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變異的金屬鐵爪,抓斷了擋在面前的一棵槐樹樹幹。
 
樹皮和木屑飛散在地上,崔學明快速奔跑,每一步都因踏碎地上的枯葉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本來正追踪著那個穿著鏽有金龍外套的男人,但就在五分鐘前跟丟了。
 
他瘋狂仰天向夜空吼叫,身軀不斷在原地旋轉,那個失去口唇和腮肉的嘴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唾液有如失禁地不斷流出。
 
但他很快又再次看到那條金龍了,馬上如一頭野獸在覓食時發現了獵物狂奔向前方。
 




利爪重擊在金龍上,皮裝外套竟被整齊剖開四份。
 
但崔學明發現,那外套不是穿著在任何人身上,而是掛在一條插在斜坡前方的粗木上
 
崔學明已沒法止住身軀而準備由高處跌下,這時更看見了本來是圍著斜坡的竹欄佇立在斜坡底部,尖銳的一端正迎向著他。
 
崔學明狂奔躍起的速度,加上滾下斜坡的跌勢,足以令竹枝貫穿崔學明的身軀。
 
崔學明慘叫一聲,十多枝短竹如弓箭插在身上,鮮血泪泪而出。
 




「這傢伙果然是認得你的外套?」李元興舉槍指倒地的崔學明。
 
「這怪物跟了我很久,現在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真是他媽的噁心。」徐震耀脫出外套後露出只穿上背心的健碩身軀,壯實的肌肉彷如一塊塊突出的岩石,圍繞皮膚的戰龍刺青隨他的胸部起伏彷彿活動起來。
 
這個由他們想出來的陷阱正是用來捕殺崔學明的,正因為尚新健清楚喪屍的特性
 
 「是顏色。」尚新健指著那碎裂的外套:「喪屍的視覺差不多被完全破壞,但對金色比較敏感,這就是他一直跟著阿耀的原因。」
 
 「哼,可惜你終歸敵不過我們,這個斜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李元興板下機,子彈直射向崔學明的頭部。
 




崔學明竟以鐵爪擋住,同時一躍至半空,翻滾繞過三人背後。
 
李元興看到這情景不禁罵了一聲,不但殺不死他而且還浪費了一顆子彈。
 
尚新健清楚地看到崔學明的外表,左手和平常人一樣,但右手卻變異成了一隻巨大的怪臂,手指變成了金屬般堅硬的利爪,他還看到崔學明身體因肌肉澎漲而撕破的外衣,上面清楚印著華淅大學的校章。
 
「崔學明!果然是他。」尚新健叫嚷道。
 
「甚麼,你認識他?」徐震耀驚訝道。
 
「他是剛才我遇到那群大學團隊的其中一人,看樣子他好像是受到喪屍病毒感染而異變。」
 
「他媽的!受這樣的傷也死不了,真是怪物。」李元興腦海馬上思考下一步的作戰方法。
 
徐震耀也是一樣,但他知道連那陷阱也殺不死他,憑著三人的血肉之軀可以打倒他嗎?




 
正當他們苦思良策之時,有兩隻喪屍因剛才的聲音被引了起來。
 
本來危急的形勢更是雪上加霜。
 
崔學明緩緩地把身上的竹枝拔出。
 
兩隻喪屍匍匐前進,他們無神的眼睛看著尚新健。
 
殺氣和戰意此刻在不尋常地蘊釀,情勢緊繃欲裂。
 
尚新健突然狂奔向兩隻喪屍!
 
徐震耀和李元興如同有著心靈感應般,在崔學明頭部轉向注視尚新健同時,分別踢在崔學明仍然插著竹枝的傷口!
 




兩條染紅的竹枝由崔學明的背部射出。
 
崔學明怒吼一聲,他右手猛烈向左橫抓。
 
李元興早已計算在內,只見他把整個人蹲下,右拳上勾重擊在崔學明的臂膀臼位,然後立即閃向後方,再以左拳重擊它背部的頸骨。
 
崔學明的反射神經令他的頭部仰起,皮膚被扯得緊薄,這造就徐震耀向其喉部攻擊而增加命中要害。
 
徐震耀雙拳瘋狂地攻擊崔學明突出的喉嚨位置,欲以赤手打斷其頸骨。
 
李元興亦在背後夾擊,清脆的肌肉打擊聲傳遍四周。
 
但崔學明頸部皮膚堅硬得出乎他倆的意料之外,這瘋狂的攻擊只令他皮膚裂開,並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
 
崔學明暴叫一聲,兩手成拑形般在原地旋轉,身體一撞便輕易甩開他們,兩人被分開了十數米的距離,徐震耀檢視自己的雙拳紅腫得幾乎流血,剛才感覺有如是打在鐵條上一樣。




 
李元興亦在同感,他感到胸口隱隱作痛,但幸好那一撞並沒有弄斷骨頭。
        這怪物,真是他媽的難纏。
 
另一邊廂,尚新健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兩隻喪屍是不同性別的普通人類,雖然比起來明顯沒有強大的攻擊性,但尚新健的武藝也是遠遜另外兩人,加上尚新健的體力透支,根本未回復至原來水平,所以這場戰鬥他也十分吃力。
 
那兩隻喪屍看到尚新健便瘋狂地撲向,他勉強回避之後,就用鐵管猛烈地轟向體質較弱的女性喪屍的頭部,但力量明顯不足,只令其動作延遲一會。
 
男性喪屍乘著尚新健背著自己立即伸手抓向他的頭部,尚新健向後閃避但失足跌倒在地上。
 
男性喪屍如餓狼撲羊般整個身軀壓向尚新健。
 
尚新健左手用力撐在地上使自己身體轉向右方,使男性喪屍撲空在地上,然後再一百八十度轉身以鐵管猛擊男喪屍的背部。




 
男性喪屍因被擊中背部的反射神經令他四肢反彈向上。
 
尚新健沒有確定那傢伙死了沒有,那女喪屍就站起來再次撲向他。
 
尚新健隨手把鐵管擲向前方,成功擊中女喪屍令它停止了動作。
 
尚新健立即向前助跑了數米,一躍在半空以飛腿攻擊女喪屍,這招式簡直和徐震耀剛才救他時所出的招式一模一樣。
 
但兩人的武藝不竟有著距離,尚新健的一記只印中女喪屍胸膛,鞋底的紋理深陷在女喪屍的乳房,把它踢開十數米的不遠處。
 
尚新健著地時突然感到腳掌的關節傳來劇烈的痛楚。
 
這就是武藝上的分野,尚新健不竟沒有深厚的武功根基,不懂使用戰鬥上的技巧和力量令身體承受強大的損害。
 
尚新健深深感受到這一擊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的右腳暫時不能順利地活動。
 
男性喪屍又爬起來快步上前,剛才的一擊沒有殺死他,只有致命的攻擊方可制止它的威脅,沒有痛楚和無視傷害就是人類和喪屍最大的分別
 
還有一樣。
 
就是智慧。
 
明顯地,喪屍不懂得防禦,只顧亂衝亂撞,把自己的要害完全暴露在面前。
 
尚新健乘喪屍衝來的時侯,一拳直接轟在它的鼻樑骨上,然後按實它的頭部,側身繞過喪屍背面,乘著順勢猛力地把頭轉向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清楚傳至尚新健耳朵裏
 
而女喪屍在這時又衝上來。
 
尚新健把男喪屍推向前方,擋著了女喪屍,不懂閃避的傢伙只有莫名奇妙地被撞跌在地上。
 
當女喪屍再次站起來時侯,尚新健已經拿起了鐵管瘋狂地向它的頭部亂敲。
 
解決了,尚新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一場戰鬥的完結,代表另一場戰鬥的開始。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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