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地合作?」 

「但係岩先個人話,即使去到最後....」 

「去到最後先算啦,合作愉快。」我笑道,然後伸出手,她美麗地一笑,握著我的手。 

如果我沒有這樣做,我之後也許不會這樣的痛苦不甚。 

霍倩玲說:「我地成身濕晒,不如去個邊個商場睇下有冇衫可以換呀。」 





我一看,的確如是,她的白色t-shirt因被水弄濕而變得半透明,她的胸罩和令人心動的胸脯約隱約現,叫人砰然心跳,甚至開始有生理反應.... 

「阿豪?」 

「嗯,衫?好!好呀,個邊,行啦。」 

她看見我這樣,噗的笑了出來。
這四周愈來愈危險,我們行動一定要快。 

映灣園分開有二期,在二期那邊正有一個商場,我們的目的地也是在那。 





找衣服的過程沒有詳寫的價值,我找來了一件T恤和一條運動褲,鞋子選了大家樂廚房的安全鞋,當然不忘取來刀子。 

「阿豪,得未呀。」 

「得啦!」 

我放下手上的汽水,心中的疑問又多了好幾重。 

「阿豪,做乜事呀。」 





她發現了我心中有煩惱,這令我很不舒服:「我無事,行啦,出市區!」 

「但係...我地點出?」 

這問題我早就想好了:「你識唔識踩單車?」 

「識...不過...好遠..」 

「遠都要架啦,你見到有車咩。」 

「好啦咁...但係我地去邊搵車?街上面D車全部都鎖晒架..」 

我冷笑,我之前做過保安,難度我還不知怎樣對付這些違規單車?我們先花十分鐘走到保安室,我搬來一個花盆擊碎了其玻璃,然後跳進去。四周都是塵,看來一段時間沒人進過來了,我仔細的搜索,不出我所料放了在這! 

「搵到!」 





「咩黎架?」 

我把玩一下:「剪鎖鉸!」 

沒錯,這些郊區屋宛的保安室一定有這個,用作對付那些單車黨,有了它這些單車全任我挑了!

我和她找到了兩架還甚為完整的單車,我把鐵鏈剪斷後,就把這利器放到我剛剛順手拿的背包中。 

「嘩,睇唔出你臂力驚人wor!」 

霍倩玲看到我剪鎖如剪公仔麵一樣,竟然送我這樣一頂高帽.對上一次有人讚我是多久前?太久了,不記得了。 

但是老實說,這兒的單車要不就生了鏽,要不就是車胎沒氣,這兩架算是很好的了。 





「我長期接受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啦嘛!」 

「你當你係衛斯理咩。」 

「吓,我地咁既處境,同佢都係錯唔多姐。」 

「拿,廢話少講,我地既目標係出市區,第一搵下有冇人,第二搵下有冇交通工具,第三係搵食物同水,ok?」 

「嗯,計劃得幾好。」 

我真心覺得這女孩很有計謀,而我更要提防。 

作為一個男性,即使過往有多大的屈辱,那份天生「我要比女生強」的固執還沒完全被絕望磨去。我和她一路踩著單車,一路向市區出發,直至.... 

「嗄...嗄..等埋啦小姐...」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 





遠遠的霍倩玲減速掉頭,向我駛來,我也在青馬大橋上等下:「你痴線架你,踩咁耐,爆咁耐,你唔攰架咩!」 

「爆?我好慢架啦,你到底幾耐無做運動呀。」 

「呃.......2,3年左右啦。」 

「唔怪得。」 

我不爽地說:「你笑我?」 

「無呀,嘻。」 

「你明明有!」 





「咁你追到我我未唔笑你囉!」 

我被完全擊潰,只好慢慢地再騎上單車,屁股好痛.... 

天色漸暗,在青馬大橋上可以看到夕陽西下的美景,我看過去那邊的大廈,烏燈黑火,果然全香港沒有半個人... 

「喂,行啦!依加唔係睇景既時候呀!」 

「黎啦!」

我們到達荃灣時已是天黑,四周烏燈黑火,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黑的荃灣!本來這一個香港已經令人心底發毛,這樣黑暗的市區實在使人不想步入半步。 


「好黑呀...」我附近傳來霍倩玲的聲音,這樣的情況下我只能看到她的剪影,這一個環境很危險,如果她想偷襲的話,我必定難以提防,要不我先下手為強....? 

「喂,阿豪,你應下我呀。」 

我正陷入思考,被她叫喚才回過神來:「咩事?」 

「我話呢度好黑呀..」 

「香港冇人,咁自然就無電架啦,習慣下啦。」 

「我地咁黑都係唔好行動啦,我地搵個地方訓一晚先啦。」 

「都好,但係.....附近既建築物都重門深鎖,我地訓邊?」 

「你唔係.....呀!」突然霍倩玲向我沖來,作勢抱著我。要是這是高登的九流小說,我一定會抱著她來個溫馨的場面,但這是真實的殺戮,要是她手上持刀或其他武器,這一擊便會取我小命! 

我連忙把手一揚,推開霍倩玲:「做咩呀你!」 

「個....個度...」她指著一個角落,我定眼一看,幾對血紅的眼在黑暗中瞪著我們。 

野獸? 

我拔出刀子戒備,再仔細地看... 

「喵~」 

原來只是幾隻流浪貓。 

她不是想偷襲我,是我太警覺了。我連忙說:「對唔住呀,你有冇整親?」 

「冇....你有冇搞錯呀,咁對女仔。」 

我本來想說:「你殺我咁點算?」但我不想她知道我還不是完全相信她,便道:「自然反應,sorry,我地今晚去德華公園訓啦,好過無瓦遮頭既。」

我們摸黑到達德華公園。平時我們在大都市生活,光污染極為嚴重,別說是星星,連月亮都變得暗淡無光,兒童都問「床前明月光」為何會是「疑是地上霜」。但是,我終於在這個我常路過的德華公園見識到何為「疑是地上霜」。 


月光皎潔無塵,灑落在樹葉上,月影和樹影重重交替,繪成一幅極之令人嘆為觀止的畫面。月光投在水影,再散射到四周,令所有東西都反著水的波光,平平無奇的德華公園,如世外桃園,天上人間的優美。 

於是,我們便鬆懈了。 

「呼~」 

「阿豪!」 

等我回過神來,霍倩婷已推開了我,被那架木板車撞中!我沒空看她有沒有事,因為我知道一點:敵人出現了!對方是一個大約20多歲的人,看他的手勢,是他把車子摔過來的! 

他的異能是力量方面? 

「啊!」他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右手亮出軍刀由下而上刺來,我連忙用手一按----- 

好大的力氣! 

結果我成功擋下這一刀,代價是被推上半空兩米左右再摔回地面。 

「嗚呀...」我能做的,只是在地上呻吟。 

「好!呢種能力好!」 

我忍著痛和他說話,希望知道他較多事,會對我更有利:「到底點既絕望....先孕育出此等怪力.....」 

「嘿?怪力?唔係,我只不過係將過去20幾年既軟禁,所浪費既力量用返出黎!」他爬到德華公園門口的那塊巨石下,凌空跳起,一腳踢在巨石上---- 

「胡....」 

巨石發出一下怪聲,向我和倩玲倒來! 

完了,這下子來不及躲開! 

但還沒完的! 

我飛奔拖著倩玲,曲身於那巨石下,作為「底座」的花槽下,巨石壓頂,但卻剛好在花槽和地面之間形成一個如地震時的「黃金三角」般的生存空間。 

我道:「你都係好後生姐,點會軟禁20幾年呀,你呃人!」 

這樣否定他,他一定會發狂,道出自己的過去。 

不出我所料:「呃?我自小二已經訓係病床上,得手指可以郁,咁重唔叫軟禁?」 

我逃出巨石下,心中暗喜。 

我有方向對付這人了。

論體能,力量,速度等,我全不是面前這人的對手。我心中雖有計劃,但我已開始後悔小學時沒有參加柔道班,中學時沒有參加空手道班,甚至沒有跟我那個混帳老爸到樓下耍太極。我被他打至節節敗退,東奔四走,只能希望可以拖延時間:「你殺我都好,至少俾我知你叫咩名!」 


「我叫莫笑聰,能力係<霸體>。」 

我看看遠處的霍倩玲,她靜躺地上,但還可以看到她的胸口有起伏,看來還沒死。 

霸體,聽起來的確是力量型,看他的表現,他的體能已到達一個不合常理的地步,這就是所謂的霸體吧! 

我和莫笑聰手上都有著刀子,我的是大家樂的切肉刀,他的是較早前我們還在用的軍刀,論刀的重量和大小是我的佔優,但他的攻擊極之強力,每一下格擋都令我虎口劇痛,在火花激射之間,我看到他瞪紅的眼,看來他殺我之意甚濃。

可是他有一大缺點:剛剛他說過躺在床上二十多年,那就是說他獲得能力後,實戰經驗嚴重不足!這樣的話,我便有突破口可以獲得勝利! 


我要殺了他! 

我向草堆一滾,作勢跌倒,手中藏起一把泥沙。他向我追來,手中又揮舞著刀子,刀刀要取我性命。我退到草叢後,這天真的傢伙真是向我直直地走來,不繞過草叢。看來太自信也是他一大缺點。 

我連爬帶滾地「逃開」,他持刀追來,然後----- 

「呀!」我大吼一聲用腳向他掃去,他連忙帶著跳步躲開,而這一下,便中了我的下懷!我相信我用腳的經驗,一定比這個人久! 

我右手一揚,掌心泥沙向他飛去,他不但吃了一口泥,連眼也中了我的陰招,一時間看不到東西。 

「霸體丫拿!」我一腳踢向他下陰,我好像想到「格啦」一下的聲音,他發出呼天搶天的慘叫聲,看來霸體的睪門已經被我找到了! 

他雙手掩著下陰,痛苦萬分地跪在地上,我一拳把他打倒,再以滕蓋為支點重重的跪在他胸口,我又聽到一下骨折的聲音。 

「啊呀!」他大吼一聲推開我,如野獸一樣向我撲來,我說過正面對決我絕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一下就被他捉住了! 

我借勢向後急退,因力道是同一方向,他沒法收掣,結果就是我們一起在水池邊滾在地上。 

「我要殺左你條Hi Hi!」他發了狂的握著我的頸,我馬上感到頸骨劇痛,沒法呼吸!可是來到這才是我真正的殺著!

又一記膝撞,繼續是下陰! 

「呀..」他悶哼一聲,手的力道鬆了半秒,我捉緊這半秒的時間捉著他,向旁邊一滾---- 

「撲通!」我們雙雙落水。 

一個人學會游泳,通常是在小時候。莫笑聰說他小二時便癱掉,躺在床上二十多年,這樣的話他不會泳術機會十分高,而且即使他會,因太久沒用腳,忘掉了也是正常的情況! 

而他霸體帶來的力量,在水中根本沒有半點用處!水中無處著力,即使他再大力,再強壯,不會游泳,也難逃一死! 

我甩開他後爬來岸,只見他在水中痛苦的掙扎著:「救...命...救...」 

水不斷灌到他的口和鼻中,他沒法游泳,只能沒意義的撥水,但還是停不了向下沉。 

「唉。」 

我嘆一口氣,雙手不斷掘起泥沙,向莫笑聰灑去,他現在即使想把頭用力探出水面,也只能吸進德華公園的泥土,無論上下左右,都沒有可以呼吸的空間了。 

漸漸地,莫笑聰不再彈動,背脊向天,面門向水,靜靜的浮於水面。 

他終於死了,我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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