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場地。
 
就是這裡了嗎。
 
眼前的這座教堂。
香港聖約翰大教堂。
 
公子說過,這裡是香港唯一一片以永久業權形式持有的土地。




 
也就是說,地權並不由政府擁有。
 
也所以——
這裡是藍隊的棲息地。
 
或說是基地。
始終在場外,真正的組織基地便是在真的香港聖約翰大教堂裡吧。
 
藍隊。




『歸英派』。
 
之後,張烯晨有與我解釋過。
 
『有一個派別,佢地反對中共政府繼續吞噬香港,但同時亦唔相信香港有能力可以獨立。』
『佢地希望,英國可以返嚟統治香港,令香港回復以前既自由同埋繁榮。』
『但佢地唔知道,其實英國根本唔會得閒理我地。』
『有好多國家講民主、民主,但其實講穿咗,佢地都唔會想為一小群人民,而放棄自己國家既貿易同發展。』
 
這個...




就是公子與軒轅未央之間,最大的分歧。
 
紫隊。
藍隊。
 
港獨派。
歸英派。
 
其實兩邊,都只是在為了阻止中共政府繼續剝奪港人權益而努力吧。
 
公子。
張烯晨。
 
不知道回了車房了沒有呢。
 




『...真係要去?』
 
對了。
剛才還在車房等了一會兒。
 
然後,范競森也逐漸回復意識了。
 
『係。』
『幫我同佢地講,我已經安全咁返過嚟。』
 
單人行動。
被公子知道了的話,又要被唸了吧。
 
可是——
 




『我唔知道仲可以為公子做d咩。』
 
而我很清楚。
公子一定,很想自己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女人。
 
而如此公私分明的他。
作為隊長,一定不會好好管這些事情。
 
所以,即使是多管閒事也好。
我也要用功地管這閒事。
 
如果范競森與呂皓港的預測沒有錯的話。
軒轅未央,就在這裡面。
 
與其他藍隊的成員們一起——




 
杜淵靈把教堂的門打開。
然後凝視著教堂盡頭的那場景。
 
那十字架。
那血。
那人。
 
雙手被張開。
用箭,被釘了於十字架一橫的兩點上。
 
箭。
手腕。
血。
 




全部...
都這樣緊緊地纏在一起。
 
雙腳也是。
左右地疊在一起。
 
然後——
 
用箭與十字架串起。
 
長髮。
 
那是我見過的人。
 
於不到幾個小時前——
才看過的人。
 
櫻花的氣息。
 
算不上是個美女,但的確有著極為吸引的氣質。
 
高貴。
文質彬彬。
 
自強。
 
軒轅未央。
 
不會的。
是搞錯了吧?
 
杜淵靈把戰輪揹到後方,雙腿已經跑了起來。
越接近——
 
越肯定。
 
沒有搞錯。
 
是軒轅未央。
 
「你——」杜淵靈跑到軒轅未央的前方,「唔好——」
 
說不出。
 
不要。
 
等我一等。
我很快會把你救出來。
 
不要動。
不要死。
 
「唔好。」低吟的聲音。
 
還有意識。
 
還沒有死。
很艱辛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
 
「唔好咩...?」杜淵靈反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開始湧上瞳孔,「你唔好郁——」
「唔好郁。」
 
聲音。
細如煙。
 
「唔好解我落嚟。」
「唔好白費我心機。」
 
使杜淵靈更是不能理解過來。
 
「聽住,杜淵靈。」軒轅未央的表情極度猙獰,不知道是因為痛意,或是因為與意識之間的拉扯,「我一定要死。」
 
「唯有我死,革命至會真正開始。」
 
——
 
這是什麼話?
 
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唔可以。」杜淵靈與軒轅未央對視著,「對公子嚟講,你係唯一,我唔會比你死——」
「佢知情。」
 
使杜淵靈,一下子更是無法反應過來。
 
太多。
太震撼。
 
滿瀉出杜淵靈的精神上所能承載的量。
 
「所以,唔好救我。」
「唔好白費我地心機。」
 
...到底是什麼心機?
 
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底有什麼革命——
 
必須要有人主動死去,才能開始?
 
「聽住,杜淵靈。」
 
竭力地。
最後的人。
 
「我係好唔中意你。」
 
想不到。
最後,竟然是你。
 
「但係,請你陪峰走到最後。」
 
始終我與他——
依舊無法站在完全的一陣線上。
 
「我唔要求你令佢唔死,我地都好清楚,起呢條路上面,生命實在太無常。」
 
是吧。
當時的你,是這樣對我說的。
 
「但係,請你守護佢想守護既野,直到最後一刻。」
 
杜淵靈與軒轅未央對視著,開始感到輕微的失焦。
淚水。
 
是在杜淵靈的臉上,或是在軒轅未央的臉上?
 
「呢個,都係我一個自私既要求。」
 
自私。
哪裡?
 
「因為我想守護既,就係一切佢想守護既野。」
 
杜淵靈。
聽好。
 
「你要記得。」
「你係香港既希望。」
 
氣息。
開始亂起來了。
 
時候到了吧?
 
峰。
我想見你。
 
即使知道很危險。
即使到了這一刻——
 
「杜淵靈。」
 
沒想到呢。
鑰匙。
 
「原來,我都起不知不覺中,將自己既期望,放左起你身上...」
 
果然像峰說的那樣。
讓這個女孩知道了的話,會哭得不像話。
 
很傻。
明明在你的記憶中,應該只與我有過不足幾小時的交集。
 
生命。
倒數的過程中。
 
能看見你嗎?
峰。
 
光。
緩緩出現。
又逐漸失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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