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舔醒我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最近醫生轉了些新的藥,總是令我累得很,橙也似乎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老早就打擾。醫生跟以前說的一樣,說再過一會便會習慣。
 
「餓嫁啦你應該...」我摸著腫痛的腦袋,給橙倒出一些貓糧,然後再腳步浮浮的走往浴室。鏡中的人怎樣也不太像自己,那張不開的雙眼和眼袋,比較像一條死去一個月的腐屍。我決定要用凍水淋浴一下。
 
淋著凍水的時候永遠也是人生在世所有想法最清楚的時候。歐洲的淡水都是經地下運輸的泉水,比起從雪櫃取出來的冰水還要再冰一些,正常人根本受不了,現在想起來,香港的這些冷水根本不算是甚麼。
 
然後凍水令我想起了昨天那通電話。對了,我說了要回她WhatsApp。
 


「你好,係唔係搵補習?」
「楊老師你好!☺」
「我唔係姓楊...」
「咁你點解叫自己楊剛補習社!🤣🤣」
「...」
「你個人好無趣!😟」
「你想喺邊到補?」
「我屋企有一個好嘈嘅細佬😖佢成日喊,溫唔到習。你地補習社係邊嫁?😳」
「都話無補習社...」
「咁你屋企?😂」


 
這個女孩也太沒保護自己的意識了吧...
 
「你唔覺得咁好似有d危險咩,你連我係乜人都唔知...」
「但聽把聲你唔似係衰人!🤨定係我估錯?」
「...咁不如今個星期六晏就二點,去中文大學?中大夠大,好多地方都夠靜可以補習。」
「好!」

「150蚊一個鐘,補兩個鐘,有無問題?」
「無問題!」她爽快地答應。


「喺火車站出口等,到時見。」
「到時見☺!」

「仲有,你其實叫咩名?」我問道。
「羅詩晴☀」
 
奇怪的女孩。
 
我隨便從雪櫃拿出一隻雞蛋、幾片煙肉,做了一個簡單的卡邦尼意粉。然後簡單回覆了一些短訊、電郵,撮合了幾對師生,再轉介了幾個聽起來就知道很煩人的幾對家長學生給那個工管生。
 
開了電視,播的是配音電視劇,無聊起來又打開電話亂按。那個怪女孩的WhatsApp頭像應該就是她的背影,背景是一片藍色的海。看不見樣子。快要及肩的短髮,穿起運動的外套,感覺就像她在對話一樣,活潑、有活力,對世界存在過份多的盼望。
 
再想起和她的對答,她這個人說的話完全不像是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聽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我竟然會有點期待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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