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黑白灰世界》: (12)
-龍-
天黑了嗎?龍困惑著,從他把視線焦點由破碎的電話中拉開,世界猶如失去了應有的色彩,周圍都變成單調的黑白色,即使他確認把房間內的燈全開,物件的輪廓清晰地展現,可是依舊沒有任何顏色。龍用力眨動眼睛,情況依然沒有變好,黑白的世界彷彿沒有溫度,他張開雙手,單是看灰白色的手掌,寒冷的感覺便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好像似曾相識,龍彷彿又見師父的身影在房間的暗處出現。
「很好、很好,你看不見顏色的存在,殺人更方便。」師父的笑聲在耳朵深處迴響。
龍才記起,自從他遇上師父之後,世界便已經失去了色彩,直至認識了鏑矢,才讓他忘卻了自己的世界失去色彩,因為鏑矢就像七彩的塗鴉一樣色彩奪目,塗滿了龍的世界。
師父的教誡貫穿了他的耳膜直接衝進大腦,刺痛龍的太陽穴脈脈,即使龍掩著耳朵,噪音依舊在頭顱中迴撞過不停。這是師父的教學方式,龍的回憶匣子再次被打開。
龍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這段記憶,什麼原因把它再次浮現?因為自己打算放棄電話中,殺死鏑矢的委託?師父從不讓他放棄任何委託,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殺手。
龍站起來,拿起自己慣用的手槍,純熟地將子彈一顆一顆放進彈匣。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子彈裝進彈匣的聲音讓龍心情平靜。師父的聲音一個一個的慢慢消失,房間又再次回復寂靜無聲。
子彈填滿,龍呼吸調勻,踏出家門。
-鏑矢-
鏑矢望向酒店懸掛的時鐘,已是深夜時分,自己還是絲毫沒有睡意,於是他走到客廳來回踱步,腦內正盤算著明天跟曉寧抱歉的講稿。突然他靈動一閃,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正想撥電話給龍,今天下午完成委託後也沒有跟龍報告一下,雖然龍也沒要求,但鏑矢總是這樣做,就像一種習慣。奇怪的是,龍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難道在執行任務時電話被子彈射穿了嗎?鏑矢重撥了數次,放下電話,繼續預演他明天的道歉聲明。
-鏑矢 & 龍 -
「叮噹...」門鈴響起,鏑矢奇怪大深夜到底是誰,他又慌張地看看曉寧,只見曉寧還是一動不動,幸好沒有把她吵醒。他趕緊衝過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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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的跡象,黑白的畫面讓龍很不習慣,搖擺不定地到達酒店房門,根據線報資料,他找對地方,眩暈一直侵占龍的大腦,他左手扶著牆壁支撐,用拿著手槍的右手按動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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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酒店的服務生?還是警察來酒店搜查援交少女呢?如果是警察的話只好用能力跟警察解釋,曉寧她只是……只是我的妻子……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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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清楚聽見了門後的腳步聲,他屏神凝氣,平舉手槍在大約頭顱的位置。他也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將手槍瞄準對自己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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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正按動太陽穴清醒一下頭腦,好讓能力發揮出最佳效果,鏑矢的眼睛就像黑洞一樣隱藏能量。
「咔喀。」門鎖打開。
「?」鏑矢右眼看見另一個黑洞,黑洞正散發危險的氣味。左眼勉強看出自己正被手槍對準。視線沿著手槍、扣著板扣的食指、手腕、手臂,鏑矢發現用手槍對著他正是自己的好友──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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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鏑矢!快逃!我的手不聽使喚啦!」龍很想大喊,可是卻沒有,他就像被勒住脖子,不能發出聲音。手指卻不受控制地慢慢按動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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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鏑矢看見龍的手指在慢慢扣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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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雙目緊緊盯著鏑矢慌張的模樣,自己很想用力推開鏑矢,可是左手愈是使勁,右手食指就愈是緊扣。
「他可是你的好友啊!你唯一的好朋友啊!」龍的內心在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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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鏑矢身邊的人,通通都殺掉!」庚老大的指示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作為殺手,不論委託的對象是誰,都必須務實完成!」腦袋深處更浮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龍眼睛轉向鏑矢身後的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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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鏑矢也察覺到龍的視線。
這刻,鏑矢下了一個決定…
不能後悔的決定…
「我不認識她。」鏑矢眼睛盯著龍發動能力,自身踏出房間外順手把門關上。
「砰!」
-曉寧-
窗外的小鳥吱吱地叫,太陽依舊冉冉升起,光線照射進酒店房間,曉寧皺眉抖動張開眼睛,回想起昨晚的惡夢讓她出了一身冷汗。翻動身子,察覺鏑矢不在床上。
「外出工作嗎?可真是個不稱職的保鏢啊!」曉寧心想,他回來的時候可要好好教訓他。
一個月後
一名穿著黑色大衣的女孩在深夜的街上走動,大衣幾乎掩蓋她全身,即使天氣還未到寒冷的季節,女孩依然把頭縮進大衣裡,彷彿怕街道上的行人會認出她的臉孔。女孩的步伐急速,還經常神經兮兮地偷望後方,害怕被誰從後跟蹤一樣。
「放心、我沒事、放心、放心。」女孩低喃著,繼續她被追殺的生涯。
(詐騙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