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逆行: 1
《在最狼狽的時候,遇上最坦然的你。
是我的榮幸。》
瑞心昧剛下飛機,難掩心情暴躁,在機場門口就看到四面八方挑釁的目光。
待不及公司車來接送,瑞心昧走向挑釁的人群,她自問數學不好,只及數好這一群倒楣的今天對上她的無處發洩的情緒。
「瑞小姐,貴公司踏進我們本地的生意版圖,不給我們通知聲,實在是待慢了。」
對方從來沒有看見有人還可以閉目養神、如此淡定坐在車內,無視自己已在甕中、任人魚肉的狀態。
「小公司來安明搞搞小生意,需要通知大地主嗎?真是感激你們的關注,我的小公司也真的夠面子、爭氣。」
瑞心昧慢慢睜開雙眼,其實剛才的閉目,是要自己忍下不快,不要那麼快就出手令到對家為數不少的人馬被自己弄得不生不活。
『先動口、再動手』的原則要堅持。
「那瑞小姐是真的不考慮和我們合作?」
對方的軍師抱歉地注視瑞心昧,但她在軍師眼中看到『該死』這兩個字。
「合作...我雙手公司送上又如何?」
瑞心昧冷笑,立志要氣死軍師,公司沒有瑞心昧會倒,但沒有公司的瑞心昧一定能東山再起,
這不是假話,而是嘗試過將倒了的瑞家扶起再創新公司的瑞心昧可以證實。
「瑞小姐,以和為貴這道理...你不是不懂,你是聰明人。」
感覺到背後的人不想拖時間,軍師說出最後勸導,但軍師總覺得她絕不是一場小打小鬧就能馴服的人。
「我聰明,但我不會用來想無謂事,舊事新帳一次過算吧,我怕再拖晚一點,你們都回不了家。」
瑞心昧餓了,立定決心將事情處理好,一慰這三個月以來,被人不停的搞小動作,傷害到不必要的人。
留意一路上去到偏僻的地方,在遠方有房屋建築,先不論有沒有傷勢,用腳行過去也實在是有點困難。
瑞心昧此刻不能分心,集中精神去打一場硬仗,這一開打立定名聲,瑞家瑞心昧,斷不是容易被欺負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的到場,對家幕後主使人也在場候,打手遍滿廢棄工廠,全場人在等待瑞心昧吃驚求饒。
瑞心昧扎好頭髮、挽好衣袖,再望望自己完好無缺的雙手,挑釁般向打手們招手。
是日瑞心昧個人成就達成:將全場人團滅、幕後主使人與軍師打到半殘,錄起他們的罪証,務求他日被正法。
脫離家中的溫暖,大步踏進黑暗,是瑞心昧心有不甘但不能脫俗的事實。
還想在家中百般依賴父母,卻因為世俗煩擾至脫離父母,獨自將骨子裡的狠展現出來。
可以看到日落,是她的勝利。
瑞心昧拖著一身傷和行李箱慢慢步往房屋建築區,那裡燈光通明,嬉笑打鬧聲不絕,離開家的第一天也能感受到像家的溫暖,是天賜給自己勝利的禮物。
瑞心昧行將至那燈火闌珊處時,才發現燈光早已驟暗,在行李箱拿出一件外套披上,怕傷痕累累嚇怕人。
一行近就被保安叔叔們阻攔,表明想租屋的心意後保安叔叔們一臉可惜的說辦事處早已下班,要明天才能租屋。
瑞心昧倒是不介意等一天,但保安叔叔們卻為她打聽哪一個單位是沒有租賣出去,想讓她偷住一宿。
瑞心昧乖巧的模樣成功讓保安叔叔們運用他們的渠道,連明天辦事處職員都給她聯絡好,只要她填妥資料、帶夠錢就可以租到房子。忽然間有車駛進屋苑,叔叔們立刻衝過去,難得有住戶那麼晚才回來,為她詢問暫住一晚的事宜。
糊裡糊塗的瑞心昧就被推進溫柔鄉,天也真的待她不薄,有一美男子伴宿,還是一名好脾氣的美男子。
在進房子後,美男子禮貌地問道:「瑞小姐,我現在給你準備一套沖洗用品,還有什麼需要?」
瑞心昧裝作無知的少女問到:「嗯...我應該怎樣稱呼你?」
正常來說,問名字會獲得反饋,但霎時之間他的表情有點僵硬,似是覺得她理應要認識他般...
「我是一名演員,程辜崇。」氣氛一時下降至零度冰點...
瑞心昧難怪程辜崇會有這樣的反應,語帶抱歉:
「你好...不好意思我不是太關注娛樂圈,看你的外型也應當是做娛樂圈的人。」
「你看起來才大學畢業,那一個年紀應該會對娛樂圈的人事物感興趣。」
程辜崇苦澀以笑帶過,就算年輕女子登堂入室也對他的存在沒有想法,連說一個虛偽的謊去圓話也不願。
做演員平淡無味,做人棄之可惜。
「我是差不多那個年紀,但我忙生計沒有時間去追星。」
瑞心昧敏銳的發現對面的程先生好像落寞了不少,瑞心昧怕再說錯話索性裝糊塗。
做別人不難,做本人很難。
程辜崇因為相熟保安的要求收留一名女子,雖然女子看似乖巧,談吐中的老練讓他起了疑心,作為公眾人物若然被人拍到收留異性,後果堪虞...
程辜崇在準備好梳洗用品後,為她掛好外套和放好行李,赫然發現行李底磨損多、深色外套更有不自然的顏色沾上。
他不應該懷疑保安叔叔們的專業,但也不能忽略某人的演技可以騙過保安叔叔們,也不能排除自己早已成狗仔隊的甕中之鱉。
瑞心昧在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男子手上、眼神的軌跡,不禁輕笑抬出冷眼—
「容我真誠的告訴你一個事實。」
此刻被揭發的偷摸讓程辜崇管不上演技的運用,然而對照面的女子也一洗進門前的乖巧,顯得乖戾直視著自己—
「你不算是什麼有名氣的明星,也用不著要我記起你的一切,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劇本是寫好然後演繹出來,但現實中的情節卻不能預先排演,當真是遇上一個在生活中演慣的人,將自己的心思一絲不亂的放在心門外被鞭屍。
收不回來的驚恐和被狠抓出裂痕的平靜,程辜崇沒有腦去思考任何辯駁的理據,直到瑞心昧眼神出現輕蔑時他才放下顧忌問她一個本應簡單的問題。
「你是什麼人。」「一個普通人。」
「可在我看來,你比我更懂演戲,無時無刻都要演,才像別人眼中的你。」
「與我相反,你的現實處境面對的,比我更壞,不是嗎?」
睡吧,陌生房客,明天就沒有記掛。
彼此,沒有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