大。
第二天一早,她們借用了村長藏書室一用,找找看有沒有阿爾貝蒂娜的記錄,但收穫不大,不過卻斷斷續續的發現了一些對結界的說明。經整理過後,大約理解到結界會令入侵者不斷在同一個地方打轉,而達致保護的效果。另一方面,村民時常來找眾人詢問外界的情況,尤其是維吉尼亞和鈴蘭最受歡迎,畢竟相距已經有五百多年了,而且不知道那一天結界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