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撲克都代表著一種異能》: 3)

「呵──」洛小言掩著嘴打了個呵欠。
 
「昨晚去了做賊嗎?一大清早就在打呵欠。」李家豪抱著椅背向洛小言問道。
 
「對，你猜對了。」洛小言沒好氣地回答，然後沒有再理會李家豪，他托著頭，眼珠轉向右邊。
 
入目的是伏在桌上的夏小螢。
 
你也累了吧。
 




前一段日子為了做好應付「版本更新」的準備，洛小言和夏小螢每天都在努力訓練，經常一直訓練到晚上才結束。
 
在「更新日」之前，他們早就作出了無數個猜測，去預測版本更新的內容。現在「版本更新」的內容已經揭曉，內容大致在他們預測之內，洛小言和夏小螢總算鬆了一口氣，但他們明白這只是一個開端，日後還有一條很艱難的路要走。
 
 

平日的夏小螢就像個會隨時發射致盲死光的危險人物。
 
望向夏小螢時，洛小言很怕和她猶如冰刃的眼神對上，他很少機會可以像現在肆無忌憚地注視夏小螢。
 




伏在桌子上的夏小螢沒有了平日的壓迫感，給了洛小言一種十分安穩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夏小螢原來也是一個普通、正常的女生。
 
似乎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夏小螢頭枕手臂，臉向右邊，也就是牆壁。
 
這個動作使她烏黑的馬尾搭在肩膀再懸空垂著，露出了雪白的後頸，成了個黑白色的對比。
 
現在洛小言才發現夏小螢的髮質並不是很好，在燈管的白光下顯得缺乏光澤和乾燥。沿著長度及胸的馬尾看下去，依稀能看到馬尾末端有不少開叉。
 
是以前的生活過得不好嗎?洛小言立時想起了那天在圓月下，夏小螢所訴說的「女孩的故事」，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這是夏小螢自己的故事。
 




真的會為別人帶來不幸?洛小言換了個姿勢，但目光還是停留在夏小螢的馬尾上。
 
洛小言不知為何自己會看得入神，明明這算不上是秀髮，沒有「充滿光澤」，也沒有「柔順無開差」，但也是因為這份不完美，令到洛小言有種想呵護她的衝動。
 


然而，一把聲音打斷了洛小言欣賞夏小螢的馬尾的興致。
 
「昨晚洛小言去了做採花賊!!」李家豪用可以覆蓋整個課室的嗓子大叫。
 
「……」
 
因為童年陰影的關係，洛小言的性格有點孤僻，不喜歡和別人交流，也不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所以他一向都是保持著低調。
 
現在班上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洛小言的身上，每逢遇上這種情況，洛小言的應對方法就擺出一副毫不在意、冷淡的模樣。




 
想趁熱的同學們看見他這個樣子後，也自討沒趣，很快就挪開注意力。
 
 
 
「其實什麼是採花賊?」旁邊的葉小菁進入了發問模式。
 
「小孩子不用──算了，還是告訴你吧。」洛小言本想隨便敷衍葉小菁，但看到葉小菁一臉疑惑的樣子時，他還是改變了原先的想法。
 
洛小言記得看過某本網絡小說，書名太長不在這裡提了，書中有一句話他覺得是十分中肯和到位的──「你好單純，可以話好天真好傻，但係依個社會上，你依D女人唔係叫可愛，唔係叫清純，而係蠢同白痴。」
 
還是盡早教育一下她吧，讓她成熟一點，不然以她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有個男生說帶她去採花，她一定會拍著手跟著他走。
 
這個伴著他成長的女孩已在洛小言心中佔了一個很重要的位子，他不願看到她受到傷害，他希望她能過著開心愉快的生活。
 




「靠過來──」「嗚──」
 
洛小言隨手抓著葉小菁的頭頂，不理會她的反抗，微加施力使她靠近自己，同時把嘴巴貼向葉小菁的右耳。
 
「……」
 
「喔，原來是這個意思。」葉小菁聽到洛小言的解答後，立刻雙頰微紅，點著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到葉小菁傻傻的樣子，洛小言便知道要令這個小妮子變得成熟還要走一條很長的路。
 


上課的鐘聲響起，同學們陸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洛小言再次望向右邊，夏小螢依然伏在桌上。




 
「夏小螢?」洛小言壓低聲音叫喚夏小螢。
 
沒有反應。
 
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洛小言無奈地搔搔太陽穴，然後作出了一個決定──拍醒夏小螢。
 
洛小言也不是太願意叫醒夏小螢，但他知道若果他現在不叫醒她，一會兒老師看到夏小螢伏在桌上，一定會叫他叫醒夏小螢，到時候整班同學的注意力就會放在夏小螢身上──夏小螢剛睡醒的樣子就會被很多人看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麼多這麼遠，也許是想獨佔「夏小螢剛睡醒的樣子」吧。
 
洛小言伸出一隻手指，慢慢、慢慢、小心翼翼地伸向夏小螢，然後在離夏小螢手臂兩厘米的位置停下，懸空的手指微微顫抖，就像前面是一隻睡著了的猛獸，一碰就會引起一發不收拾的後果。
 




最後他像下了決心一樣，果斷地戳了過去。
 
很柔軟。
 
夏小螢的手臂有著少女應有肥膩，但又不缺彈性。
 
再加上隔著薄布傳來的溫暖體溫，直使洛小言心神一蕩。
 
夏小螢身子一震，然後緩緩從桌面撐起身體。
 
鳴呀──!!!!!
 
夏小螢就像一個剛睡醒的小孩子，臉上全是剛睡醒的迷糊，雙眼像不捨張開般微瞇著，嘴唇微張，隱約能看到裡面虎牙的牙尖；她的表情呆滯，就像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一樣，一副人畜牲無害的樣子。
 
然而，夏小螢「變臉」的速度可比得上光速，眨眼間已掃去剛睡醒的迷糊，眼睛一睜眉頭一緊，瞬間變回平日嚴肅冰冷的樣子。
 
猶如冰刃般的眼神向洛小言直射，他立時嚇了一跳，心中一虛。
 
自己失態的樣子被人看到，很生氣吧，會發怒嗎?
 
但毫無疑問那個樣子真的十分可愛。
 
洛小言臉上勉強堆出笑容，笑了一笑，以有點假的笑容應對夏小螢的眼刀。
 
夏小螢眉頭一皺，洛小言自以為她要發怒時，夏小螢已別開了頭。
 
洛小言頓時鬆了一口。
 
不消一會兒，他腦海中不自覺地又浮現出剛剛夏小螢剛睡醒的可愛樣子。
 
其實她也是個女生，也有可愛的一面吧。
 
然後，他想到了「小盈」。
 
究竟哪一個「她」，才是真正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