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撲克都代表著一種異能》: 46)
突然間,洛小言眼前的一切都不同了。
只是眨一眨眼的時間,西蒙、三米高的熊熊烈火全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留著鬍鬚的男人,和他的背後的一大片森林。
眼前就像黏上一片紅色的薄膜,景物都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男人的右手上握著一把西洋劍,劍尖正劃著玄妙的軌跡迎面而來。接著,洛小言的視野出現了一隻右手,一隻握著木刀的手。
剎那間,留著鬍鬚的男人與西蒙的身影重疊。
在洛小言還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的手自然地操控木刀一削一捲,自然得就像曾練習過幾百次,幾千次。
一切回復正常。
西蒙驚訝地倒退幾步,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
叮叮兩聲,兩把西洋劍從高處墜下,插在他身後的地面上。
西蒙無法相信自己苦練多年的絶招,竟然被對方隨意地信手化解。
火焰的閃爍和灼熱很快令他回神過來,西蒙迅速地把注意力放回站在他左手邊的洛小言身上。
抽出後備的西洋劍之後,西蒙發現洛小言的身影變暗了,不,這是從背後傳來強光所帶來的反差,是洛小言的背景變亮了。
原先安份地燒燃著的火焰正脫離它原先的位置,源源不絶地往那高舉著的刀尖聚集,凝聚成巨大而刺眼的橙紅色火球。
洛小言的背後站著一個少女。
「就是這個方向!他的同伴正躲在那堵牆的後面。」碧綠的左眸正正盯著西蒙所站的那個方向。
「你們的不幸在於,惹上了不好惹的我們。」夏小螢揮下太刀,火焰如驚濤駭浪般撲出,無情地掩没了西蒙和他身後的建築物……
如蝴蝶般飛舞,如狂蜂般擊殺。
鮮血染紅了綠葉,染紅了巴士站牌,染紅了磚地,染紅了那仍帶稚氣的臉孔,同時染紅了那──
掛著微笑的嘴角。
灰白的石屎地上出現了一個鮮紅色的圓形,圓形的中心站著一個有著相同顏色的人形,他手上握著的,是一對冷硬的斧頭。
血人的對面站著一個相對矮小的少年,鮮血同樣染紅了他的連帽外套,但是沒有一滴是屬於少年自己的。
少年的嘴角自然地揚起。
漆黑短劍劃破皮膚,刨走血肉,加深了地上的鮮紅色。
肌肉男向前方揮動斧頭,可是烏子虛已在他的背後抖動短劍,甩走劍上溫熱的血液。
肌肉男大口大口地喘氣,新添的傷口慢慢癒合。
他曾經以這猶如人形坦克的身材為傲,然而此刻那魁梧的身軀卻在顫抖。
雖然他的傷口能夠復癒,但不代表痛楚會同時消除,血肉分離並不是一種愉快的感覺。
短短的幾分鐘,短劍已在肌肉男的身上劃過十幾次,可是自己的斧頭從未沾上過對方的衣角。
現在對他來說,自癒只是延長自己受苦的時間,但是若果不自癒的話,等著他就是傷重死亡。
痛楚與無力感攀滿了肌肉男的身體,他的瞳孔不停顫動,眼瞳倒映著那短小、但能割開自己身體的利刃。
「你們他媽的跑到哪裡了!?快過來幫手!」啊奇對著對講機大叫。本來他對肌肉男的能力已經不太有信心,可是他沒想過戰況會是這樣一面倒。但是也正因烏子虛展現出超強的戰鬥力,他奪取對方撲克的慾望愈來愈旺盛。
「啊奇?我和鬼刀在B點。」對講機傳來回應。
「穿山甲,你和鬼刀快過來A點!」
「可是西蒙叫我們把風,而且還有雷槍和音爆可以幫你。」
「把個屁!失敗了就真的是吃西北風了!你們快過來A點!」
「……好吧,我和鬼刀現在過來。」
本來按照計劃,我們全部人一湧而上攻擊烏子虛和紫薇,那時無論烏子虛的實力有多強悍也是必敗無疑。我設計出這種簡單的戰術,就是怕他們的執行力不足。
現在西蒙不但無視計劃,自己跑去追洛小言和夏小螢,還調動人手為自己把風,把我們戰力都分散了,這傢伙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雷槍,你的情況如何?你沒跑去西蒙那邊吧?」
「當然沒有,我正在瞄準。」
「很好,我信得過你,你自行決定出手時機吧。」
啊奇關掉傳訊器,目不轉睛地觀察場上的狀況。
啊奇的通話傳進了紫薇的耳中,她心知不妙,大叫:「虛,對方的增援要來了,別再戀戰。」
「既然這樣,我只好速戰速決。」烏子虛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左手一抖,手上多了四把苦無,除了姆指外,每隻手指勾著一把。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凌厲,下一秒如子彈脫膛般衝向肌肉男!
肌肉男反射性橫揮斧頭,劈向烏子虛的側腰。
烏子虛跌倒般仆向地面,勁風掠過他的腦後。在鼻尖撞上石地前,右手往地面一撥,身體便從肌肉男的胯下穿過。
肌肉男急忙轉身,左斧帶著離心力反手猛擊。斧鋒沒有傳來劈中物體的觸感,只感到斧面一沉。
肌肉男發現烏子虛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他抬頭一看,看到的是猶如獵鷹一般的紫影。
烏子虛挾著肅殺的氣勢俯衝而下,左右兩把短劍化為利爪撲向底下的獵物。
難得有正面對抗的機會,肌肉男當然不會放過。當他想舉起雙斧反擊時,卻驚愕地發現雙手不聽使喚,抬不起半分。
不知何時開始,烏子虛手上的苦無全部都不見了,它們現在正靜靜地插在肌肉男左右兩邊的胳肋底,左右手肘的關節位上。
「無論你如何操練,把肌肉練到強靭得刀槍不入也好,肌肉還是無法保護你的關節、黏膜,它們依然是十分脆弱,依然是你的弱點。」
劍尖直取肌肉男的雙眼,眼看肌肉男已經回天乏力時,異變倏起,肌肉男肩膀位置的肌肉一陣蠕動,彷彿有異物藏在他的皮膚底下。
在烏子虛還未作出任何反應前,兩條條狀物體撐破皮膚,曝露在空氣當中。
是兩隻手臂。
肌肉男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長著四隻手臂的他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妖魔,兩隻新生的手臂形同餓鬼般等待從半空中墮下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