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嗰年我被學校叫去睇醫生。 【二次修訂版，一路改一路貼】: 「哥哥你變咗。」

我和Tinny 走在大街上，一時間未有決定好目的地。

「我地去邊好呀？」她雀躍地問。

「……你想呢？」

「唔……你係咪邊度都會陪我去架？」

「嗯。」她今天生日，遷就她一下沒所謂吧。





「好嘢！」她興奮得舉手歡呼起來。

半響後，她又說：「我諗到喇！我地去海洋公園吖！生日免費架！」

「……好呀。」我對此沒甚麼異議，於是我們便乘地鐵出發。

車廂裡，我一直專注於電子屏幕播放的新聞，也不知道在害怕甚麼，就是想讓Tinny 認為「我真的在看新聞」而已，並不是故意不說話。幸好Tinny 全程在按手機，沒有去注意我。

四十分鐘車程後，我們來到了樂園入口。





「入去啦！！」Tinny 挽起我的手說。

我被她拉著走，樂園入口的檢票員對她說了句生日快樂。

雖然是星期日，但這裡人流不算太多，很多景點都不用排太長時間。

我們先後去了海洋館和熊貓館，又玩了很多機動遊戲。

夕陽西下，我們登上了摩天輪，轉到最高點時能飽覽整個樂園的美景，無論望多少次也令我感到讚嘆。





「好靚呀！！」Tinny 拉著我的手說。

「嗯。」

她呼了一口氣道：「我今日好開心，我真係好耐冇嚟過喇。」

「咁咪好。」

「而且係你陪我嚟。」

我沒說甚麼，只對她微笑著。

「我知你今日本來要溫書架！」

「你點知？」





「望到你書枱擺滿教科書同notes 。」她笑一笑說。

「……溫完架喇。」

沉默了一會，她說：「多謝你！」

我笑著抓了頭髮。

「係喎！我地自拍吖！」說罷她舉起手機對著我倆。

我沒有試過自拍，花了半響才適應了鏡頭的位置，我們就這樣定格在她的手機屏幕裡。

我瞥了那幅相片一眼，相中的我臉上擠著一個僵硬的笑容。





連Tinny 也取笑我說：「哈哈，你個樣咁怪嘅。」

有啲唔慣自拍啫……

過了一會，她收起笑臉說：「哥哥你變咗。」

變？我有咩變咗？

「你靜咗好多，冇以前咁鐘意講嘢、咁鐘意笑喇。」

被她這樣一說，我才恍然大悟她有這樣的感覺。

而最無奈的是，我竟然無言以對。

她這句話就像一塊缺失的拼圖般，使近來很多感受也串連起來——





我會感到不自在，是因為有Tinny 在旁。

我會感到壓抑，是因為我不能在Tinny 面前當回「自己」。

五年時間，讓Tinny 完完全全變了「別人」。

我很想對她說，我沒變，一點也沒變。我還是那個和她無所不談、會哄她笑的哥哥，只是哥哥體內潛伏著一頭會偷聲音的怪物，那頭怪物讓我們之間多了一道隔閡——



對唔住。







我望著Tinny ，卻甚麼也不能說出口。

「我地坐完摩天輪走喇，返去食蛋糕。」她燦笑著說，眼神卻流露出一點落寞。

「……好呀。」我想安慰她，到最後也只能維持說兩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