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歲時不該擁有的事情》: 5-離婚的原因
五 離婚的原因
距離芯滿買粥我吃再全吐了出來之後吃藥睡得昏昏沉沉,已經有十三個小時了。
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我想上洗手間。我拿起電話,現在是凌晨五點鐘。
我醒來時才發現,原來旁邊那位八卦婆婆有這麼沉重的鼻鼾聲,要不是我病了再吃藥,我一定睡不著。
我下床時發現頭不痛也不暈了,慶幸我能下床,可以走路,雖然不是直線。
上完洗手間慢慢走回房間的感想是尿很臭,有藥味的尿特別綠,害我想吐,但忍住了。因為下午嘔吐時,每嘔一下,頭便劇痛,護士還走來了解情況,說如果我頻繁嘔吐的話要通知醫生,所以我不能嘔太多,要控制著。
不知為何我不想見那個張醫生,他很跩,很討厭,好像當病人是一件壞貨物那樣。
「噢,妳這件貨物能運到來已經很了不起了,妳知道嗎?妳本來是件廢物來的。」
就像這樣的語氣,給我氣死。
我走進病房便見到母親慌張的樣子在床上找東西。
「媽?這麼晚妳在這裡找什麼?」其實是那麼早,現在是凌晨五時多。
我媽一見到我,便欣喜又激動地上前抓緊我,說:「女兒!妳上哪去了?幹什麼走來走去?妳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嗎?」
我伸手掩住老媽的嘴,輕聲說:「每個人都在睡覺,別這麼吵。」哼我管那些人能不能睡,其實是不想再讓旁邊那位八卦婆婆再偷聽我們的談話內容。
「我上個洗手間而已。」我小聲地說,同時放開手。
「為什麼不叫我陪妳?」母親的聲浪也跟著我小了一點。
「我現在能走啊,沒什麼問題了。」我獨自上床,母親在旁伸手扶我。
「我以為妳不見了,或是……」
「沒有人會在這裡拐走妳女兒的。」
我躺好,母親倒了杯水給我,我接過喝了口。
「為什麼這麼早妳會在這?」
母親坐下,樣子很疲倦。
「我在夜晚就來了,看著妳睡,又替妳擦擦身體,畢竟都多天沒洗澡了。」喔,天啊,我忘了這麼不衛生的事,我要怎樣才可以洗個澡?
「阿文給了我一些妳的衣物,本想等妳醒來給妳更替。」老媽一邊拿出那些衣服,一邊說。
那個前夫?哈哈,我沒失憶都把他給忘了,這個人的存在簡直是我人生的污點。
「我還跟那個傢伙一起住?」拜託,33歲的我該不會愚蠢到跟一個離婚的人住在一起不放手吧?
「不,他在家拿來的。」
「我跟他是什麼原因離婚的?」我脫掉不知穿了多少天的醫院袍,穿上一件白色綿衣,感覺舒服多了。
其實我一早就應該要問,免得那離婚原因害我尷尬地每天勉強受他恩惠。
老媽怪異地靜默起來,手還繼續替我整理好衣服。她沒聽到嗎?
「媽?」
她跟我對上眼睛,又隨即移開,閃避我。
有鬼了。
「媽,跟我說,我總得要知道,免得別人幫我這麼多,或是受著那種劈腿的人的幫忙。」
「不,才沒有這回事!」
「殊!」老媽又開始放聲說話了。「那是什麼原因?」
老媽站起來,收拾東西。
見鬼了。
「媽,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是妳跟他之間的問題,我不好說,總之現在妳先處理好自己的病情,別管那麼多。」
「這也是我需要處理的事情啊,妳怎能不告訴妳女兒這重要情報?」
「妳多加休息,往後再說。」然後我媽便悄悄地拉上門。
有鬼,這個離婚的原因一定很不堪,才令我媽逃成這樣,連我媽都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會令離婚發生?
這時,我想起我的電話,密碼解破後我都未鑽研過裡面有什麼東西,說不定在裡面會找到些線索。
我立即伸手拿過電話開鎖,頁面只有寥寥可數的程式,我有67條訊息,打開看基本上都是一些問候,問我身體如何、何時出院,我回復了可朋和一昇。他倆是情侶來的,我認識他們時已在一起,是我大學的好友。他們其實不用每人一則訊息,他們基本上是連體嬰,一個問等於兩個人問,不過我照樣回覆了他們,說我沒事。
我發現有些人物我完全不認識,誓如有一個叫「寧芳」,傳來的訊息一大篇,說明自己有多擔心,就要我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應該是公司的新人?
有個叫「小愛」,名字有夠噁心,但她不是問候我,而是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出來見面,說有好多話想說,但這則訊息已是一週前。還有一位叫「七仔」,頭像是個男人來的,陽光型男,旁邊有輛單車,笑得燦爛。他就傳訊息來問我今天有什麼搞作,是五天前問。
其他不認識的人我滑過他們,因為我要找的是線索!離婚的原因很可能就藏在裡面!
我來到了這位前夫的訊息畫面,憑他的頭像將他認出。他的頭像是跟一些男人的合照,相信是來自工作的。他站在中間,嘴角微微勾起,沒有鬍子,頭髮也是短得清爽,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照片裡的他年輕5歲。
他在我的電話裡叫一個單字:駱。那即是他叫X文駱,或是X駱文,又會是姓文嗎?
對上一次我和他有溝通竟然是兩個多月前,是我通知他拿走他的私人物品。喔,即是到了分手後要歸還對方東西的程序,亦即是我跟他離婚沒多久?事情還新鮮吧,那麼他奇怪的行徑就是對我有留戀?極有可能,根據經驗,剛分手的人都會有這些不穩的情感,慶幸是我不用處理,因為我都失憶了。
我滾上去,見我和他的對話都是冷淡的對白,簡單交代事件,說我媽的事……哇這個勁爆,約見面時間見律師。可是看他訊息的一字一句極為冷淡,沒有加任何表情符號,不似有留戀。可是可是,憑字句根本分辨不出是誰提出離婚,或是究竟是誰有問題,他出軌?我出軌?還是我忽然後悔結婚了?嗯,這個比較有可能。
訊息到上年的十月就沒了,肯定是刪了。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我便打開圖片庫。
很好,是沒有照片的。
太古怪了,我的電話怎麼會沒有照片?那麼我的照片都在哪?
我再找尋一下其他東西,都是些很沉悶的軟件,連遊戲都沒有,新奇的是有我從沒見過的程式,例如黃色標記寫著Snapchat。而我在2013年時才不是用這個蘋果牌子的手機。
熟習一下這新款手機,便到了九時正,我終於感覺餓了,我會餓了!!!
結果我媽買了喝不完的粥水,還有一大包吃不完的梳打餅。這種有營養沒味道的食物不知是拜哪個沒味蕾的人發明,害死人。
「妳到底肯不肯講那該死的離婚原因是什麼?」我放聲問老媽,因為旁邊那些老人家都不在了。
「我不知道,妳都沒跟我講。」
「怎麼可能?那他現在在哪?怎麼沒來探我?叫他來,等我問他。」
「人家不用工作嗎?他已經一個星期沒上班來照顧妳了,還特意叫我帶這個來給妳解悶。」
哇,我老媽從袋中拿出來的東西勁爆了,瞬間成功地引開我的注意。這是他媽的高科技蘋果牌電腦!又輕又薄,灰銀色好時尚啊。想當年,我還要每天回家開電腦,黑色一大箱,開機等個幾分鐘,還常常中毒呢!
我興奮地拿上手,打開,想著要按個開動按鈕,誰知一打開就是要求密碼的頁面。
又來,解開了一部又一部。拜託未來的我別改一個深度碼,會害死我。
這真的沒有最難,只有更難,這次000000也解決不了,試了常用的都沒能解開。
「媽,密碼是什麼?」
我媽倒了杯水給我,但這時我最想喝可樂。
「我怎麼會知道妳的密碼。」
「那我的前夫呢?他總會知道了吧?他給我這台東西卻不給我密碼這什麼意思啊?」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問人家呢。」我媽遞我杯水,我雙眼瞇成一線,鄙視她。
「那妳跟我講為什麼會離婚。」我接了杯水,準備喝時問她。
「這種決定是你倆的責任,就像當初你們要結婚一樣,旁人怎麼會清楚?」
我帶著懷疑的眼神,一直看著老媽,但她沒理我。
「妳乖乖吃好藥休息吧。」她說。
「可以不吃抗生素嗎?」我看著小桌上的藥,心已經苦了。
我媽怒視我,放了幾粒藥在我手心上,我就把它們吃了。然後我裝睡,等老媽離開,我就坐起來,試著解破一下電腦密碼。
經過幾回的試煉都不成功,還搞到不能再按密碼。麻煩的新科技。
我放下它,感覺倦了,精神果然不能用多。但我禁不住想像那個離婚的原因,會是經歷過怎樣的大吵小吵而得出來的結果呢?這種決定是兩個人的責任,他同意了,意思就是不想再愛下去啦。難不成老媽低估了我對情傷的痊癒力?沒關係啊,誰出軌、我出軌、他後悔,沒所謂啊,反正我老早就不相信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