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撲克都代表著一種異能》: 26)

空氣飄散著刺鼻的酒精味，這是醫院獨有的氣味。

入眼的除了白色外，就只有樸素的顏色。

洛小言對醫院的印象十分陌生，上一次來醫院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

他跟著夏小螢穿過幾個門口，乘搭升降機，再穿過幾個門口。看著夏小螢每次轉彎都沒有絲毫遲疑的步伐，洛小言就知道夏小螢出入這裡的次數絕對不會少。

最後，洛小言和夏小螢做了登記後，便踏進了一間獨立病房。





病房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個掛在牆上的電視，一張放著花瓶的桌子，和一張病床。
 
病床上坐著一個老人，這名老人閉著眼睛倚靠墊在背後的枕頭。
 
老人留著白髮斑斑的清爽短髮，失去彈性的皮膚留著深刻的皺紋，閉上眼的他臉上帶著一份安詳。
 
只是有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由右邊額頭延伸到左邊臉頰，破壞了這份安詳。
 
由踏進這個病房開始，洛小言已感受到一股氣場，氣場的源頭自是這名老人。
 




夏小螢徑自走到老人的旁邊。
 
老人像是感覺到有人，他張開了眼，眼皮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
 
他張開眼後便凝望著夏小螢，然後──
 
「螢螢我的乖孫女!!你終於來了啦!! 為什麼今天這麼遲呀!?來，先親一個!!」
 
老人上半身靠前雙手伸向夏小螢，以極其誇張的表情和震耳欲聾的嗓子喊出這番話，這聲線大概能傳到旁邊的病房中。
 




下一秒，夏小螢的右手手掌碰上了老人的左邊臉頰，一記摑耳光把他摔回枕頭上。
 
洛小言頓時目瞪口呆。
 
「老頭子，我來探你了。」夏小螢像是剛剛才到達病房一樣說道。
 
「哎喲!想不到才沒見一個星期，你就變了這麼多。」這個大概是夏小螢的爺爺的人「雪雪」聲按著右臉。
 
「我打的是左臉吧，還有，好心你一把年紀就別、就別說出這樣丟臉的話吧。」夏小螢用不太自然的語調說道。
 
「但是──之前你不是會喊著「爺爺我來了」，然後就撲──咕嚕」老人坐直身體滿臉笑容地說，但說到一半就被紅著臉的夏小螢用雙手大力推回枕頭上。
 
洛小言無奈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心裡覺得他們兩爺孫的感情還不錯。
 
夏小螢轉頭望了過來，臉蛋上還殘留著一絲緋紅。




 
洛小言會意，有點緊張地道：「伯伯你好，我叫洛小言。」
 
老人恍若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孫女身後還有一個人，他皺著眉頭說，「吓?落什麼鹽?我老人家不能吃太多鹽。」
 
老人家耳朵不好嗎?洛小言踏前一步，探身說道：「伯伯你好，我叫洛──」
 
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老人的左手抓住了洛小言的衣領，然後向右邊一扯。
 
洛小言向右一個踉蹌，然後在撞上牆壁前穩住了腳步。
 
老人見狀點了點頭說：「洛小言嗎?」
 
洛小言冷汗直冒，這一扯的力道大得驚人，在它坐在床上的老人竟能單以臂力便把他扯動，更令他吃驚的是，擁有動靜之瞳的他只能勉強看到一道殘影，然後便發現自己的衣領被抓住了。
 




合格了?夏小螢看見爺爺點頭後心中默念。
 
「你別這樣粗魯吧，會嚇壞他的。」夏小螢突然雙手抓住洛小言的左臂，活像在心痛剛剛的那一扯。洛小言對她這個舉動感到奇怪。
 
夏爺爺望了望夏小螢的手，說：「我要你帶來的東西，你有帶來嗎?」
 
「有。」夏小螢答。
 
洛小言好奇地望著夏小螢，想看看夏小螢會拿出什麼東西，但他卻發現夏小螢望向他。
 
「他就是了。」
 
「吓?」我是什麼?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夏爺爺狐疑地望著洛小言。




 
洛小言登時醒覺，試圖用自然的語調回答：「對。」
 
這就是夏小螢要求洛小言答應的事情──假裝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走向醫院的路上，夏小螢沒有向洛小言解釋這樣做的原因，使得洛小言一路上都在想過不停。
 
洛小言從未拍過拖，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當女生的男朋友，而且這個女生還要是夏小螢。雖然只是假扮成夏小螢的男朋友，但洛小言一想到這一點，心跳便不自覺地加速。
 
夏爺爺望了望洛小言，又望了望夏小螢，道：「你們在騙我吧?」
 
夏小螢和洛小言互望了一眼。
 
這麼容易被識穿了，還是算了吧。就在洛小言這樣想著時，他只覺左臂一緊，卻是夏小螢張臂一抱，把洛小言的手臂抱在懷中。
 




一股溫暖和柔軟的感覺直達洛小言的腦部，直使他心中一蕩。
 
雖然以前已經試過被「小盈」抱著手臂，但已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那只是「不真實的小盈」，現在被「真實的夏小螢」抱著手臂，卻令洛小言有了生理反應。
 
「這只是很普通呀，若是情侶的話應該會更親暱。」夏爺爺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夏小螢聽到爺爺的懷疑後有點不知所措，心中躊躇著要不要再做出一些進一步的舉動。
 
「我和小螢她平日相敬如賓，這已是我們最親暱的行為。」
 
突然，洛小言正色說道，替夏小螢和自己解圍。夏小螢怔了一怔。
 
「喔，原來是這樣。這真是太可惜了，我還在想能不能四代同堂。」夏爺爺喃喃自語。
 
洛小言和夏小螢聽到後臉上都是一紅。
 
「好吧，今天我就跟我的乖孫和孫婿你們說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