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序者》: 139
提米來到了房子的上方,從房間的架構來看,這裡應該是這家人睡覺的地方。
房間的角落又有一稍高的樓梯,「從這裡上去的話,就會到達房子的樓頂。」阿特說,「那些狼鷹看到了主人你,就會全部衝下來,而這也是主人你的機會。」
「翅膀,是那些狼鷹的弱點。」阿特道,「當然,如果能夠直接命中腦袋的話更好,但難度比較高,而我們只有三次機會,實在是不適合冒險。」
「鷹狼本來就不是甚麼擁有堅皮硬甲的生物,而牠們的翅膀更是脆弱。」蜘蛛女皇說,「如果我們足夠幸運的話,甚至能夠刺穿他的翅膀,迫使牠下降到地面戰鬥,這樣我們取勝的機會就更大了。」
「如果能夠這樣做的話,那的確更好。」提米點點頭,「不過,你決定不阻止我了?」
「你心意而決,沒有人能夠阻止你。」蜘蛛女皇的語氣帶著嘲諷,「我能夠做的,也就只有令你失敗的機率,降低那一丁點而已。」
「一切就看你了,主人。」阿特說,「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提米看了看手上握住的其中一根長矛,然後緊緊握住它。
「我當然會成功。」提米這樣說,「要不然,我還怎樣去救人?」
提米這樣說以後,就打開了門。
眼前是一個僅能夠供一人活動的平台,四面都由木製的欄杆所包圍著,有點像監獄的模樣,地基以石頭製成,提米看了看地面,心想自己應該不會在攻擊的途中摔下去才是。
那些怪物很快就留意到提米的行蹤,並向著他的方向衝過來。
「這下可好,我們要麼就躲回房子裡,要麼就在擲出第一根長矛以後,就被其他的狼鷹撕成碎片了。」蜘蛛女皇說,「你想選擇那一項?」
「當然是--甚麼都不選!」
提米這樣說罷,就握著長矛屏息以待。
發動起第零階的視覺能力。
在提米眼前,出現了六種顏色的光點,各自對應著不同屬性的幻,在那些狼鷹的身上盤踞著。
除去那些作為感染源頭的花粉,所散發出來的幻,那些狼鷹似乎是以幻風為自己主要的能量源,提米的腦裡隨即回想起之前在領路人那裡學會的,有關應對每一項幻的知識,從中找出適合對付眼前這些原生獸的辦法。
「小心!」蜘蛛女皇道,「牠們真的要來了!」
第一隻狼鷹來到,牠以高速撞在提米面前的欄杆上,然後轉身飛向後方,但緊隨以來的,還有第二隻狼鷹的攻擊。
包圍住整個平台的欄杆,因為那些狼鷹的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劇烈地搖晃著,但提米並沒有後退,而是繼續看著牠們。
在六隻狼鷹都衝鋒過一遍以後,提米身前的欄杆就已經穿出一個大洞來了。
「他們下一輪攻擊,就能直接衝進這個地方來!」蜘蛛女皇驚慌地道,「你為甚麼還呆在這裡?快點反擊啊!」
「再等等。」然而,提米卻這樣說道,「就只差一點而已。」
蜘蛛女皇並不知道,此刻提米正在集中精神,看著每一隻狼鷹身上的幻。
提米記得,六種幻各自有自己的可以變幻的特性,而幻風能夠做到的基本特性,就只有以單純的能量體攻擊,或是增加持有者的速度而已,無論那種特性,都會損耗施術者身上幻風的存量。
當然,這僅限於修習到一階的時候,也不包括施術者自己創造的獨有幻術--但相對智慧較低的原生獸,自然是不可能創造出甚麼幻術。
重點是,操縱幻風的施術者,是無法製造出防護自身的護盾出來的,這也是幻風本身的缺陷,要是要透過幻風來防禦攻擊的話,就只能消耗幻風短暫提升自己的速度,然後躲開攻擊而已。
「從我們出去的那一刻開始,那些狼鷹已經注意到我們手上的長矛了。」提米跟蜘蛛女皇說,「所以,牠們才留了一手,把部份幻風藏起來應對我們扔出去的長矛,要不然的話,以牠們身上的幻風存量,一早就把這些圍欄撞破了。」
「但是,即使牠們再小心,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也就是說,一定會有牠們認為不用這樣小心也可以,而用盡所有幻風攻擊的情況出現。」提米說,「所以,我們要等。」
「這、這樣啊。」蜘蛛女皇道,但心裡又為提米的判斷力而感到吃驚,「從峽谷那裡過來,你也只是參與了好幾場實戰而已,到底是為甚麼……」
蜘蛛女皇沒想到的是,提米他參與的實戰雖然沒蜘蛛女皇多,但每一次,都是在實力極不平等的情況下進行的--和蜘蛛女皇不一樣,提米不僅沒有選擇,而且還要被迫與那些比他強許多倍的敵人戰鬥。
與之相反的,蜘蛛女皇的戰鬥目的只是為了「狩獵」,通常只會襲擊比自己弱許多的敵人,遇到更強的原生獸,都會選擇離開,不與牠們戰鬥,而這就促成了他們累積經驗的區別。
提米的每一次戰鬥,都是以「輸了的話,自己就要沒命了」的前提而進行的。
而這一次,亦不例外。
在提米與蜘蛛女皇的思維正經歷如此的波動的情況下,狼鷹群展開了第二輪攻擊。
提米定睛看住牠們,他要找的,是能夠以一擊逆轉局勢的時間點。
從那些狼鷹身上佈及的幻來看,提米找到了牠們當中較為弱小的其中一頭狼鷹,牠正位於攻擊隊伍的最後方,幻風的存量亦比其他的狼鷹為小。
這隻狼鷹似乎是牠們當中最為年輕的,能夠造成的衝擊,也比其餘的五頭狼鷹要少,亦正因如此,牠正準備把全部的幻風都投入到攻擊上面,以此來讓自己看起來與其他成年的狼鷹們不相伯仲--只是這一切,都被提米看在眼內。
提米要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第一頭狼鷹撞在欄杆上,儲蓄的幻風釋放出來,原本已經撞出一個巨大缺口的牆壁,此刻更是被轟出了無數的裂縫。
「提米,再這樣下去,他們就可以直接衝進來了了!」蜘蛛女皇大叫道,「我知道你是在等待攻擊的機會,但那機會也要我們活著才掌握得住啊!」
「就差一點點而已!」提米咬緊牙關,挺住那從空隙裡進來的衝擊,要是他從這裡退縮的話,那些狼鷹也自然跟著後退,到時候那狼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耗盡所有的幻風來攻擊,就很難說了。
提米只可以在心裡默默數著,看看自己能在甚麼時候把手中的長矛扔出去。
直至第四第隻狼鷹來襲的時候,原本有一個頭大小的缺口,擴展成半個人的大小,附近的裂縫通通粉碎掉,這下子下一頭狼鷹,就要直接攻擊到提米了。
「可惡,就差一點而已!」提米心想,要是這圍欄在第五隻狼鷹攻擊之後才損毀的話,那他至少可以直接面對最後一隻擁有破綻的狼鷹上,但現在這樣看來,他得直面捱下一次攻擊,才能執行作戰計劃了。
「提米!我們真的要離開了!」蜘蛛女皇道,「那東西朝著我們的心臟而來!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我們沒有可能擋住這一次攻擊的!」
「這樣看來,就只能暫時離開,另外再想方法了嗎……」提米這樣說罷,終於動起身來,躲開那朝著提米方向直接而來的狼鷹。
那狼鷹提起牠的雙腳,原本是想直接捉住提米,把這個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生物拋上天空,然後利用自己能夠在天空自如活動的優勢收拾他的,但當牠發現提米原來是個會躲會動的東西以後,就收起了爪子,重新回到半空中。
雖然周遭產生的幻風令提米的雙手雙腳都劃出了好幾道血痕,但撲向地面的提米,終究還是躲過了這次的直擊,「我們快回去!」蜘蛛女皇說,「趁牠們還沒有準備第三輪攻勢以前!」
「等等!」但在這個時候,提米卻這樣說道,「情況有變。」
「甚麼跟甚麼啊,你沒看到你自己現在的傷勢嗎!?」蜘蛛女皇不禁生氣起來,「要發瘋也為自己設個限度吧,還是你嫌自己的命太長,要縮短一些才行?」
「不。」提米搖了搖頭,然後握起手中的長矛,面朝那來襲的敵人,「第二輪攻勢還沒有結束--我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