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

孫博渝看到瑞心晴的時候,知道瑞心昧的用意、但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個笨蛋推在他們這個保護罩裡。
瑞心晴是老瑞家、大瑞家指定的下一代當家作主的人,受盡寵愛為什麼又會叛親離開?

瑞家之所以萬家不敢動的原因是:瑞家是掌握很多產業的關鍵位置,雖低調但只要抓緊各行各業的脈門,不管你豪氣大戶還是小本生意,瑞家都有拉一把或是踩一腳的本事。

瑞家有一項本事是各家各門都學不到的:應當家的人不懂當家、該當家的人不能當家。

孫博渝要打探清楚瑞心晴的底蘊,了解她來的目的,不能讓她破壞原本的計劃。




他可以相信瑞心昧,但沒有證據去相信瑞心晴,眾人都可以被騙,但不能是在這樣無依無靠的他。
常樂瑪看到輕佻公子嚴肅到極的看著倒後鏡的瑞心晴,各方難得的平衡大概會因為異心而破壞,瑞心昧看上的人是時候要驗收一下,孫博渝的能耐、莊周夫婦的手段,和瑞心晴的慾望。

這一路想忽視想做到自我膨脹的瑞心晴,大家心不在焉的考慮一會的關卡要怎解決,瑞心晴不會聽話完全成為瑞心昧,懂人心的程辜崇會發現那個不是她。發現過後會為了找到她要生要死、上演頹廢過再努力到不成人形,就是為了等一個有空不記得回家的人。

瑞心晴見到他們都沒有心思理會自己,就問出一個讓大家都迅速回神的問題:「為什麼瑞心昧會看上一個戲子?為了一個戲子居然找願意放下身段,不做自己,我都快認不出她了!」

「那你為什麼會接受她的提議?」小潔咬牙忍受大小姐的脾氣,免得在場的人再火上加油,怕引起三方亂戰,未知另外兩個人是什麼底細,一輕舉妄動她一家三口就...

「不知道,就是暫時不想做自己,想嘗試過她狂妄自大的人生。」聽出她心目中的瑞心昧是反叛胡鬧,是沒有用的存在,生活是吃喝玩樂日常,搞事業也是一時興起、一時得意之作。





「大家是不是有一種完蛋的感覺嗎?我家的那個,可能一眼就認出來了。」小潔從倒後鏡看到前面兩位的面口狀甚陰沉,頓時明白他們也是擔憂同樣的事,一人露餡、旁人當災。

「你家的只能是我,程辜崇是你的老闆,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大大把小潔抱在懷裡,覺得自己需要妻子分憂感到不舒服,她應該安心休養,而不是陪自己去憂他人之愁。

「你們需要照顧感覺的人是我,戲子只需要配合環境扮演好角色,他只是瑞心昧的包養情人,憑什麼你們要付出心力去安撫他?」瑞心晴看到大大和小潔的舉動心火怒燒,瑞心昧保持一段連戀人都不是的關係,是她太難相處、無心建立關係,用手段留住一個人去扮演愛人角色。而程辜崇有什麼優點,讓瑞心昧那麼惡劣的人心甘情願為他鋪路,其他人為守護他甘之如飴。

「你以為瑞心昧只會給你看臉色?她臉色只是擺著看,她從來不會看不起人,你的陋習不要玷污她的身份。」論情,有誰能夠說清,她「瑞心昧」都理不清,外人更不能證。

「瑞心昧沒有你們口中的偉大,不要將她造神,噁心。」論她的品格雖算不上高尚,獨特格衰亦是難得,他人好說歹說旁人也不會因而多添減劃。「算你有自知之明~」孫博渝聽著,心裡不安感蔓延,常樂瑪理應都會感到擔心。





大大和小潔在蜜月旅行間收到瑞心昧的電話,都知道她來電交託的事至關重要。兩人在情在理都應該回報瑞心昧的恩情,但收到電話後他們第一個反應是回絕,人不應該利用感情去達到目的,她是可以做到卻不能在程辜崇身上用到!
她為了他可以理性得過份,把感情藏到最後,讓他在她心裡面再也看不到愛。

「你不愛他,就不要再把他多手為他籌劃未來,一切也不用!」縱然明白她的身不由己,但小潔依舊動氣,看不過眼他們只有落幕。
「他一個人,以後只有你們作依靠,你們也剛剛得到孩子;他走每一步路都會影響到你們,我是給你們指向一條更美好的道路,你們走起來不累和會獲得成功。」瑞心昧最做過自私的事,是不把自當作一回事,卻把別人塑造成自己想做的樣子。

一個人妥協,是他們最佳的選擇;一個人離開,是他們最少的損失。

程辜崇氣息不好,連說話都像虛耗生命:「你們回來了?怎麼她一個電話你們就回來...」

「小哥,我有了孩子,本來就是要回來好好休息,不是她的問題。」按住想發洩的大大,小潔安慰小哥,眼下他的情緒會影響到他的資訊接收,只能哄著希望他會容易聽見話。

顧不及人人神色緊張,他眼中唯獨瑞心昧一個從容,程辜崇不禁擔心她又在謀劃什麼。
眾人屏息以待,他接下來的舉動:「我們需要談一談。」





「那我們呢?」
他們想阻止這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卻沒想到『瑞心昧』此時出言:「你是誰啊?朋友、男女朋友,或是某方面契合的朋友?我們一直都是普通朋友。」

「你這話過了,小瑞。」程辜崇被她的話擊中,本來就混沌的腦中頓時失去反應能力,被大大厲聲喝止。
大大不顧自己的語氣和稱呼都不如以往,若程辜崇有心留意就會聽出,一切緣於大大面對『瑞心昧』已失去以往的敬重和氣。

常樂瑪不再等戲終就把人移走,拉上孫博渝離開:「我們先上去聊天!」
經過這感情上的汰換,大家都要時間重新習慣彼此,想起彼此『該有』的態度和相處方式,別再犯錯。

瑞心昧頂著瑞心晴的身份一入境方城即被人盯上,瑞心昧不慌不亂的打起電話。
「劉叔,司機到了嗎?」

「晴小姐,司機到了,此次昧小姐有同行嗎?」聽到劉叔那把胸有成竹的聲音,比起之前對待小瑞家時的有聲無氣,應對得寵的態度果真不同,他那一種期待真是令瑞心昧情緒頗為愉悅。





「我回來,不夠嗎?」瑞心晴對熟人狂妄,但是她對有利害關係的人非常戒備,因為她單純、不懂分辨反擊回避,所以只能先放語直擊別人。瑞心昧習慣說話繞圈,現在她要來改變這種明明不錯、但可能要命的習慣。

「老爺希望晴小姐你留在安明,你的安全很重要。」瑞心昧頂著瑞心晴的一切來,沒想到對家用疑似愛護後輩的對策,只有『瑞心晴』才能獲得的福利,但敏感的她覺得她們都被計算了的感覺。

「她從來都不會理瑞家的指令,還不如綁她回來...」瑞心昧沒有想太久,輕笑說著自己壞話這一下子讓自己更顯滑稽,瑞心晴本人不是一個敏感的人,想太久反而讓人起疑。

「晴小姐,車到了,上去吧。」然後瑞心昧看到一輛車駛到面前,她一瞬間明瞭劉叔剛才的笑聲是什麼意思,是看好戲、等她露出馬腳,失去理智而慌亂。

「爺爺這樣是什麼意思!」這個情況是,瑞心昧是不會慌亂,但『瑞心晴』需要慌亂,她這一段演得真累,以後都不會覺得程辜崇拍戲的錢容易掙。

「他們跟我們要人,我們不得不交你出去...」他語中真正帶有遺憾的成份,已經被我耐心消磨殆盡。
一是她們交換的事早已曝光;二是瑞心晴早被推劃成代罪羔羊;三是這兩件事都融合在一起、假若回來的是瑞心晴就是要把她弄死,現在她回來也是他們的計劃最好的結果。

「我希望之後能得到一個滿意的解釋。」延續惡境都就不要讓這一切變成結果,轉機是找出來而不是放棄出來的,瑞家果然沒有一個好人,包括她本人。
方城默爵會攜人到機場門口迎接瑞心昧,她不徐不疾上車,瑞心晴道行還未夠出賣到她,現在是她們都被同一個人出賣了—瑞堂孺。





車駕至默爵會的據點,風光豎立在鬧市中,背向陽光的審判,溫暖不到方城萬民百業。
瑞家要改變,先要改變默爵會那得不容人的態度,才能讓人願意將時光付出換取進步。

「瑞小姐,你現在的處境可不是好得讓你合眼休息。」她想說實話,把腦用過度所以小寐片刻,黑暗的環境很容易入睡。

「我不認為我看著你們,就會回答到你們想要的答案。」默爵會的人大概沒有閒人,可是對於搞不清狀況時,利用瑞心昧版的無趣閒話應對大概比瑞心晴的無腦笑話更有意義。

「瑞小姐,你做過的、沒有做過的,都不是重點。」她看到對方刻意舉起的工作證,代號F,瑞心昧印象中之前有見過,意味著早被人盯上,所以她要有心理準備會被人揭發。

「你小看我了...我沒太大的本事,我家中的事都是我爺爺把持著,我只是掛名家主。」瑞心晴會見風轉舵不會硬撞,門口狗性格對外人怕得很,想不到她瑞心昧都有一日都服軟說好話...

「既然如此,你就乾脆點謝幕,把罪名攪上,做一個有用的人...」F的話錯不了,瑞心晴是笨得很,但她也不會受騙攪上罪名,這是要試探她瑞心昧,因為他覺得瑞心昧有犧牲特質,不犧牲會身痕。

「我瑞心晴再不濟,還有一個瑞心昧,你將她拉上來。也不一定可以穩住瑞家,畢竟爺爺不喜歡她,不會放權給她。」瑞心昧輕言細語提起自己,幸好聽過瑞心晴在自己背後、外人面前說自己壞話的狀況,可讓不太說人壞話的她放心演繹。





「可是她有能力策動反對我們默爵會的力量,你沒有。」F走近她留意表情,這個人表情誇張但眼中的情緒不甚外露,是像以前觀察過好高騖遠、嫉賢妒能的瑞心晴。

「活到這個年頭,連平庸也是一種罪?你們如果真的廢了我家主的位置,就正正實現了她想看到的情況。」亦不像瑞心昧聽到這段讚美應該愉悅的狀況,卻讓長年打滾的F心生疑惑,摸不清眼前人是意料的瑞心晴或是意外的瑞心昧。

「你知道她的目的?」F的底牌已被他的好奇與好勝心揭露,他沒有太長時間接觸瑞心晴,既不清楚瑞心晴、亦不摸透瑞心昧。

「廢除家主制度,家業人人有份,她這樣想無可厚非,早就不甘心爭不到家主的位置。」人有多面向他了解不到,瑞心晴沒有可耐的人格特質,此刻要加添一些出來以穩住陣腳。

「你不奇怪、也了解她的想法,該不會...你就是瑞心昧吧。」F緩慢道出他的猜想,瑞心晴遇事不淡定,大概已慌不擇言。可瑞心昧不是,在暗房坐了三小時都可以睡著,說話仍能慢條斯理。

「我是她,就不會回來,但沒想到你們把她的罪過都移來我身上,對我不公平。」瑞心昧知道F已起疑,能說服他的,必須把自己和『瑞心晴』完全撇清關係,帶一丁點貪生怕死。

「你們瑞家養出白眼狼,大概是不行了,需要默爵會接收好好管理。」F饒有趣味的留意這個人,不管她是誰,真的是把兩個人格都封得滴水不漏,既不能空隙結他,也不留餘地給自己。
如此聰明的人,瑞家交出來當人質?
如此聰明的人,甘心被人奪走一切?
如此聰明的人,會把自己當成別人?

F覺得三個都不是正確答案,或許眼前人往後也回答不到,這該死的複雜,到該死時都顯得複雜。

「可以啊,但大權確實不在我手上,爺爺才是瑞家主宰,要瑞家、拿下他才是重點。」瑞心昧知道自己建立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他先不要把她逼死,留一口氣看著她如何走到絕境,一個變態想盡一個變態就是這樣有趣。

「貪污、謀殺等八項罪名,應該能換取你做好這項任務...」他們之所以仍然作無謂的交流是因為想看見對方的能耐和趣味,瑞心昧和F之間就是一人失足,就會讓自己一切都灰飛煙滅的有趣,別人的害怕是引進他們的動力、同類的計謀是引發他們的好勝。

「我要瑞家,爺爺、瑞心昧,我不在乎。」瑞心昧輕鬆說出這一句,今日委身,他日翻身,在乎的就會找回來。瑞心晴要是在乎這一切,就不會跟她交換身分遠走安明,所以這些不重要,在他們心裡都不重要。

「瑞家要在默爵會監督,誰坐正我們不在乎。」『瑞心晴』的大膽,瑞心昧的『果敢』,把面前這個一個角色演活,讓F目不暇給、忘記追究到底。

「我在乎,你們看不起我將會擁有的一切。」瑞心昧最沒能被教訓磨滅的是天生那股傲氣,生長時受刺激成有害,讓人心生各自哀哉;瑞心晴最沒能發揮的是後天的狂妄野蠻,遲發掘時早既定生長乖巧,現在的惡劣只是釋放本性。

她們同樣地,想透個這場荒唐展現自己,有過對方的本事,讓人瞑目。

「瑞心晴有什麼能耐,我們拭目以待。」還有,讓世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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