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身體有多麼的脆弱。」而提米,則是這樣說,「那你知道,他們那個追蹤幻術,到底會展示出多少的資料嗎?」

蜘蛛女皇聽到提米的話以後,不禁愣住了。

「如果,那個幻術,能夠顯示受追蹤者附近的地形,那我們的計劃就完了。」提米說,「我們雖然知道我們中了幻術,但卻不知道那幻術的用法為何,所以,我們不可以冒任何會令計劃失敗的風險。」

「只要他們知道,我們知道自己中了幻術的話,一定會採取其他的策略。」提米道,「那到時候,我們唯一能夠反敗為勝的機會,也就完了。」

蜘蛛女皇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到了,提米說話的時候,所露出的堅決眼神。





「那如果我們挺不住呢?」蜘蛛女皇不屑的說道。

「那我們必須挺住。」提米回答。

蜘蛛女皇嘆了一口氣,然後放棄了對身體的操縱。

「我會把注意力放在感知那箭矢的位置上,然後盡可能在他插進你身體以前,說出它飛來的位置。」蜘蛛女皇道,「你就靠著這個方法,嘗試活下去吧。」

「嗯。」提米微笑起來,「謝謝你。」





***

提米真的撐下來了。

通過蜘蛛女皇提前的感知,提米舉起了他的雙手,硬生生的擋住了暗箭。

「嗚!!」

雖然已經按照著蜘蛛女皇的指示,將手放到剛好能夠完全捉住暗箭的地方,但再怎樣說,那始終是箭。





箭頭刺中了提米的手心,但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它依然,向著它本來應走向的目標,一直前進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提米卻是舉起雙手,站著原地支撐著,一步也沒有退過。

此刻,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暗箭有要貫穿自己雙手的趨勢。

「不行,提米!快放手!!」蜘蛛女皇同樣控制住提米的身體,自然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如何,而她亦非常清楚,再這樣下去的話,提米的雙手肯定都會面臨被釘出兩個大洞來的。

「不!」

提米大叫道。





「為甚麼啊!?」蜘蛛女皇怒吼著,「你這樣和自尋死路有甚麼分別!?你根本就不可能挺住這次攻擊!!」

「我說過了,就算撐不住也不要緊!」提米咬緊牙關,只透過腦海跟蜘蛛女皇交流,「只要撐住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瘋了還是甚麼!?」蜘蛛女皇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擺出甚麼表情了,「不要再自殺了!快縮手然後躲掉!」

「……對不起了!」

「甚麼?」

箭矢穿過了提米的第一隻手。

「我絕對不能……眼白白看著蒂法這樣因為我而死去。」蜘蛛女皇能夠聽到,提米在說這個話以前,苦笑了一下。





「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

然後。

箭矢在正準備穿過第二隻手的時候,停下了。

箭矢停留在提米的傷口之處,在數秒以後急速消散。

提米伸出雙手察看,自己的左手穿出了一個姆指般大的小孔,而右手則是嚴重的擦傷。

「但是,」

提米悲傷的說。

「我還是必須這樣做啊。」





***

在那件事情過後,提米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急切於殺死眼前三人的復仇心,令提米暫時忘卻悲傷,並陷入了異常冷靜的狀態,直至那三人再次死去為止。

但在這一切都結束以後,他就再也找不到,繼續堅決下去的理由了。

「我想要學幻。」

在捉住那個女黑衣人的時候,提米維持著那副冷酷的面孔,並這樣問她。

「我要怎樣做,到那裡去,才能學得會?」





「你在說甚麼啊,甚麼地方都能夠學啊!」女黑衣人邊發抖著邊說道,「即使離這裡最近的那個荒蕪的城市,也會有著教會大家使用幻的機構啊!」

「哦,是嗎。」提米淡淡的道。

然後,提米就再盤問了女黑衣人一些有關幻的資料,而這亦是提米以及蜘蛛女皇從未聽過的,這個世界的真正狀況。

雖然由各個不同的國家所統治著,但大家對於學習「幻」這件事情,規定卻是相同的。

每一名孩子,都要在十歲前到國家規定的機構去,由此學習到有關「幻」的知識。

然而,由於女黑衣人她們是從教會學幻,而不是從這些正規機構中學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僅是這幾樣而已,別的就甚麼都不知道了。

「難道說。」女黑衣人解說到這裡以後,想到了甚麼,然後瞪著眼睛道,「你從來也不知道,幻到底是甚麼嗎?」

「對。」提米說,「我甚麼也不知道。」

女黑衣人愣住了。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在與自己戰鬥的途中,從來沒有施過任何一種幻術。

他只是單純靠著自己的體能以及智謀而做到。

這個孩子……要是讓他學會幻,並且繼續成長下去的話!

女黑衣人突然發難起來,用手散發出大量的幻掐破了懷中,那顆黑色的玻璃珠。

「這個瘋女人!」蜘蛛女皇在心裡這樣說,並奪過提米的控制權,把蜘蛛腿插進了女黑衣人的心臟裡。

玻璃珠碎裂以後,竟有一道黑煙從裡頭洩漏出來,然後往著地面飛去。

「必須要在他強大起來以前,將其徹底消滅!」

這是女黑衣人在被提米殺死以前,腦中所殘留著的最後一個訊息。

***

父親坐在懸崖的邊緣,閉上眼睛等待著。

而他身上,則有著無數白色光點,正高速在他的左右手徘徊。

那些光點,正準備等著殺一個人。

「爸爸。」

然後,他聽到了那股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整天晚上都坐在懸崖前沉思的父親,為的就是培養這一刻的情緒。

父親張開眼睛,並露出了堅決的眼神。

這一次,我決不可以再心軟了。

父親心想。

因為,他已經活得足夠久了。

這樣想著的父親,望向他即將與之對抗的目標。

那個延緩了十年,仍未死去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