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靈】我捏造了都市傳說: 【第拾玖話】無法改變的敗北—2
「呼...但還好大家都平安無事。」我回話。
「大家平安無事...但你卻相反。」
「此話何解?」
「因為你受的傷,正常人一早就已經死掉。」
糟了!
差點忘記我被妖異化的秦又夏打成半死。
「要不是我沒有感覺,早就已經倒下了。」心魔奸詐地說道:「要不要我現在就把身體交還給你啊?」
「不不不。」我慌張地拒絕。
雖然不想心魔把身體還給我,但該怎麼辦才好。
「多啦A夢,你有甚麼法寶幫我療傷嗎?」心魔對張文伯說道。
「........」張文伯疑惑地看著我:「你就是欠債小哥說的心魔嗎?」
「不然還有誰?那雙胞胎嗎?」心魔不耐煩地說道。
「你好像對我有很大成見呢。」
「我純粹討厭淨異師而已。」
「但我不是任何法寶都能拿出來,這種程度的傷沒可能一時三刻就可以復完的。」
「那你有甚麼妙計嗎?」
「讓我找一找仙豆吧。」
「這次變了七龍珠.....?」
「說笑的,先用道具把你傷勢控制住,之後再慢慢治療吧。」張文伯淡定地說道。
「那我就功成身退,不想再對著兩個淨異師。」心魔回話。
我接回身體之後,不到三秒就直接昏倒,連想感受一下重獲身體的狀況都來不及。
但幸好不知走甚麼大運,傷勢在之後的一個星期便復完得七七八八。
應該是因為張文伯的道具幫助,還有妖異化後的身體變化加持。
因傷停學後一星期後,所有事都好像沒有太大變化,只不過我追上功課進度有點吃力。
最走運的是,其他人在事件後都沒有受傷。
凌曦,張曉靈,林鼎星,都有在我受傷時探望我。
而且白色面具人出現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
至於黃晨軒方面....直到復課之後都沒有跟我對上話。
他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跟以往的陽光形象大相逕庭,總是眉頭深鎖。
白色面具人到底對黃晨軒幹過甚麼事....
之後要再找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
最後就是.....關於秦又夏的事。
她是我的鄰班同學,就算是之前都沒有機會接觸過。
但每次想起她的時候,心裡都會隱隱作痛,我分不清是心魔還是我痛。
畢竟我與她———秦又夏。
天青石的白雪公主。
緣份已經徹底的.....被心魔親手砍斷了。
為了解決一時時出現的心痛感覺,我有去偷偷觀察秦又夏現在的生活。
她....臉上得到了七分之七的表情。
跟同學們有說有笑,一起共進午餐,一起手挽手同走,還有大排長隊追求她的男生們。
原本灰暗無光的人生宛如被賦上繽紛色彩,擺脫囚禁著自己的約定枷鎖。
我第一次看到秦又夏———臉上流露出如此幸福的表情。
「喂,心魔。你真的不看看秦又夏變成怎樣嗎?」我對心魔說道。
「不關我的事。」它把臉背著我。
「不要鬧彆扭啦,像個小孩子一樣。」
「誰是小孩子?我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呵~是不是人家把你忘記就生氣了?」
「我沒有,只是做適當的事。」
「嘖嘖嘖,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
「不要用凌曦對你說過的話套在我身上。」
突然秦又夏班房的門打開,看到正躲在一旁的我。
「.....嗨。」秦又夏對我打招呼。
「.....恰?」我一時未能反應。
「你是...?」她疑惑地問。
「.........」她果然是把我忘掉了。
「聽你在門外一直自言自語,沒有事吧?」
「沒...我的精常有點失常而已。」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才不會說自己失常的啦。」秦又夏淺笑說。
「隨便你怎麼說啦,反正.....你已經....步回正軌。」
語未,我便轉身離開。我和秦又夏之間的緣份,似乎又牽上了那麼一點點。
這應該不是心魔想我做的事吧。
此時我想起了某套影集的其中一句台詞。
『如果幸福是有形狀的,會是什麼樣的呢?也許和玻璃一樣吧。因為平時不會察覺,但它確實存在着。』人與人之間充滿著一道又一道看不見的牽絆,而人用雙眼是不看見的。
唯有繼續前行,唯有用腦記著。
就似是心魔一直以來做的事那般———用心感受每一件事。
即使沒有現實作為它的戴體,即使沒有選擇的權利。
它都不曾後悔,它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水滴不停地從臉龐滑下,沾濕了我的衣服。
也許是離別的傷感使人痛心。
嗯。
也許吧。
三月十八日。
我今天放學後照常來到張文伯的破店,繼續還債生活。
每次事件完結之後我總是會回到這裡,說真的,起初我是挺討厭這間破店。
因為總是會帶給我多多少少的麻煩事,也令我與靈異事件扯上分不開的關係。
但現在,經歷一切之後。
回到破店看見原本陌生但已經變得熟悉的臉孔,甚至一個又一個最初令我措手不及的破爛家具都變得瞭如指掌。
「但話說回來,為何你們都聚在這裡啊?」我問道。
「因為有個地方可以一起聚頭很難得啊。」林鼎星回話。
「『浩瀚』的大家始終都是分不開的。」張曉靈說道。
「對對,我們一起來陪伴孤獨的窩囊廢毒男不好嗎?」凌曦說道。
「呵....大叔沒意見的話我也不介意。」我把視線轉向張文伯。
「這種破地方居然會有人氣,真是猜不透年輕人的心思。」張文伯回話。
「人要多才熱鬧好玩的嘛!這裡又不是甚麼靈異地方~」林鼎星笑道。
「......」我們幾個都馬上用奇怪的目光盯著他。
「怎... 怎麼了!難道你們怕鬼的嗎?」他見情況古怪,再補一句。
「不是.... 」有時我也佩服林鼎星竟然可以安然無恙生存至今。
「嗯...說到這個,我有些事想告訴你們。」張文伯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這裡真的鬧鬼了!?我只是說說笑而已,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林鼎星驚訝地說。
「閉嘴。」我們同一時間巴在他的頭上。
「是關於妖異和靈髓的事。」張文伯語重心長地解釋:因為白色面具人的出現。
所以事都必須要開始正視,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慢條斯理等待你們成長。
白色面具人———是世上第一個以妖異身份進化成人類的物種。
而他的目的就是欠債小哥和小靈。
他需要通過在你們二人身上達成某種條件去完成某個儀式。
儀式的最後結果,有可能會讓映璧邨毀滅,造成不可收拾的災難。
如果他要達成目的,就必須要讓欠債小哥的精神崩潰的條件完成。
以白色面具人的性格,很可能會對欠債小哥身邊的朋友出手。
所以你們都要提醒十二分精神,不能讓妖異有機可乘。
不過很抱歉只憑我一人是無法分身去保護你們,之後我打算訓練欠債小哥成為淨異師———由他親手去完成保護你們的責任。
「.......那個白色面具人...真是陰魂不散.....」我咬牙切齒道。
「他是個不能小覷的人物,上一次他就以壓倒性的力量控制住了我們....」張曉靈說道。
「但他力量暫時被我和劉振磊用咒術封印著,是我窮盡所有知識完成的道具,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解封的。」張文伯認真地看著我:「而在這段時間,欠債小哥必須要跟劉振磊好好學習如何運用禪武和靈髓的力量。」
「又是跟那混蛋學習?」我第一個自然反應禁不住說出來。
「我要去安排你在復活節假期到禪定部的訓練部門實習,所以有一陣子都不會待在映璧邨,只可以依靠他,你們的隔閡我也知道,但他的實力真是無容置疑,不然我也不會把你交給他。」張文伯說道。
「.......我知道了。」我無奈答應:「不過有一點始終想不通,我究竟有何價值要白色面具人大費周章去置我於死地。」
「『涅槃』。」張文伯目無表情地道出這二字。
一部分淨異師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虛無的代表,混沌的化身。
在正派的淨異師眼中是種不詳的象徵。
而我。
則無原無故成為了這個部分淨異師夢寐以求的「涅槃」。
———無原無故。
這不是張文伯會認同的詞彙。
他想我在學習成為淨異師的同時找出變成這狀況的原因。
其實我心中大慨有個猜測,如無意外就是在小學三年級的那年。
讓我現實生活墮落成地獄———我殺了人的那一年。
「你別再眉頭深鎖地想事情了啦。」凌曦的聲音把我從思考中抽回來。
我們剛剛離開破店,正在一起回家途中。
對。
所有事情都在我腦中揮之不去,使我困擾不堪。
「我把大家都拖累進危險之中....能不擔心嗎?」我低沉地回應。
如果人生真的有所謂的低潮期,現時我就正處於這種狀態。
由一月起的除夕那天,每一次與妖異扯上關係的事件,都是失敗收場。
在我眼前被消滅的周俊楠,學生會的落敗,瑟蓮娜的丈夫,被砍斷緣份的心魔和秦又夏。
我曾經以為所有事都可以逃避掉。
但當我一直逃,一直跑。
當我看見一個只是想與爺爺對話的小孩,在自己眼前被狠狠地被消滅,而我卻又無能為力的時候。
才發現其實不是逃避,反而是一直在倒追著甚麼———倒追著我一直無法得到的「某種」東西。
「那我們有沒有怪責過你一句?」凌曦問道。
「你們只是太老好人而已....」我回話。
如果我......
「真的嗎?以我的性格,因為你的錯連累到我的話會不罵你嗎?」
「........不會。」
如果我一開始就一直......
「連被拉下水的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你又有甚麼資格責怪自己?」
「這點才是讓我最自責的地方啊......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為何都不責怪我半聲!」
如果我一開始就一直孤獨一人的話......!
「笨蛋。」
「.....?」
「罵了你啦,滿意吧?」
接著她半聲不哼,用力的給了我一個擁抱。
很溫暖....
記得這種感覺在最初事件完結後都有過....
同樣是凌曦給我,那種把我從黑暗深淵拉上來的感覺。
一直以來。
我都很重視別人承受的痛苦和經歷,去幫助他們,去開解他們。
但自己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剝開,吸收他們不想要的負面能量。
唯獨凌曦她———她會在我身邊撫慰這個傷痕累累的我。
為何我會察覺不到。
—你別忘了你還有我們可以依賴。
—你別忘了我們一直在你身邊的啊。
她都跟我說多少遍了,我卻仍然忘記得一乾二淨。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我緊緊抱著她說道。
原來我......
「你就別再往壞方向想啦!窩囊廢毒男!」她回話。
「知道了。」
原來我早就已經———不是孤身一人。
「那....可以放開我嗎?我快喘不過氣....」
「不....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
「甚麼啊.....」
「我喜歡你。」
【—第拾玖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