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液體落在地上的聲音。
 
鮮血從洛小言身體上的幾處傷口不斷流出,在地心吸力的引導下循著人體的輪廓滑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剛剛洛小言為了以最快速度撃殺牛頭人,與牛頭人以攻對攻,在自己被斬傷的同時痛撃牛頭人,繼而消滅對方,所以身上有著多處長短不一的刀傷。
 
即使受了不輕的傷,洛小言還是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支紅色血瓶,一口氣喝掉,然後再取出一支灌下。傷口緩緩自動止血,然後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結疤。
 




「何必呢?」夏小螢把目光放在前方,沒有轉頭望向洛小言。
 
為免傷口因劇烈動作而拼裂,兩人只是以急步趕回石頭和槍哥的那邊。
 
「你是指我受傷了?」
 
「嗯。」
 
「這是男女主角互相增加好友感的情節嗎?」
 




即使情況並不明朗,但洛小言還是不忙打趣說道,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若你認真應戰的話,不用受傷也能打敗怪人,只是時間會用多一點。」夏小螢沒有對洛小言的說笑作出反應。
 
「我──」
 
「請你不要為我受傷,在任何情況下。」夏小螢語氣轉冷,以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道。
 
「即使你會死掉?」
 




「沒錯。」夏小螢斬釘截鐵的回答。
 
洛小言聽到夏小螢冷酷的回答後,保持著沉默,和夏小螢一同趕路,然而,一種情緒無聲地在他的心中蘊釀著。
 
「我生氣了。」
 
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洛小言突然開口說話。
 
「……是嗎?」夏小螢似乎沒想到洛小言會有這樣的反應,語氣中帶著微微的愕然。
 
「對。」
 
「嗯。」
 
夏小螢只是輕聲應諾,沒有作出其他回答。




 
 
 
很快,洛小言兩人看到了正浴血苦戰的石頭,他用著槌盾奮力抵抗兩隻怪人的攻擊,只守不攻,但身上還是被劃上幾道傷痕。
 
這時,一個人影從另一邊的轉角位轉出,卻是槍哥。
 
比起洛小言,槍哥身上還算得上整潔,只是腹部上有著一個還在滲血的猙獰傷口,在質量上,槍哥的傷勢不比洛小言低。
 
石頭看到自己的隊友都趕了回來後,原本凝重的臉色一緩,臉上露出了微笑,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他還在戰場上,他的敵人還未喪失戰鬥能力,他的隊友還未來到他的身邊。
 
就在石頭的注意力被拉開時,他的右手被一隻怪人踢中,手上的鐵鎚被踢得飛開,然後他的左邊肩膀中了一刀,在被斬傷的劇痛下,他鬆開了左手手掌,方盾「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只是一個不留神,石頭瞬間就被解除武裝,痛楚把他拉回戰場,手無寸鐵的他驚慌失措的退後,卻被自己跘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飛鏢、火球、子彈劃破空氣,襲向正想行兇的兩隻怪人。
 
或許是三人的默契不足,三人的攻擊都打在同一隻怪人身上,成功把牠擊退,但另一隻怪人卻毫髮未傷的高舉斧頭,就要砍下。
 
「啊啊啊──!!!!!!」
 
石頭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右手抓緊地面,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揮向眼前的怪人,一支粗糙的泥黃色石條被他從地面「抽」出,一下子貫穿了怪人的腹部……
 
 
 
洛小言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望著鐵管盤踞的天花板發呆兼休息。
 
離消滅五隻怪人已經過了十分鐘,洛小言四人躲在一個安全區內休息。




 
「想當年,那時還是會考的年代。說起來,我有一點不好意思,當時我的會考成績只有0 分,我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材料,所以我恃著自己的體能不錯,膽粗粗的投考警察,最後真的當上了警察。」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後,槍哥開始履行他的承諾,訴說著自己的經歷。
 
槍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但洛小言三人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從槍哥現在的神情知道,槍哥的故事不會這麼快就完結。
 
「在一次中學同學的聚舊中,我遇上了她。她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們在中三時交往過,但交往了一段時間後卻無疾而終,不了了之。」
 
「她順利地升上中六,繼續完成學業,而我則投身社會,本來沒什麼機會可以再次交集的,但因為這次聚會,我們舊情復熾,重新交往了。」
 
「這一交往就持續了幾年,她畢業了,找了份工作,我就繼續當我的警察。當時的思想是提倡早婚,我們儲了一點錢後,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啊不,是生了個女。」
 
「她懷孕後,就辭去工作,全職打理家頭細務。而我也混得不錯,升了幾次職。每天下班後,打開家門就看到滿桌佳餚,向我撲過來的可愛女兒,還有站在後頭、向著我微微甜笑的她,我真……真的很快樂,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說到這裡,槍哥的聲音變得沙啞,眼睛通紅,但他的臉色還是一片平靜。
 
「但兩年前的一宗案件,卻我令我失去了很多很多。那時出現了一宗重大的案件,不過基於保密原則,我就不透露了。雖然當時我在警局裡已在不低的職位,但我的上司快要退休了,我知道只要成功解決了這單案件,就有很大的機會坐上他的位子。不知道是因為權利和地位的誘惑,或是我想她們兩母子過得更好,還是我有著身為警察的正義感,我參與了調查。」
 
「因為有不少人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只要解決了這單案件,就有機會坐上我上司的位子,所以競爭很大。正因有極之多人調查這單案件,每天都會有新的線索出現,我和我的下屬都廢寢忘食的調查和分析,結果我由早出晚歸,慢慢演變成在警署過夜。」
 
「不知不覺間,就這樣過了一年時間,案件沒有解決,但我和我家人的關係已出現了裂縫,她因為我很少時間留在家裡,已經和我吵了幾次,但我當時卻沒有理會,我天真的以為只要解決了手頭上的這單案件,一切就會回復正常。」
 
「她走了,她帶著女兒走了,她和女兒去了外國,搬到她的父母家住。可能她事前有跟過我說,也可能沒有,我忘記了,總言之,她離開了我。我知道了後,立刻放下了我的工作,試圖去找她,電話打不通,我就直接飛到加拿大,但是還是找不到了。」
 
槍哥在娓娓道說的同時,有意無意間背向眾人,說到這裡時,他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
 
「最後,我放棄我努力了一年多的成果,辭工了,搬家了,後來和朋友開了一間室內WAR GAME場。」
 
槍哥的經歷來到這裡就完結了,眾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情沉默著,一時間四周變得靜寂。
 
轟──!!!!!!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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