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洋街菜街中心高呼旺角咖哩: <五>

<五>「你...你可以再說一遍嗎...？」咖哩店老闆語氣驚訝，似乎想確認剛剛自己沒有誤聽
「旺角咖哩......好好味？」巴克星稍稍遲疑，把先前的對話輕聲再重覆一遍
「你知道嗎？這是我開店以來第一次聽到有客人說我煮的咖哩好吃呢！你知道嗎？」老闆肥大的手捉緊巴克星雙手大力搖晃
「我...我不知道...」巴克星竟然真的回答
「這碟咖哩飯就讓我請你吧！哈哈！」老闆粗魯地拍着巴克星的肩膀，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摺在一起
「這..好像...」巴克星懂得在接受別人恩惠前先故作婉拒，來營造盛情難卻的氣氛
「千里馬請伯樂吃飯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如所料，老闆堅持請客巴克星沒興趣去理解一隻馬請一個人吃飯這回事有多平常。
只要有免費午餐，巴克星不介意聽老闆說幾句稀奇古怪的話。
然而老闆年過六十，有着一般上了年紀的人的長氣，說了幾句後還不肯收口。
眼見店內沒幾個客人，老闆索性在巴克星對面坐下，侃侃而談自己鑽研咖哩的辛酸。




巴克星只好專心地吃飯，以及裝作專心地聽老闆的苦水。那天以後，旺角咖哩便成了巴克星的飯堂。短短不到一個月，巴克星光顧旺角咖哩的次數已不下十次。
巴克星出現在旺角咖哩的時間點很飄忽，較多時候在下午，中午或晚上也會偶爾出現，但絕少在早上。
每次來到旺角咖哩，老闆只要碰巧在場，都會找巴克星聊上幾句。
見過幾次面，聊過幾次天，巴克星和老闆之間逐漸建立起一段咖哩情誼。「所以...你已經三個多月沒工作了？」一次閒話家常中，咖哩店老闆瞪大雙眼望着巴克星
「是啊，三個多月了。還沒破紀錄呢，最長那次是失業半年。」巴克星滿不在乎地吃着咖哩飯
「那你想破紀錄？」老闆的問句不知是調侃還是好奇
「當然..」巴克星把堵了一嘴的飯急忙吞下「當然不想！」
「我請你吧！我這裡缺人宣傳推廣。你來這裡幫忙，好好做，把生意做大。」老闆建議
「這...」巴克星面對老闆突如其來的建議，有點手足無措
「還猶豫甚麼？千里馬請伯樂打工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老闆堅持請人對話甫結束，忽然有位年約三十的印度籍男子走了進來。「我來自印度！請問這裡是做印度咖哩的嗎？這裡是不是請人？」印度籍男子帶着濃烈的口音




「我已經請到人了。」老闆直指巴克星，然後搖了搖頭
「他都是我同鄉喔！」那印度男也用手指了指巴克星，語調怪模怪樣
「X！同甚麼鄉啊？我這裡又不是請女傭！」老闆禁受不起印度男的無厘頭對白，忍不住破口大罵
「但...」印度男想替自己辯解
「還但甚麼。」老闆中氣十足，打斷印度男的說話「要不你就點個咖哩飯坐下來慢慢吃，要不你就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因為缺錢才來應徵的印度男，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