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黑白灰世界》: (8)

　　才剛進入夢鄉的阿土赫然一驚，被像鞭炮般密集的槍聲嚇得瞪大雙眼。「師父回來了！」阿土幻想橫眉怒目的師父向天胡亂開槍的樣子，他歡欣雀躍地拿起救護箱衝出門外迎接師父，他衝出走廊向外俯視著大廈門外。果然發現是師父老人家他回來了。
 
 
 
　　「咦？」睡眼惺忪的阿土，看見師父在黑夜中跟隨震耳欲聾的槍聲翩然起舞，身體還像熱炭一樣冒出煙霧。
 
 
 
 
 




 
　　阿土用力揉搓眼睛再看清楚，發現師父並不是在跳舞，而是被某種力量「推動」，令身體不斷機械式地蠕動。阿土還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頸子伸得長長的探前看仔細一點，師父的背後被某種類似光線的東西貫穿身體後噴出灰色的血霧。阿土一直凝視著這狀態超過一分鐘，槍聲終於停下來。
 
 
 
 
 
 
　　「師父！」阿土這刻才意識到師父是被無數的子彈貫穿身體，阿土趕緊衝下樓梯，不顧危險地跑向全身冒煙的師父身旁。
 




 
 
 
 
 
　　他蹲下來抱著師父，四處張望，但兇手已經逃去無蹤了。阿土打開手上的救護箱，裡面的工具突然變得束手無策，師父身體每個部位都有大大小小的彈孔，右手臂甚至幾乎被射斷，阿土每吸一口氣都能嗅到肉的燒焦味，他看著灰色一片的師父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這就是殺手了。」師父梗塞地說起話來。
 
 
　　「師、師父！」阿土才發現師父掌心藏著給阿土的是卡式錄音帶。
 
 
　　「笨蛋，別再聽這些了！」師父把手握緊，不讓阿土拿走他的錄音帶。
 
 
　　「師父……」
 
 
　　「我最了解你這笨蛋，你是不適合當殺手啦。」
 




 
　　「可、可是，你不是要我承繼你的……」
 
 
　　「管他屁的匿稱啦！」
 
 
　　「……」
 
 
　　「阿土，千萬不要當殺手，知道嗎？」他終於正確地叫出阿土的名字。
 
 
　　「嗯、嗯，知道了……」
 




 
 
 
 
 
 
 
　　師父早就清楚阿土的料子，所以早就沒跟阿土作任何殺手的訓練。畢竟已年老的他已孤獨了大半生，阿土這孩子自從被他抓來以後，竟然一句怨言都沒有，真是笨得透徹，或許師父只把阿土當作他老人家的孫子看待。
 
 
 
 
 
　　阿土發愣地看著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軀，血液從他的身體流出來，漸漸擴張至四周，沒完沒了。當殺手的師父，被仇殺是正常不過的事，可是阿土心裡總有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心臟像是被火燒得焦灼沸騰一樣，跳動得比平常激烈數倍，眼前的景物跟隨著心臟跳動的頻率跳動。阿土第一次體會到憤怒的感覺。
 




 
 
 
 
 
 
 
 
 
     「師父，你還真不了解我……」親眼看著師父死去，作為徒弟又怎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龍」這個稱號，阿土一直牢牢地握著直到今天。雖說並沒有聲名大噪，因為龍不是一個特別出色的殺手，他並沒有高超的槍法，也不懂使刀的技巧。可是他能夠在每次委託中存活下去，目標也確確實實解決了，他跟自己發誓，不論什麼委託，他一定要把它完成，讓「龍」繼續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