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已經過了八年。

在德國,一個大型會場的醫學研討會上,

一位非常年輕的學者正在台上發表他的新論文。

完成後全場都響起了掌聲,過了一會兒,會議便正式結束。


「樹森老師,你好勁啊,啱啱你發表論文戈時台下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咁聽你講野。」





說話的是我的助理,他剛剛大學本科畢業,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間的學術會議。

「其實每個人佢地都會留心聽架,西方學者對學術的態度都好嚴謹。」我低頭笑着,一邊在收拾東西。


在前方,有幾個北京大學的學者走來和我打呼。

「陸醫生,很精彩的演講啊。」其中一個穿着西裝,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拍着手說道。





「啊,原來是陳教授啊,您也有出席啊,真的很久不見了。」我想起先前在一次醫學交流會議中與他有見過面。

「哈哈,我是碰巧受邀到另一間大學那裡開會,今天難得知道你也在這裡,所以就特意走來聽聽學習一下啦。」他笑說。

「真的不敢當啊......我才是要跟着您們這些前輩學習啦。」

「哈哈,學術研究沒甚麼前不前輩的,就你剛剛發表的有關心臟病的論文質量來說,已經可以算是高水平的了,比起大部分學者都好。」

「哎啊,你說得越來越誇張啦陳教授。」





「對了,之前我跟你談過的那個研究項目你有興趣嗎?」

「就是那個來北京與我們專門的醫學團隊一起研究,其中食宿一切都是我們負責,而且還有經費。」

「啊......陳教授您真的太抬舉我了啊...能夠跟你們一起研究一定會讓我受益匪淺的,只是.........」

「有甚麼問題嗎?可以儘管提出要求。如果是經費的話我可以向大學那裡再溝通下,因為我們很需要你對心臟病方面的研究才能。」

「不,不是錢的問題。只是.......我太久沒回澳門了......我想先回去一下。」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哈哈,原來是這樣,絕對沒問題的,你先回澳門考慮一下吧,有興趣隨時打電話給我。」

後來他給了我張名片後就離開了。






出到會場外面,

「樹森老師,你點解唔即時應承佢地既?佢地係北京的團隊好出名架,可以入到去真係不得了。」我身旁的助手疑惑地問道。

「哈,你都知幾多野喎。」我笑說。

「緊係啦,我都有諗過未來的出路架,無理由一直做助手架嘛,我好似樹森老師咁勁就好啦...」

「你就算擦我鞋你份論文我都係唔會比多啲分架喎。」

「講笑炸嘛,終於完咗個會議,辛苦咗咁耐,不如我地喺到玩幾日啦!」他興奮地說道。

我無奈苦笑一下看着他。

「淨係掛住玩,不過放鬆下都好既。」





「咁你諗住去邊到啊?」他立刻拿手機出來打算即場找地圖。

「我?我唔去啦,你自己一個去啦,我有野做要即刻返澳門啊。」

「下?你真係有野做架?我以為你咁講係為咗推佢地...」他呆着說。

突然他想了想笑說:

「係喎,過幾日就係情人節啦喎,樹森老師實係約咗女朋友啦。」

「啊……好似有啲人的論文仲未寫完......點解佢仲有時間去玩架呢?」我拍着他膀頭說。

「唔好意思,樹森老師!」他立刻緊張地說道。





我笑一笑看着他。

「哈哈,講笑姐,你自己一個玩得開心啲啦。」說罷我便自己一個走了,再大門外載了一輛的士,然後直接去了機場。


我這麼急地趕回澳門是因為,阿輝他們打算相約來一次聚舊。

阿輝、子強和慧敏他們大學畢業後,現在都各自在澳門工作。

順帶一提,子強和小惠在大學時擦出了愛的火花,兩人在了一起。

原來那傢伙在當年喜歡的人就是小惠,哈哈,正好天從人願,他們兩人都是在澳門讀書,有很多機會接觸,最後多番追求後子強也順利抱得美人歸。

慧敏雖然去了外國讀書,但這幾年來都有保持和我們聯系。





回來澳門後她去了澳門電視台當主播,先不說其他,就她的樣子已經力壓其他人了。真的沒有誇張,據聞她在外國也不乏追求者,但不知為何至今仍是單身。

阿輝在體校好像混得很不錯,畢業回來後還當上體育老師,還加入了澳門運動隊經常代表澳門出賽。

他本來體育就很好,根本就是被讀書耽誤了的運動奇材,幸好當年在作弊事件時幫他平反,才沒有埋沒了他。

至於肥成,那傢伙雖然肥,讀書也很差,但做生意頭腦卻很好。短短幾年已經把他家的生意業務擴展了不少,而他爸也很放心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了他,所以現在他也是半個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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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馬路附近的一家café中,

「唉,戈班友…又遲到。」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簡便運動裝,聲線和以前一樣,但身型卻健壯了不少的阿輝。

他拿起餐牌無聊地看着。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個肥胖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看着眼前的他,楞了一下。

「哇……無見幾年姐,做咩個噸位又上升左…」

「呢啲叫幸福啊,證明呢幾年我食得好住得好攞。」說話的是穿着襯衫,手拿西裝外套的肥成,他應該是剛從公司趕過來。

「哇成身都係上班裝喎,呢幾年果然食好住好喎。」

「你都唔差姐,澳門運動員喎,喂係呢洗唔洗試下我地公司的新產品……」說完他打算從袋中抽出東西。

「你唔係下肥成,中學同學聚會你都推銷?」

然後他抽出了幾盒桌遊。

「推你條命咩,我似係咁既人咩,我專登帶左啲回憶殺黎。」

這時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是子強和小惠。

「喂咁早既你地。」

「喂咁遲既你地。」

「佢攞,係都要化妝,我都話左對住戈幾條友洗乜咁正式姐,所以就耐左少少。」他指着站在他旁邊的小惠說。

「咩啊,呢啲叫基本尊重啊,唔係又話我失禮你。」小惠說。

「夠啦,兩位!有啲咩返屋企先講。」阿輝禁止了他們兩人繼續發放閃光彈。

在寒暄了一陣子後,又有一個身影進了店內。

是一個長髮高挑,穿着帶有點成熟得體,但又不失年輕的職場女性裝扮,是慧敏。

她看到他們後,笑着走了過去。

阿輝、肥成和子強看到她後呆了呆,直到小惠的聲音才使他們回過了神。

「慧敏!好耐無見啦!」小惠激動地抱着她。

「好耐無見你地啦,最近點啊?」她笑問他們。

「喂夠啦,雖然慧敏係靚左好多姐,都唔洗望咁耐架,我你地都無望咁耐!」她不滿地抱怨道。

「咦係喎,小惠,聽講你同子強……係埋左一齊喎。」她笑望子強和小惠兩人。

「真係估你地唔到喎。」慧敏說。

「喂好肚餓啊,叫住野食先啦!」肥成摸着他那幾乎快撐爆襯衫的肚腩說。

「咪住先!仲有個喎。」阿輝說。

「咦係喎,阿樹呢?」子強問。

「佢喺外地,而家趕緊返黎。」慧敏說。

「戈條友,淨係覆女,我就已讀……」肥成無奈說。

「都叫左你唔好成日發啲推銷訊息啦,我唔只已讀,差啲想刪你好友添啊!」小惠說。

「不如食住野先啦我地,反止都要等佢。」子強說。

在飯席間,各人都在說着自己的近況,唯獨慧敏一個人沒有怎麼出聲。

「咦,慧敏你唔舒服咩?」阿輝問她。

「唔係啊。」

「做咩好似唔出聲咁既。」

「係喎,喺外國係咪有好多靚仔架?」小惠問。

「都……算幾多既。」

「我要睇相啊!!」

「咳咳,我仲係到架喎......」子強吃醋說道。

「睇下姐…有咩所謂。」她不理他的投訴。

突然,外面的門再次打開了。

「喂唔好意思,個的士司機以為我係遊客喺到亂兜路。」我抓着頭不好意思道。

「唉你仲好似以前咁成日遇到啲白痴野。」子強笑說。

「你條友仔......我地成班等咗你好耐啦。」肥成抱怨道。

「咪話咗唔好意思攞,再講你地邊有等我姐,都開始食野啦。」我無奈笑說。

我坐了在慧敏和阿輝中間,因為只有那裡有空位。

雖然這家是café,但也是有酒精提供,所以我們最後各人都叫了點酒喝打算好好聚舊。

我們在飯席間談笑玩遊戲,彷彿又回到了從前般。

「哇,啲桌遊越出越多,我都越嚟越唔記得規則......」阿輝說。

「放心啦,我地玩返最傳統戈啲,當係念下舊........因為新的我都唔識玩...」肥成說。


其實……即使當年的中學同學現在可能已經在各個領域名成利就,

但我們所共同經歷的那些幼稚、歡笑、悲傷、頹廢和一起奮鬥的青春回憶,卻是不可改變的。

所以只有面他們時,才能從白天的職場強人,變回當年的那些幼稚白痴們。


在談笑間,我看着眼前這幾個當年被稱為學渣聯盟的人。

現在他們也沒有如那些老師所說一樣過着失敗的人生啊,相反他們也活出各自的精彩........哈。


大約到了晚上11點左右時,各人幾乎已經全都醉倒了,除了我和慧敏。

因為我們一早知道會發生這情況,所以自己沒有喝很多,負責逐個把他們送回家。


「你最近點啊?」

在車廂中,我向正在駕駛着車輛的慧敏問道。

「我同你都要咁樣寒暄?明明就呢幾年都有聯絡。」她笑着說。

「係手機聯絡姐,講返起今日都係呢幾年嚟第一次見返你。」

「咁你有咩感覺啊?」

「見到你靚咗又成熟咗,雖然個樣都仲係好後生哈哈。」

「識講野咗喎,果然見識多咗係唔同啲。」

「咁好心你就快啲搵返個男朋友啦,唔係諗住成世做女強人下話?」我笑說。

「你理得我姐,係啦你今次諗住喺澳門留幾耐?」

「我後日又要走啦。」

「咁急?」她驚訝問道。

「無計,有篇論文要去英國發表,正好我未去過英國,又可以去下新地方見識下啦,哈哈。」我伸一伸懶腰笑說。

「真係大忙人啊……咁你聽日得唔得閑?」

「應該唔得啦,難得返左嚟澳門要好好探下父母。」

「哦……」接着她就一直沒有出聲。


車輛很快就駛進了高士德的小路口中,

我下車與她揮手道別後就準備上樓。

在走了幾步後,我轉身對她說:


「係啦,你英國有冇咩想要?」


她仍未離開,依然是坐在車裡的駕駛座上看着我,但露出點疑惑。

「無咩特別想要啊......你買咩都無所謂。」她想了想後說。

「哈每次我去其他地方買啲野都係我覺得得意先買,都唔知你係咪中意......所以就想問下你意見。」我抓着頭說。

「唔緊要啊......哈你每次都記得買野送比我已經好好啦。」她笑說。


「慧敏.......」

「嗯?」

「我今次英國返嚟之後,應該就會一直留喺澳門啦。」

我再次望住她笑說。


「到時我地再約啦。」


「......」


她呆了呆,短暫的沉默後...

「好啊。」她露出笑容說道。

她駕車離開後,我也上樓回到家裡去了。


自從在香港完成本科後,我就去了外國深造,專心對心臟病方面進行醫學研究,期間還到世界各地不少地方參加研討會,因此我留在澳門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最上一次見我父母已是三年前了,與他們闊別幾年,其實內心非常掛念他們,畢竟他們都已不再年輕了。

期間雖然有電話和訊息聯絡,但始終不及見到親身來得好。

「我返咗嚟啦阿媽老豆。」

「哇你個衰仔幾時返咗嚟架?又唔同我地講聲。」

哈哈,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還是成長了多少,你永遠都是媽媽心中的「衰仔」。

「你點解瘦咗咁多既?喺外國無啖好食咩?」

幸好他們還是老樣子。

由於我是學醫的,所以我會經常發一些健康資訊給他們,並提醒他們注意一些事項,所以這幾年下來他們身體也算是健康。

「唔係啊,我呢種身型其實啱架,而且呢幾年我大部分時間都係自己煮既,多得你當年教曉咗我整幾道家常小菜炸。」

「喂樹仔,兩仔爺咁耐無見,今晚我地好好啤一啤佢傾下計攞?」

「老豆……」

「係啦係啦,以茶代酒啦得未啊,屋企多咗個醫生真係特別麻煩,乜都唔掂得。」

我無奈淺笑一下,現在的他們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聽日先啦,而家夜啦,夠鐘瞓教啦!」說完我就趕了他們進房。


晚上在房間裡,我看着窗外的星空......

是澳門的星空啊...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這場景了。

這個......地方雖小,但卻是我一直成長和經歷青春的地方。

很快,我也上床入睡了。


在第二天早上,

我回到中學附近那間小咖啡店去喝了杯咖啡,

那間小店的樣子沒有多大變化,價錢也沒有升得很多,畢竟是開在學校附近嘛,價格設太高也不符合消費群眾。

我點了一個蛋糕吃着,望着窗外不時走過的穿着校服的年輕男女學生們。

我輕笑了聲.......哈,感覺自己背上書包每天像賽跑般趕回學校還是昨天的事似的。


回到街上走着,發現周圍很多商店在推銷貨品。

還有好多情侶都手捧着花在走。

路上我也被人喊了不知多少次:

「先生,買枝花啦不如。」

「先生,好抵架,一紮花只係99.9炸。」

「先生,送比女朋友開心下啦,無女朋友都送比媽媽啦。」

「......」

在走到渡船街附近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走來向我賣花。

但這次我沒有再舉手示意拒絕。


「支花幾錢?」我主動問道。

「10蚊炸,我地只係像徵式收費,主要係用嚟幫助有需要的人。」一個手中拿着幾紮花,穿着一身純白色印有某個標誌衣服的女孩說。

我微笑一下,然後給了她五百元。

「先生...我地無咁多花比你喎......」

「唔洗啦,我要呢啲就可以啦。」

「嘩,真係多謝晒!!先生真係好人,你女朋友一定好開心姐!」她把花交給我,高興地說道。

然後,她蹦蹦跳跳地跑向站在不遠處同樣是在賣花的另一個男生那裡,像是跟他炫耀自己已賣光手上的花了。

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望着那件衣服上的標誌,那是一個絕症病患者協會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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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獨自一人捧着那堆花走到了位於鏡湖醫院附近的一個小墳場。

那墳場雖然是在市區中,但環境尚算幽靜,而且也種有很多花草樹木。

而這個地方也是我每次回來澳門都必去的地方。


「陸先生,好耐無見你啦喎。」那個負責管理墳場的黃伯向我打招呼道。

「係啊黃伯,呢幾年我去咗外國,尋日先返。」我向他微笑說道。

「尋日先返?我以為你上星期就返咗添。」他疑惑地說。

「又認錯人啦你,係呢,呢幾年個心仲有冇痛啊?」那個黃伯其實年紀也不少了。

「哈哈,自從你之前比咗啲建議同食療我之後,我跟住做,之後呢幾年都精神咗。」

「雖然係咁講啊,但係都要去定期做身體檢查架。」我笑說。

「有心啦你,醫生仲話我比起一般老人家都健康好多架,哈哈。」他自信地說道。


我之後沿着一條左右兩種都種滿花草的小徑一直走,

我要拜祭的墓位於一棵大樹下。

八年前,那棵樹還是一棵小樹,如今已長到可以承涼的高度了。

那塊墓碑由於有那棵樹的護蔭,沒有太多日曬雨淋的痕跡,仍舊與當初一樣。


「我返嚟啦。」


我站到了墓碑的前面,靜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照片上的少女仍舊如當初一樣露着笑容,兩旁的微卷長髮垂在耳邊。


我把那支花放到墓前。

「之前幾年太忙啦,我都唔得閑返嚟,哈哈唔好意思啊.......呢啲花當係賠罪啦。」我對着墓碑上她的照片溫柔地說道。


我手上沒有帶甚麼祭祀物品,有的,只有一本日記。

我從衣袋中拿出那本日記,輕輕打開。

日記的前半部分記載的…是一個少女的所見所聞,而後半部分記載的,是這幾年來我所去過的地方,見過的趣聞軼事或嘗過的新鮮東西。

「哈哈,我都好耐無試過好好地咁睇返呢幾年我做咗啲咩,等我慢慢重溫下啦。」我看着日記笑說。

接着,我坐在了旁邊,把日記中這幾年所寫的事都慢慢說了一遍出來,就如同以前我經常說我們的故事給她聽一樣。

由於記載的事實在太多了,所以不知不覺,我都會待了幾個小時以上。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故意留空一天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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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咁,我尋晚先返到嚟炸。尋晚仲同阿輝佢地去咗聚會,佢地一啲都無變,哈哈,而且佢地全部都係到為自己的人生奮鬥緊。」

「好彩當初你無放棄過我地炸,哈哈,下次我搵日都返去探下Miss任先,唔知佢而家點呢。」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


「喂,樹仔,我地同你爸爸媽媽已經到咗酒樓啦。」

「好,我而家過嚟啦。」

原來已不知不覺5點多了...

我把電話掛斷後,回頭對那照片上的女孩說:

「要同你爸爸媽媽食飯啦,下次再嚟探你啦。」

「係啦,我下次返嚟應該就會一直留係澳門架啦.......我始終都係覺得澳門呢個地方適合我多啲,希望你支持我呢個決定啦,再見啦!」


「施喬。」


我回到剛才走過的那條小徑,

這時已是黃昏,天色介乎明亮與昏暗之間。


十月秋風吹過,碰巧把墓碑旁那棵大樹上的葉子吹到了我的身上,

這次,我摸着那片落葉,抬頭望向天空,由衷地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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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在街道上徘徊了很久,似乎是在等着某個人。

不久,他見到一個身穿學生裝束的男孩匆忙地在他眼前跑過。

他立刻拍了拍他旁邊的那個染着金毛髮色的男人說:「就係佢啦,你一陣同我去打佢一拳就得啦。」

說罷他拿出了幾張千元大鈔給那個金髮男人。


那個金髮男人看了看那個男孩,轉頭對他說道:「佢?你確定?係咪你搞錯啊?」

「絕對無搞錯啊,我要打既就係佢。」

「佢好似係學生嚟炸喎,而且個樣都斯斯文文咁,做咩要花咁大手筆打佢。」那金髮男人疑惑着。

「佢搶咗我女朋友啊!」

「咁衰格?睇唔出喎,原來係斯文敗類......咁就要打佢一獲啦,不過話時話你兩個都幾似樣喎。」

「就係好似我咁靚仔先搶得到我女朋友架嘛!唔好問咁多啦,追上去打佢一拳得架啦,打完呢啲錢就係你既。」他把那一叠錢寒進了那男人的口袋中。

「記住,佢叫陸樹『心』啊!」

「有冇事架大佬,我唔想坐監喎。」那個金髮男人猶豫着。

「放心啦,佢唔會告你架,你再唔去我就收返啲錢架啦。」

「放心,無問題!我最憎人地勾二嫂。」說完他就跑去追剛才那個男學生。


他追到那個男生後,就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臉上,

那個男生被他一拳打到跌出了馬路,

還被後來一輛車輕輕撞倒了在地上。

這時有一個女孩在馬路對面衝了過來跪在地上查看他傷勢,還幫他報了警。

不一會就有幾個警察走了過來,並捉住了那個金髮男人。

那個男人緊張地看到整個過程,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繼續留在現場,然後就快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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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那個男人回到家裡,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

「喂,今晚你想食咩啊?」

廚房傳來了一把女聲。

那個男人隨後走進了廚房,從後抱着那個女生說:「無所謂啦,你煮咩都好食。」

「話時話,你今日去咗邊,成日唔見你既?」那個女孩沒有理會,只是一直專心一致地切着菜。

「去咗……見第二個女仔攞。」

「係啊?咁佢一定係好靚定啦,可以吸引到陸醫生的視線。」

「係啊,同你生得一樣咁靚。」他笑着,雙手抱得更加緊。

「行返出去啦,阻住晒!」她一臉嫌棄地說道。

「咁今晚食咩啊?」他把頭放在前方那個矮矮的女孩頭頂上問道。

「雞肉沙律攞。」她回過頭興奮說道。

「又食呢個?」他無奈笑說。

「你話無所謂架,係咪唔滿意啊?」她舉着拳頭在他面前。

「哈哈,完全滿意。」


「食一世都願意啊.........老婆大人。」


「乖啦。」她摸着他的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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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