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宮婢無情帝: 第十八章 該死的笨女人

第十八章 該死的笨女人
 「哭夠了嗎？」手指輕輕劃過瑟瑟發抖的臉龐，溫暖的淚痕終於慢慢變冷。月光下仔細打量，這個小婢女膚色白晢如霜，紅腫的杏眼依舊明亮，姿色倒是不俗，但只能算是不俗而已，除此之外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她被我突然的目光嚇到，一時不知該不該回話，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尷尬的連連點頭。

「寧兒？不過剛才可真能哭，這個名字改得好啊！」看着眼前這個笨女人的逗趣樣子，竟然忍不住想要調戲她一下。我什麼時候變到這麼幼稚了？換着別人不早就叫她閉嘴滾蛋了嗎？

「是奴婢失禮，讓王爺見笑了。」眼前女子向後退開半步，微微低頭，剛才梨花帶雨的哭聲，居然硬生生被她止住了。和剛剛的樣子截然不同，聲音竟是從容鎮定，淚光閃閃的雙眼暗藏着傲然的倔強。

「王爺一定是個愛民如子的明君！」

原來她的笑容很甜很溫暖，笑起來彷彿隔絕了心中的傷痛，緩解了肩上的負擔，視線總會捨不得離開她的臉。這些年來都不怎麼見她笑過，究竟平常不苟言笑的臉是裝出來的，還是那個笑容才是裝出來的？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到底是從那時開始，我會如此的留意她？她每天待在我身邊，說話不多，但每次開口怎麼總是令我難以忘懷。直至那天晚上，像對別的女人一樣，我說服自己這不是愛，只是個尋常女子，只要得到了她，我就不會對她再有興趣了。我沒想到的是其他女人只會欲拒還迎的做做樣子，只有她是真的拼了命在反抗，起初我只是想輕薄一下她而已，可是看她堅決不屈的神情，我竟失去了控制，當着紫嫣的面前，徹底佔有了她。

自從那天起，她對我變得冷淡，眼神失了往日的神彩。她沒有向我要求什麼，但我卻被她掏空了很多似的。為什麼她一個小小婢女，被臨幸了還能表現得那麼不在乎？我以為佔有了她就可以擺脫心裏對她的感覺。結果卻全然不同，每天看着表面上對我必恭必敬，實際上冷漠不屑的她，我更想征服她。我想她為我而笑，為我而哭，得到她全部的愛。如果她的愛已經被別人了，我也要搶回來。

「蕭寧兒，你就好好恨我，既然你不要我的愛，我凌恩永遠也不要愛你！」

這的確很幼稚，但為了不失去她，就算得不到她，我亦只能不斷幼稚下去。天下也是我的，為什麼我不能擁有她的心？為了她，我竟然對肝膽相照的兄弟起了殺心，這萬萬不該發生的。為什麼那笨女人能使我不再冷靜、不再理智？她憑什麼可以搞亂我的一切？

母后已經走了很多年了，可是每次母后生忌時，我仍然放不下她。明知道看到她的舊物會觸景傷情，但每年仍捨不得不到長夕宮好好愐懷一番，更捨不得撤走長夕宮的一切，彷彿沒有了長夕宮，母后和我唯一的關連也會被切斷。仇恨果然不會因仇敵已亡而消減，遺留的痛苦永遠也沒法得到緩解。





「恩，不要記恨你的父皇，皇帝的位子不好當，一個人根本不應該承受如此重擔，在位久了，本來多麼好的人也會變。總之我只想你答應母后兩件事，第一，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要做皇帝，第二，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帝，也不要變成你所厭惡的皇帝，辜負任何一個你不應該辜負的人，傷害任何一個愛你的人。」
「皇上……不要……」躺在床上，隔着床簾看到她的側臉，驚覺有半分母后年輕時的影子，不知不覺間拖起了她。但她在反抗嗎？不再是之前的逆來順受，她的眼神怎麼了，是在可憐我嗎？總是騙自己說一切所做的骯髒事，都只是為母后報仇，一直記住母后最後留給自己的話，卻想不到第一個辜負的就是母后。

小時候，我記得母后的肩膀很柔軟，卻很可靠，晚風吹起了她的髮絲落在我臉上，癢癢的帶着髮香很舒服。在母后旁邊總是很安穩，覺得天大的事也不用怕。看着眼前的笨女人，臉一鼓一鼓的睡得這樣死，竟然有同樣的感覺，突然覺得讓她每天就這樣睡身旁也不錯。沒有了強迫，以前的她會回來嗎？

可是，柔嬪的確是她害的，她就這麼恨我嗎？對我每一個動過心的女人她也要搞個渾水？她得不到愛，也就要我嘗嘗痛失所愛的折磨？憑什麼一個婢女可以這樣？該死的！這女人早就該死，可能只要她死了，我就不用再被她弄得這麼難受。

她的雙眼通紅，仍然是充滿住不服輸的堅強，雙手劇力想拉開我的手臂，卻完全不能阻礙我的動作，她喉間發出可怖的嘶嘶聲。很快她的力氣漸漸變弱，她也放棄了多餘的掙扎，臉色越來越紅，我能感到她的生命力慢慢從我指間溜走。突然我卻全身發寒，掐住她喉嚨的手劇烈發抖。明明就是她害了柔嬪，殺了她才是我該做的，可是當我看到她放棄掙扎的樣子卻很怕，很怕再見不了她，心裏從未試過這麼慌，原來我不能承受失去她的日子，無論她做了什麼，我也捨不得傷害她。





「你去刑司打點一下，再去查清楚禁藥的事，要是查不出來，你知道該怎樣做的。」

「但是皇上不是挺喜歡晴貴人嗎？屬下看得出皇上對她的感情是真的，看來寧兒真的比晴貴人重要，所以皇上才三番四次救她。」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貧嘴？總之一切照朕的說話辦，快去！」

「看來寧兒真的比晴貴人重要，所以皇上才三番四次救她。」

望着黃色的背影俏然離去，剛才的話卻在腦海徘佪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