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少甜]《如陽光伴我》: 二十六，那麼瘋癲過那麼珍惜過（下）

我們在康樂路下車，穿過馬路，走向在富達廣場的Neway。她說她訂了位置，說出名字之後，服務生就領我們到K房內，房很大，平常兩個人很少分到這麼大的房間。

「點歌啦！」她說。

我尷尬的拿起手掣，在男歌手的頁面不停地找自己那狹小的音域可以唱得到而不會走音的歌。除了很有信心，否則跟喜歡的人約會，絕對不要去K房，我想。

最後我點了幾首鄭伊健、陳小春、周柏豪，我想他們的音域應該不會跟我差太多吧，而且都是很大眾化的K歌，應該不會走太多音，應該。

心如點了一些A-lin （好像是這樣串）、梁靜茹，意外的是還有一堆陳奕迅，幸好第一首歌便隨機了她選的歌，不然我就要先唱了。



「唔准笑我，我好鐘意陳奕迅！」
「點會，話你鐘意張如城就話好笑姐。」

「邊個係張如城？」她問。
「郭富城細佬囉，你無聽過咩？」

「係唔係嫁…」
「同母異父，好慘嘅家庭故事。」

她看著選歌的清單，好像有一點感概，我不知道她腦海中想著的是否我想的事。喜歡一個永遠也不會喜歡自己的人，或是那一種明明已經拼命去抓緊，但到頭來卻必須放手的感覺，好比死去活來的那一種煎熬。



「你有冇鍾意嘅人啊？」她問。
「我？我點會有啊。」我說。
「真係冇？」

「拍拖呢啲嘢，第時先諗啦。我讀書都未搞掂，啲人話入到大學好多靚女，所以我先想搞陽光補習社姐。」我說。

「咁就好啦，我諗鍾意一個自己唔應該鐘意嘅人，感覺真係會好難受。」
「種感覺係點㗎？」我其實很清楚。



「無時無刻都想佢搵自己？但係永遠都唔夠膽做主動。」她點憂鬱地說。
「原來係咁，咁我都幾肯定我冇鍾意人。」又撒謊。明明謊言是世界上最大的罪惡，為甚麼總是要對喜歡的人說謊？

前奏響起，是她點的歌。陳奕迅的《綿綿》。
「我好鐘意呢隻歌。首歌係用亦舒一篇叫《重逢》既短篇命名嫁，綿綿係女主角，成篇都係講同前度重逢既感覺。」
「你好似未有前度住。」

「你又笑我！故事入面，女主角去到28歲都無人要，但係就重新認識曾經愛過既男主角。吾...我諗可能我都會無人要。」
「你點會無人要啊？」

「唔知嫁。又可能我無28歲咁長命呢。」
「你個樣…至少50歲。」我說。

「你識睇相？」她笑著問。
「唔係啊，不過我曾經夢見你幾十年後都活得安好。」



「我都夢見過，《綿綿》會係我同一生中最愛既人既點滴。」她說。
「少女情懷總是詩，似唔似亦舒會寫既野？」我問，她沒有回應，開始唱著歌。

「♪和你也許不會再相擁
大概你的體重 會抱我造夢
從前為了不想失約 連病都不敢痛
到哪一天 才回想起 我蠢♪」

她唱歌的聲線像外表一樣甜美，只是那個一生中最愛不會是我，我當然知道。如果有一天，妳願意為我唱這樣的一首歌，我想我連天上的星星也可以為妳摘下來。

「♪和你也許不會再通宵
坐到咖啡酸了 喝也喝不掉
從前為你捨得無聊 寧願休息不要
談論連場大雨你窗台漏水 不得了♪」



如果妳告訴我，妳的窗台漏水，那麼我肯定是第一個時間想要幫妳修好。妳每一個困難，我都想解決，妳每一份傷感，都要分給我。因為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加愛妳和珍惜妳，我很想妳知道這件事。

「♪從來未愛你 綿綿
可惜我愛懷念 尤其是代我傷心的唱片
從來未愛你 但永遠為任何人奉獻
從來沒細心數清楚 一個夏雨天
一次愉快的睡眠 斷多少髮線♪」

如果可以選擇，我大概只想永遠為妳奉獻。

她只唱了首三段，侍應就敲門進來，暫停了心如美妙的歌聲，真不懂選時間...今次的工作人員都老是破壞良辰美景。

「一杯熱檸茶、一杯熱檸蜜。」
「嗯？我叫凍檸蜜喎。」心如好奇的說。



「我知啊，我頭先幫你改嫁，雯話你唔舒服，唔好飲凍飲啊！」我說。
「嘿傻仔！唔該曬。」

談笑間心如的電話突然響起，她說了不夠一分鐘就掛線了，是甚麼人呢？肯定是Jayden吧。

「吾...我有啲肚餓，出去拎嘢食先！」她放下電話對我說。對了，時間已經八時多，說起來我也有一點餓。
「我等你。」

我等你，我說。

我隨便唱了幾首歌，陳小春的《一句到尾》、鄭伊健的《動地驚天愛戀過》，然後接著是《極速》...奇怪，她還沒有回來。

「含完又再奶，龜頭損曬...」
我大叫：「不想放大只想放大被放大！！！



突然幾個人大力踢門沖進來，我整個彈起來。
「嘩！！！」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鄭伊健! Happy birthday to you!」

「喂你知唔知我地幾個喺出面忍笑好辛苦...」邦說，傑笑得眼水都標出來。

「你開concert 啊伊健，做咩唔請我地啊！」琳笑得彎著身咀巴不能合攏。

「Surprise！係咪好驚喜呢？係啊邦諗嫁！」雯說。
「真係好驚...」我還是沉醉在自己的演唱會，有一點來不及反應。

「我地仲有禮物嫁。」傑說，拉著在門外的俊進來：「阿俊本來係大家既細佬，而家佢歸你，係你專屬既弟弟！」

「多謝曬喎...乜咁客氣。」我摸摸俊的頭，他笑著說：「唔好以為你生日我就唔會告發你地校園欺凌...」

「最衰都係我，今日有個地理 field trip要去，差啲唔成事，好彩我地有最佳女主角，燈！燈！燈！橙！黎心如！」琳做出歡迎的手勢，心如拿著蛋糕走出來。

「係啊！要係咁拖時間唔係咁易嫁！不過Surprise好成功！嘿，仲有演唱會聽！」她可愛的伸出舌頭說。

「我真係完全估唔到...」對了，下月頭5月3日是我的生日，我完全忘記，自己快要十七歲了。

「無論如何，多謝你地。」

「無咩論如何啊！你應該話你好開心先係！」琳生氣地說。

「快啲許願啦！壽星仔！」心如向我遞上蛋糕，蠟燭的光在紛暗的燈光下閃爍，我許了一個願。

希望我們幾個永遠也是最要好的一伙。

我吹熄蠟燭，眾人歡呼，背後的卡啦OK傳來容祖兒珊珊來遲的生日歌，我們渡過了高中裡最快樂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