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聽到劏房外傳來的談話內容,頓時產生極度不安感,被反綁等待處置的她此刻如坐針氈,身體上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想起自己的處境不禁掉下淚來。
「我不能死,還有妹妹需要我去拯救。」心中的信念形成她反撲的意志。

正當思緒起伏不定的時候,身旁四周傳來搬運物件的聲音。一切塵埃落定後,一名戴口罩和另一名戴頭套的男子替她解開遮蓋著口和眼的布條。當沈碧君眼上的布條被解開後,她第一眼看到站在房間角落的沈倩兒,她雙目下垂,精神彷彿處於自我迷失狀態。沈碧君欲張口呼叫妹妹之際,面部卻被口罩男子一手阻隔,並報以陰邪的嘲笑聲:「傑傑.........」

沈碧君環顧四周,劏房內一遍漆黑,地上擺放著七星燈,在陰暗的環境襯托下,七星燈忽明忽暗的光顯得格外詭異。房間的中央擺放著類似祭壇的擺設,在旁則安置了一件以犀牛角製成,上面貼上一道靈符的法器,現場一切看似為進行某種儀式而安排的。戴頭套的男子把犀牛角燃點起來,產生出一縷青煙,青煙在黑暗中慢慢形成人的形態。沈碧君此時渾身顫抖,不時利用咬唇去穩定情緒。口罩男取出一碟雞血,在沈碧君渾身上下畫滿各種古靈精怪的符咒,雞血結合了冷汗,在她身上各處散發出一陣血腥味。

在沈碧君身旁的口罩男突然以手指劃空作法,期間口中諗諗有詞,房間四周角落頃刻冒出四個半透明的人影,以形態來說它們應該屬於靈體一類。從外觀上看分別是:滿口泥土的中年男子、身形嚴重扭曲的裸女、面容慘白的旗袍女人和滿身鮮血兼手腳骨折的女子。四個靈體像被木偶線牽引般,逐漸向中間靠攏。與此同時,一臉精神萎靡的沈倩兒亦一步步地向祭壇方向邁進。

沈碧君知道當前自己大難臨頭,生命可能危在旦夕,必須設法拖延時間。心諗一轉,立即向口罩男拋下一句:「我知道你是誰。」




「妳知道甚麼姑且說來聽聽。」口罩男說。
當知道自己能引起對方注意後,沈碧君繼續說:「我記得殺警案那塊從兇手身上撕下的證物是一件藍色的布,上面有著細微的刺繡圖案,遠看雖然不知道是甚麼,但當我放大來看的話便發現那原本是一條龍的觸鬚。」
「那又怎樣。」口罩男續說。
「後來當我知道空姐死時身上所穿的衣服不是藍色,我便記起當天我去見李祥風時,他身上正穿著藍色的唐裝衣服,所以殺大頭文的根本另有其人。對吧,李祥風先生。」
「果然心思慎密。可是妳如何認得出我就是李祥風呢?」李祥風邊脫下口罩邊說。
「當天見你患上眼疾要配戴墨鏡,但後來聽你讚我貌美,心知你是看得見,只是怕光。這個環境充滿黑暗,所以我相信你就是李祥風。」見對手好奇心起,沈碧君繼續鼓起勇氣說下去:「從殺人證據中研究所得的推斷,我已經通知警方,相信他們很快會趕到。」
「果然是個聰明女,死了固然可惜,問題是妳所謂的法律根本制裁不到我。」李祥風說著,以極近距離觀看沈碧君,在這個距離底下,李祥風雙眼呈現異色瞳的狀態清楚可見。「讓我告訴妳,謀殺的定義是指消滅肉身,如果我消滅的是靈魂的話,只要身體不死,謀殺就不會成立。再說,如果妳這個身體換上另一個人的靈魂,只要她向警方銷案的話,那麼非法禁錮就更加講不通,最後結果只會是妳的思想和靈魂在世上永久消失。」
「你的天方夜譚嚇不倒我。」
「讓我說白一點好讓妳安心上路,今天正是妳的死期,有聽過奪舍嗎?透過五鬼運財陣一眾陰魂的力量,我妻子的靈魂從今以後將會永久佔據妳的身體。」李祥風說。





此刻的沈碧君看到站在李祥風背後的沈倩兒原本沉鬱死寂的身體正不斷掙扎搖晃,手腳不斷抽搐,雙眼充滿淚水,彷彿身體內有甚麼東西像要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