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上的葉 <已完結>: <十一>
我在飯廳吃了一會兒後，
就打算去找洗手間。
結果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因為慧敏的家真的很大…
「咦？我記得好似係呢到架？」我抓着頭自言道。
再向前行，
我看到一間好像是洗手間的房間，
打開了門，
看到慧敏在包裝禮物。
房間中沒有開着燈，
所以我打開門後使漆黑的房間出現了一道光。
她嚇了一跳，緊張地轉頭望來，
「阿……阿樹？」
「啊唔好意思，我其實搵緊洗手間。」我不好意思地說。
「呃……洗手間係出門轉咗盡頭。」
「唔該。」說罷我便立刻離開了。
我回去客廳的路上又經過剛剛那個房間，
看到慧敏還在那間房間裡。
「洗唔洗幫手？」我在門外叫道。
「哈哈，唔好意思啱啱我係到執緊聖誕禮物。」
「哇，你準備咗咁多禮物啊？」
「係啊，呢堆係人地送比我，戈堆係我準備送比人。」
「你仲係好似以前咁受歡迎啊。」我看着那像山一樣高的禮物。
「邊係呢……都係朋友姐。」
「但係我覺得有好多人唔係當你朋友咁簡單喎。」我看着一件又一件包裝得很名貴的禮物盒。
「咪笑我啦，你知我一直當佢地係朋友架。」
從初中開始她就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
也有很多追求者。
但不知為何她總是把那些追求者拒絕，統一發放他們朋友卡。
我有時都懷疑她可能是對愛冷感。
其實有時個別某幾個追求者的條件真的很好，我也以為她一定會接受，但最後也是被她劃為朋友的類別。
「係喎，你戈份禮物呢？」她問我。
「呃……我唔記得咗買啊。」
「又會咁大頭蝦架。」
「哈哈……係攞。」
「咁你幫我將呢啲禮物搬出去啦，一陣要派比出面啲人架。」
「好啊。」
她竟然為每一個人都準備了聖誕禮物，實在太有心思了吧。
這樣一個好的女生竟然會對愛冷感。
我彎下腰打算抬那堆禮物出去，
這時我口袋中的禮物跌了出來。
「啊…大獲！」我面紅道。
「咦？阿樹，呢個係你準備的禮物？」
「係啊……」
「做咩咁秘密收收埋埋？」她拿起笑說。
我心想再也瞞不了，不如直接說出來。
「呢個係……呃…」我臉紅着不知怎麼說。
「係比施喬既？」
「你點知架？」
不過我想了想，也不難猜，因為畢竟太明顯了，慧敏本來就是個很細心和聰明的女生，她見到我這數個月和施喬一直在一起也應該知道。
她沒有發聲，只是看着那個禮物。
突然她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係咪中意施喬？」
「……」
太直接了，正中紅心啊……慧敏真的太厲害了，但有點直接過頭了吧。
她看到我害羞地不知怎回應。
「果然係咁……我都估到。」她突然低頭淺笑道。
我心想既然都到這地步，就直接全都說出來給慧敏聽，
說不定她還可以給我意見。
.
.
.
「原來係咁，所以你想同佢表白？」
「係啊。」
「你諗住點做？」
「阿輝同子強教我約佢去間高級餐廳，之後再約佢睇戲，之後係合適的時機攞禮物出嚟同佢表白。」
「……」
「唔得？」
「唔係唔得既，不過…好似有啲老套。」
「咁你覺得應該點？」
「唔……」
她想了一會兒。
「如果佢真係中意你的話，其實……只係簡單一句你對佢的感受，已經足夠。」
「原來係咁…不過我驚到時都係會緊張，我又無咩呢方面的經驗。」我紅着臉抓着頭說。
「你都同佢對咗咁耐啦。」
「咁表白呢啲野係人都緊張架啦。」
她手摸頭嘆了一聲，
「唉，無辦法。你而家當我係施喬，練習一下啦。」
「下？」
「下咩啊，我好失禮你咩，嚟啦，我會比啲指導你。」
慧敏靠近了我。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盡量把她想像成施喬的樣子。
這時窗外的冷風吹進房間內，
站在眼前的她的頭髮隨風飄動。
施喬..
施喬…
突然眼前慧敏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取而代之的，
是施喬嬌小的身影。
施喬像往常一樣，
露出她的招牌笑容。
但不知為甚麼，她的笑容背後卻好像隱藏着一種無人知曉的憂傷。
為甚麼？
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很想抱住她。
這是甚麼感覺？為甚麼我會有種衝動想保護她？
我慢慢靠近她。
「施喬……」
我把手放在她臉上。
.
.
「喂~~~~阿樹！你係邊啊？喂~~~」
突然門外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然後門被打開了……
有個人站在了門外，是施喬。
她望向我們的方向呆住了。
「施…喬？」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我和慧敏站在一起，我的手在她臉上。
我立刻站開了。
在那一刻，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
「我…我攞咗啲野食比你所以先搵你。」施喬先開口。
「係咪……阻住咗你地？」她笑說。
「施喬你誤會咗啦，我同慧敏係到……呃……係到……準備緊禮物炸。」
「係咪啊，慧敏？」我轉頭看了慧敏。
她一直呆着。
「慧敏？」
「啊…係啊。我同阿樹諗住攞啲禮物出去炸。」
施喬聽後沒有說話，
然後笑着走過來，
「咁仲唔攞出去，我要抽獎啊！」
「啊，係啦阿樹，呢個肉卷超級好食啊，你試下。」說完她便一口肉卷塞進了我的口中。
「咳，哇你想啃死我咩！」
「超，好心比你炸嘛，快啲攞禮物出嚟啦傻仔。」
「係啦係啦，你隻野。」
我把那堆禮物搬出去房外。
「啱啱的事唔好同人講啊慧敏，一陣再問你意見。」
臨走前，我悄悄對慧敏說。
「嗯…」
門關上後，漆黑的房間又再被黑暗籠罩。
僅餘的光線，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
月光照在宋慧敏的臉上，她的表情百感交雜。
她看着桌上自己剛剛悉心包裝的那件禮物。
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