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只能是朋友】: 【第六章】
第六章
這天小蒜的同事生日，想搞一個生日派對，小蒜自私的不斷推介阿年的café。
「他們帶酒進來可以嗎？」小蒜問阿年。
「可以，有單據證明不是我們出售便可以。怎麼弄個這麼大的生意給我？」阿年在小蒜的耳邊問。
「不喜歡嗎？你能賺錢，今個月的水費電費是你的。是啊！還有讓我先洗澡啊！」小蒜說。
「不如一起洗吧！」阿年把手放在她的腰假裝脫她衣服說。
「發神經。」小蒜尷尬的打他。
「今天是我的生日，小蒜一會兒你怎樣也要到我家陪我。」那位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說。
「真的不好意思啊，今天太累了。」小蒜微笑的拒絕。
「你現在醉成這樣，小蒜跟你走，她還有得剩嗎？」另一位也有點醉意的男同事說。
「小蒜，你還是處女嗎？」另一位女同事問。
「我……」小蒜不知怎樣回答才好，此時阿年又剛巧走過來。
「她的樣子會有男人願意碰她嗎？」阿年笑笑的為小蒜解圍。
「什麼啊？」小蒜打他一下。
「你們原來是認識的，怪不得小蒜一直叫我們來這裡吧。」另一位女孩吃著蛋糕說。
「小蒜臉紅了…」那位喝醉的男同事把手放在小蒜的臉說。
「我也有臉紅呀先生，你摸摸看。」阿年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大家也看得出阿年在幫助小蒜，看得大家也大笑起來。
那位喝醉的男同事也尷尬的放下手。
「好了，差不多last order了，想點什麼便現在點吧。」阿年只想盡快打發他們。
「其實也差不多了，你啊，盡興沒有？」其中一名女同事問壽星公。
「我也差不多了，再喝真不知道怎樣回家。」
「那麼我先結帳吧！」其中一名男同事拿出信用卡。
「好的，謝謝你。」開仔此時把手伸出。
「你等不等我？」阿年問小蒜。
「好的。」小蒜回答說。
「你不是說累嗎？」那名喝醉的同事又來了。
「我送她回家嘛，我跟她一起住。」阿年忍不住的說。
「哦……」所有人也同時起哄了。
「謝謝你＄1340，請在這裡簽名。」開仔此時拿出單據解圍。
待同事們走了後，小蒜一個人睡在剛才的房間裡。
她也有點醉。
「好點嗎？」有一條冷毛巾放在自己的額頭並溫柔的問。
小蒜張開眼，是開仔。
「好點了，麻煩你。」小蒜自己按毛巾。
「時常頭痛便不要喝酒嘛，一會兒又發作呀！」阿年推門說。
「高興嘛。」小蒜說。
「不要罵她吧！」開仔說。
「你來照顧她，我出去結數。」阿年放下一碗熱騰騰的湯轉身便離開。
「喝掉它吧，待酒散後，你會很冷的。」開仔細心的說。
「你現在跟駱駱怎樣了？有打算結婚嗎？」
「再儲多一點錢吧。她那麼愛買東西。」
「駱駱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要珍惜她呀！你知道嗎？中學時大家也不理我，就只有她會照顧我啊。」小蒜邊喝湯邊回憶。
「有一次，我記得一大堆女同學戲弄我，把我的書包掉進男廁，到我小息回座位才發現。我很徬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又不知書包被掉到哪裡，此時駱駱拿著我的書包走進課室，然後跟老師說了其他同學的惡行，她還把我的書包洗乾淨和吹乾。那一刻開始，我知道她將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小蒜補說。「為了朋友，她就是會這麼奮不顧身。」
「你總是被人欺負。」開仔笑說。
「還有一次學校辦旅行，我們去參觀馬騮山，然後我在山上迷路了。那時沒有人發現我丟了，就只有駱駱跟阿年有留意，他們四處找我，最後在山上的一棵樹下找到我。那時我還以為自己將要跟馬騮永遠一起生活。」
「哈哈…同類。」開仔大笑說。
「什麼啊？不過那次真的很感動。」小蒜幽幽的回憶著說。
「你們是何時認識的？」開仔問。
「跟阿年是中二，跟駱駱是小學六年級，因為大家一起升進同一間中學。所以便做了好朋友。已經認識了她很久了，她有時是任性了點，但是她很疼朋友的。」小蒜說給開仔聽，也說給自己聽。
「走了，越夜會越冷，明天你還要上班。」阿年此時踢開小小門縫說。
「跟開仔說什麼這麼開心？」阿年問。
「沒有啊，說起中學時我們的事。」
「你中學的白痴事可以出一本書。」阿年笑說。
他們沉默了一段小路，阿年突然細心地問「冷嗎？」
「不冷。」小蒜死撐的說。
「冷就冷吧，喝了酒會冷的，還只穿背心。」阿年說罷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肩膀上。
「謝謝。」小蒜的臉一瞬間紅起來。
「那個常常佔你便宜的男人是誰？」阿年裝著沒看到她的害羞。
「他是今天的主角，是我們的Team head。」
「他也挺好人的。」阿年忽然笑說。
「為什麼？」小蒜很驚訝。
「連你這個模樣也佔便宜，還不是常做善事嗎？」阿年說完自己也笑起來。他以為會逗得小蒜笑，但小蒜反而靜下來。
「我真的這麼差勁嗎？」小蒜問。
「難道你以為自己很好嗎？」阿年笑說。「你穿成這樣，怎會不佔你便宜？身材又不是好就不要穿得那麼性感吧。」
阿年其實是很生氣那些男同事對她毛手毛腳，他甚至想像平時在公司，他們會怎樣。
小蒜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她真的那麼討厭嗎？他既然這麼討厭她，為何要跟她做朋友？他何時有說過一些鼓勵她的說話？她真的忍不住了。
「其實你也挺煩的，我怎樣穿與你有什麼關係？即使被人佔便宜也只是我自己的事吧。你不是很想我快點有人要嗎？我不是這樣穿得少布一點，哪有人管我的存在啊？」小蒜因為喝了一點酒，走起路來有點輕浮，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你在說什麼呀？今天好像是你生日似的，喝那麼多幹嘛？還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說話。」阿年體諒她喝醉了，把手放在肩膀上想扶緊她。
小蒜一手把他推開，還把外套扔在地上。
「你從來也不會待我好，你不用裝成關心我，我做每一件事你也不會欣賞，我不要求你稱讚我，不要求你像對外面的女孩那般對我，我只希望你也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女孩子去看待。我已經忍夠了，這麼多年來，你何時有待過我好？一次也沒有啊！」小蒜蹲在地上哭起來。「真的一次也沒有啊。」她輕輕的重複多次。
阿年站在街上不知所措，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小蒜原來介意自己把她當成男孩子。但她怎能否認自己以往所待過她的好？這麼多年來，又怎會一次也沒有？
「不要哭了。」阿年也蹲下來，並把外套再次放在她的肩膀上。
「對不起。」小蒜抬起頭笑著說，她也知道自己太失禮了。
「算了吧，如果你不是喝了酒，我一定把你扔在街上的。」阿年把她扶起說「回家吧！」
那天跟阿年在街上吵架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阿年對她的態度有大大的改進，每樣事也客客氣氣，但這反而令小蒜更不習慣，好像之間欠了一份默契，欠了一份親切感似的，不過在最近這幾天，阿年又開始故態復萌，小蒜打從心底的高興起來。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其實你可否乾淨一點？你看你的隱形眼鏡時常四處亂扔，你的眼睛怎麼到現在還不發炎？」阿年一邊替她清潔隱形眼鏡一邊說。
「一時忘記吧。不用這樣咀咒我。」小蒜不服氣說。
「我不是咀咒你，我是在預報遲早會發生的事啊。」阿年笑說。
「一向也是你替我洗的，是你的責任啊！」小蒜走去冰箱拿起朱古力吃。
「我真的不應該寵壞你啊！」阿年拿起清潔乾淨的隱形眼鏡說。
「你不應該連替老朋友做些小事也這麼多怨言啊，你知我一向也冒失。」
「你應該學習獨立。」阿年走出洗手間。
「你應該學習照顧女孩子。」小蒜尾隨他說。
「你應該學習如何做一個女孩子。」阿年也開冰箱拿起朱古力。
「你應該學習拿別人的食物要先問對方。」
「你應該學習感謝啊。」
「你應該學習施恩莫望報。」
「我當然要求回報了，你到現在還未交今個月的電費啊。」阿年忽然說。
「是嗎？」小蒜走出客廳開電視。
「你不要假裝聽不見。」阿年說。
「今天難得大家也放假，不要說掃興話。」小蒜在看電影。「一起看吧。」
「以後也許我會更多時間留在家。」阿年坐在沙發上說。
「為什麼？」
「因為我決定了把café的生意交由開仔負責，有一間設計公司請我到他那裡幫忙。」
「你決定了？」小蒜驚喜的問。
「是啊。那間公司很有名氣的，那天他的老闆來到我們的cafe，跟他也挺投契，他知道café的裝潢由我包辦，竟然請我到他公司，昨天我已答應了他。」
「你一向也有設計的天份。」小蒜笑說。
「真的嗎？」
「你看你把這屋子裝潢得這麼漂亮就知道。」小蒜真心的稱讚他。
她今天過得很快樂啊，阿年到設計公司上班，跟她一樣上朝九晚六，雖然有時可能需要加班，但總比二人以往分開日夜起床好。
以後見面的機會多了，他留在家的機會又多了，也許…也許有新的突破。
這個想法在小蒜腦裡已經盤算了十一年，她一直的告訴自己，如果突然放棄，他忽然愛上自己怎麼辦，那不是很浪費嗎？
小蒜就是因為這個想法，一直一直也不放棄這一場痛苦而又孤獨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