瞓醒之後,大概係下午兩點左右,媽媽為我準備咗午餐,食完我就出去。

今日嘅午餐,係餐蛋飯。我食返細個食過嘅味道,媽媽最拿手就係整餐蛋飯。

不過後來話午餐肉無益會致癌,食得多蛋又會膽固醇過高,所以愈嚟愈少煮,估唔到今日食得返。

食完飯梳洗好,就收到醫院嘅電話。媽媽聽完,面色凝重,我睇佢個樣已經知道佢收到咩消息。

「⋯⋯佢⋯⋯情況⋯⋯惡化咗⋯⋯」





我極力抑壓自己嘅情緒:「仲有希望⋯⋯只要佢捱得過惡化依幾個鐘⋯⋯肺炎病毒就會急速衰退⋯⋯仲有機會⋯⋯」

媽媽拎咗外套同袋,戴上安全眼鏡同口罩,準備出門。
臨行前,我將幅畫交畀媽媽。

「希望佢收得到⋯⋯」

「靠你喇。」

「仔,一陣萬事小心。」





「你去到醫院都係,唔好惹到菌。」

我地互相摟實,媽媽喺我額頭錫咗一啖,代表住祝福。

媽媽起程趕去醫院,而我就喺屋入面收拾細軟,電視新聞播住示威者同防暴警察對峙嘅畫面,又轉播班高官嘅發言,話唔會出動解放軍。

我將警告牌掛上心口,熄電視,離開屋企。

我去到阿連屋企個井,拍傳佢屋企門,連媽開門。





「唔好意思呀,阿連呢?」

「個衰仔話去示威吖嘛。琴晚返嚟沖完涼就話咩忍唔住,之後就出咗去喇。唉,好學唔學,學埋班搞屎棍。」又一個有待啟蒙嘅香港人,但聽到阿連走咗去示威,我覺得好欣慰。

或者我改變唔到其他唔出嚟發聲嘅香港人,但至少,我改變咗阿連。

而我知道,阿連之後一定可以改變連媽,又再多一個,多一個,再多一個,就會愈嚟愈多人,世界就會改變。

「知唔知佢去咗邊個地點?」

「無眼睇佢,無問呀。你又去呀?唔驚危險呀?你阿媽無叫你唔好去咩?」佢指一指我心口塊警告牌。

我向連媽有禮貌咁微笑:「無,佢支持我去。」





連媽聽到呆咗,或者佢依家仲未了解,但我相信,好快,佢就會明白。

我向連媽道別,就出發去參加白色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