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撲克都代表著一種異能》: 36)

洛小言走在公屋的走廊中，然後在一道鐵閘前拿出了一串鑰匙，上面零星掛著四支鎖匙。

他用鎖匙打開鐵閘，再打開木門，推門而進。
 
入目的是熟悉的佈置──前方是放著電視的組合櫃，電視對面是沙發，右手邊是圓形的玻璃餐桌。唯一不同的是電視機大了幾吋、薄了幾分，沙發由殘舊的米色變成了皮質的黑色。

電視機左邊的房門被打開了，然後伸出了一個頭。

葉小菁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一頭烏黑的秀髮十分凌亂，看來是被開門聲吵醒後出來查看。





「小洛，你來了啦!我還在想誰這麼早回來。」葉小菁擦擦瞇成一條線的眼睛，用剛剛睡醒的虛柔聲音說。

葉小菁穿著粉色的睡衣，上面印著白色的公仔，是鬆弛熊的同伴......好像是叫休閒熊。

「你有看醫生嗎?」洛小言放下書包。

「媽咪早上陪我去看了。」葉小菁一臉迷糊地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長髮。

「你有按時吃藥嗎?」





「......八點吃了一次，然後就......然後就──」

「然後就睡到現在吧?」

「嘻嘻......好像是呀......」葉小菁傻傻地笑。

「現在吃吧。」洛小言沒好氣地從書包拿出一包維他奶和腸仔包。

葉小菁雙眼發光拿過維他奶，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洛小言在飯桌上找到三包診所開出的藥丸，然後取出恰當的份量。

「牙──」

就在洛小言拿著藥走到葉小菁臉前時，葉小菁閉上眼，張大了小口，發出了「牙」的聲音。

「……自己吃。」洛小言抓住葉小菁的手，把藥塞進她柔軟的手中。葉小菁馬上鼓起腮子，「哼」了一聲。
 
洛小言走進了廚房。葉小菁把藥吃完後也走入廚房。
 
「咦，小洛打算煮什麼?」葉小菁看著洛小言從櫥櫃拿出粥米，放在膠盤後沖洗。
 
「瘦肉粥。」
 
洛小言打開煤氣爐，再把洗好的米倒進鍋裡。




 
「你不在街上買?」
 
「街上買的會有很多味精，自己煮的比較健康。」
 
「小洛，你真是個細心體貼好男人呀~~」
 
「好啦好啦，你先出去坐坐吧。」洛小言按著葉小菁的肩膀把她推到客廳。
 
洛小言把餘下的功序完成後，就只有等待它煮熟，洛小言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和葉小菁一起看電視。
 
葉小菁攬著洛小言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洛小言沒有把她甩開，任由她倚著自己。
 




「你多久沒來過我家了?」葉小菁用夢囈般的聲音問。
 
「大概兩年了吧。」
 
「你覺不覺得我們最近生疏了很多?」
 
洛小言沒有答話。
 
「升上中學後，雖然你變得冷酷，少說話了，但我們還是會一起上堂，一起放學，一起去吃下午餐，你還是在我的身邊，很近很近的。」葉小菁把頭埋進洛小言的懷中。「可是，最近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小洛你離我愈來愈遠了，我們之間就像出現了無形的隔閡，你掌握著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再不能從你的表情看出你在想什麼。」
 
「別再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了，別離開我……」葉小菁的聲音愈漸細小，最後靜寂了，卻是說著說著睡著了。
 
洛小言關掉電視，就這樣靜靜地擁著葉小菁。
 
對不起。




 
這一刻，抱著嬌柔身體的他沒有聯想到「性」，他只是感受著葉小菁微微發熱的體溫，感受著她的存在。
 
 
天色已漸泛藍，由黃昏的淡黃轉為沉寂的灰藍。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開門聲，卻是葉小菁的爸爸媽媽回來了。
 
他們見到洛小言坐在沙發上、擁著葉小菁並沒有感到驚訝，雙方只是互相點一點頭。
 
洛小言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發麻的手臂抽出，然後用「公主抱」把葉小菁抱回她的房間，放在床上。
 
之後，洛小言向葉小菁雙親交待葉小菁什麼時候吃了藥、廚房裡煮了瘦肉粥，然後拿起書包準備離開。
 
「小洛，麻煩你了，謝謝你特地過來照顧小菁。」葉小菁的母親說。




 
「不要緊。」洛小言笑了笑，拉開鐵閘。
 
「有空再來吃飯呀。」
 
洛小言遲疑了一下後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