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黑白灰世界》: (4)

－鏑矢－
 
 
 
　　鏑矢將手上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確認門牌號碼正確，終於到達了今次委託的目的地，目標住在一座獨立式的兩層高洋房，玄關前擁有一個小花園，周圍滿佈各種不同品種的植物。鏑矢沿著在小花園中間的石板路一直走到玄關前，途中一直瞄著兩旁的草地，平坦得沒有半條突兀的雜草，連一個種植的外行人也看得出，這片草地一定被呵護備至得令人羨慕。鏑矢停在玄關前的最後一段石板路，改為踏著草地而行，軟綿綿的觸感柔和得令他有點想躺在草地上打盹的衝動，但最後鏑矢還是打消了這個幼稚的念頭，穿著整套西裝還是不太適合呢。
 
 
 
 
 




　　鏑矢深呼吸，貪婪地把混有青草味的清新空氣吸進肺內，清醒地運轉著頭腦模擬著一會兒的工作。他走到玄關前按下門鈴，才放開手就有人把門打開，鏑矢抬頭露出友善的笑容。
 
 
 
 
 
 
　　「咦？這次的目標竟然是外國人！」鏑矢虎軀一震，他的能力能否適用於不
懂中文的外國人呢？他擺出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問找主人有事嗎？」那外表黑黑的外國人用幾乎聽不懂的中文詢問。「哎啊！原來是菲傭嘛。」鏑矢鬆了一口氣。
 
 
　　「我是你主人請來的偵探，我想找陳女士，她在嗎？」鏑矢彬彬有禮地問，眼睛盯著女傭發動能力。
 
 
　　「她等你很久了，請進來。」鏑矢跟著女傭踏進走廊，屋內豪華的裝潢盡顯富豪氣派，鏑矢真想拍照留念，之後將照片傳給龍，一定令他羨慕極了。
 
 




　　「你是……？」來到客廳，目標正坐在梳化上看電視，看到鏑矢不請自來顯得有點困惑。鏑矢不自覺地由上至下掃視著目標，頓時明白了「賤肉橫生」的意思。
 
 
　　「你就是陳太太了吧？你要我帶來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鏑矢坐在「肉球女士」面前的梳化，把帶來的公事包放在他們之間的玻璃桌子上，將準備好的相片逐一拿出來展示，他不忘偷瞟一眼「肉球女士」坐著的梳化，它被重量壓榨得嚴重凹陷。「肉球」好奇地將身軀湊前想看清照片，可憐的梳化發出快要承受不住的悲嗚。
 
 
 
 




　　鏑矢彷彿又瞭解到那「肉球」的丈夫委託他來的原因了，他忍不住唉了一聲。
 
 
 
 
 
　　「那個是....誰啊？」「肉球」的眼睛瞇成一線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樣貌宛如一隻嗦嗦聲嗅著食物的豬一樣，鏑矢在心裡比喻。
 
 
　　「那個！就是你要我找的人，你老公的情婦。」鏑矢慢條斯理地說，怕「肉球女士」聽不明白。事實上照片上的女人才不是甚麼情婦，那些照片根本是他從網上找來的成人電影女優照片。他自己理所當然也不是什麼偵探，真正聘請鏑矢的是「肉球」的丈夫。
 
 
　　「情婦？她...她都不穿衣服咧？」「肉球女士」已經確信鏑矢是她請來收集丈夫罪證的偵探了。
 
 




　　「沒錯，你丈夫跟他有一腿。」鏑矢在腦海中掠過「肉球」赤裸身體的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噫啊！真嘔心。」
 
 
　　「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嗚……」「肉球」開始哭起來，發出難聽的豬叫聲。
 
 
　　「太太你別難過，正所謂空著肚子永遠不能大便，你丈夫明白這個道理才會做出這種事。」鏑矢在搖頭感嘆。
 
 
　　「肚子？大便？」「肉球」歪著頭聽得一愣一愣。
 
 
　　「他不在外面找個情婦，又怎會跟妳離婚啊太太。」鏑矢深信她不明白，未待她問完已經連忙解釋。
 
 




　　「啊？是誰說的啊？」肉球女士頭頂冒煙。
 
 
　　「妳不知道嗎？這是很久以前一個偉大的法國國王說的啊！」鏑矢聲調像跟小孩子說故事一樣。
 
 
　　「國王？那又怎樣？」肉球用力在眉頭間擠出皺褶，使她本身難看的樣子變得更像一頭豬。
 
 
　　「所以啊！法國人從此就有下午茶休息時間了。」事實上鏑矢也不知自己說甚麼，只是隨意說些話，反正他現在說甚麼，「肉球」也會照單全收。
 
 
　　「有關係嗎？」肉球女士完全放棄思考。
 
 




　　「就告訴你嘛，下午茶吃飽一點，晚上才能大便啊！」鏑矢用怪責的語氣說道，心想這「肉球」真是蠢啊！
 
 
　　「.....................」肉球陷入沉思，身體後躺，梳化比剛才發出的哀嗚聲更大更慘烈。
 
 
　　「媽媽，有客人來嗎？」樓上傳出一把少女的聲音，鏑矢朝聲音方向望去，看見有人正在下樓梯。
 
 
　　「......」「肉球」拿著照片沉思著裸體女人跟法國國王的關係，蜷縮著身子這動作配合「肉球」這個名字，真是最適合不過。
 
 
　　「小姐妳好，我是妳媽媽請來的偵探。」鏑矢瞪著房間內通往二樓的樓梯，準備發動能力。
 
 
　　「啊？偵探？」少女發出疑問。
 
 
　　「咦！」鏑矢發出驚訝的咋舌，從樓梯慢慢步下的少女，竟然是一個仙境下凡的天使。
 
 
　　「妳好，很高興認識妳。」鏑矢正想伸手跟少女握手，眼尾瞥見桌上的照片，慌忙把它們收好。
 
 
　　「偵探先生你好，我叫曉寧。」少女微微歪著頭，露出甜蜜的微笑。
 
 
　　「曉…曉…曉寧哦，都長這麼大了。」鏑矢被笑容怔住了，更語無倫次，到底在跟第一次見面的少女說什麼鬼話？
 
 
　　「呵？」曉寧不明白鏑矢的意思。
 
 
　　「抱歉...我叫鏑矢。」鏑矢囁喘著，想不到一向以說話作為武器的他這次竟然一籌莫展了。
 
 
　　「媽媽在幹嗎？」曉寧看著「肉球」仍在為法國的國王而苦惱。
 
 
　　「我要跟他離婚，我要跟他離婚，我要跟他離婚！」肉球在咕嚕咕嚕地嘟嚷著，鏑矢敢打睹她現在腦海一定正在聯想著法國甜品。
 
 
　　「妳媽媽啊，她在思考，我是偵探嘛，當然要讓人家多多思考，對吧？」鏑矢緊張兮兮地把公事包收拾好，搶過肉球手上的照片，然後站起來。
 
 
　　「哦，鏑矢先生要走了嗎？」曉寧問。
 
 
　　「是的，下次有機會再見。」鏑矢搔著頭，踉蹌地走到玄關處把鞋穿好。
 
 
　　「嗯，我來送鏑矢先生吧。」曉寧跑到玄關處，貼心地幫鏑矢打開門。
 
 
　　「咻……」鏑矢在低頭調整鞋子，撞巧曉寧在他面前走過，柔軟的髮端掠過他的臉，他不動聲色地快速把髮香吸進肺裡。
 
 
　　「有機會再見，拜拜！拜拜！」鏑矢步出門外，蹬一蹬鞋尖，跟曉寧行了個鞠躬禮。
 
 
　　「再見！」曉寧跟鏑矢揮手，慢慢把門關上。
 
 
　　「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吧？」鏑矢正想衝口說出，可是門已經關上了。這句話只好卡在喉結硬吞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