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上的葉 <已完結>: <九>
冷風吹起，
天氣開始變得寒涼，
天空和大地都彷彿染上一層新的色調。
一層名為冬天的色調。
時間在冬天的寒流裡好像流得特別緩慢，
像是為了記載一個個，浪漫的故事。
在街上，
學生都換上了冬裝，顫抖地上學。
我和施喬也慢慢走着回學校。
「又會突然咁凍既…」她說。
「唉，雖然考完試好開心，但係一諗起今日出成績就好頹。」我在她一旁擔心地說着。
啊，順帶一提。
自從上次我知道她經常睡晚了起床，沒有吃早餐就出門後，
我就每天都特意早起床，然後去買早餐到她樓下和她一起回校。
「實無事既你，努力過後重要的唔係結果，而係你嘗試的過程。」她一邊咬着我買給她的雞肉卷一邊鼓勵我說。
回到班房後，Miss任公布了第一段期末考的結果。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我竟然有70分平均分？！
這可是我整個中學生涯拿過的最高分數。
阿輝看到我的分數後目瞪口呆，
雖然他也開始努力讀書，但也只是勉強拿到合格分數。
肥成和子強看着我的成績表，呆住了。
「睇嚟下次我地都要叫施喬幫我補習先得啦。」
「發夢啦你地！」
「哈哈，講下笑姐，係人都知施喬係你架嘛。」
我笑了笑，然後立刻把分數拍照傳給施喬看。
放學後Miss任又把我們留在了課室。
「你地幾位今次都考得唔錯，尤其係阿樹同阿輝同學，進步神速。」
「你地有咁大進步Miss真係好開心，你地而家咁高分，應該都唔洗私人補習啦，廢事麻煩到其他同學。」
「Miss任！」我叫道。
「咩…咩事啊阿樹同學。」她被我嚇到。
「呃…我覺得自己仲未夠好，應該仲需要補習…」
「但係70分已經好好啦喎，阿樹同學你要體諒下人地施喬同學每日留低幫你補習幾辛苦架嘛。」
「......」
那倒也是…她每天為了我浪費了很多時間。
雖然她沒有半點怨言，但我不應這麼自私。
「咁……好啦。」
放學後我和施喬說了這件事，
她似乎很替我高興。
「哈哈都話你得架啦，而家70分請食野啦。」
我和她又去了那間學校旁的小咖啡店。
我一直悶悶不樂。
她如往常一樣點了甜品。
她注意到我一聲不出的樣子。
「做咩啊你？攞到咁高分好似反而唔開心咁既？」
我拿高分的目的就是為了妳，
但現在拿了高分後反而再沒有藉口見妳......
當然我沒有把這些說出口。
「唔知啊，可能天氣凍人的心情都頹啲掛。」
她看着我，
然後突然笑出了聲。
「做咩？我面上有野？」
「係啊，有兩個大大的白痴兩個字係面上邊。」
「下？」
「我估你係咪頹緊以後無藉口見我。」她笑着望住我的眼睛。
「……」
我驚訝地看着她。
「放心啦，主人唔會唔要你架！」然後她露出那個溫暖的笑容。
這時侍應把她點的蛋糕送了上來。
她開心地吃着。
這時慧敏傳了微信給我，
說每人都要準備一份食物在班活動時分享。
「你一陣得唔得閒？」
「唔？」她含着那個蛋糕望着我。
.
.
去到附近超市，
她拿了一堆蔬菜，還有各式各樣的配料。
我推着購物車跟在她身後。
「哇，做咩買咁多菜？」
「整沙律啊。」
我買着那堆滿食物的購物車。
「一舊肉都無？」
「邊個話無。」說完她就從車中拿出一小包雞肉。
我們在超市裡逛了快一個小時，其實幾乎只有施喬在挑，我默默跟在她後面。
這個場景十分像一個老公在等老婆買東西一樣，我想到後不禁笑了出來。
買完後，我們抱着一堆食物去施喬的家。
「你諗住點整？」我問。
「上網睇教學攞，應該好易架姐。」她的身影快要被裝食物的袋淹沒。
到了她樓下。
「你一齊上嚟幫手啦。」她對我說道。
我呆了呆，然後跟着她上了樓。
她的家住在十樓，坐電梯時我一直一言不發。
因為我的內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進門前，我吞了口水。
一會看到她的父母要說甚麼呢？
門一開，我立刻大叫道：「伯父伯母你地好！」
沒有人回應。
「佢地有事返咗大陸啊傻仔。」
呼還好。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單獨來到女生的家。
她的家格局不算寬敞，擺設和裝修都和一般家庭沒甚麼區別。
總的來說，有種平凡溫暖的感覺。
我們把食材放到廚房。
「好，雞肉雜錦沙律大作戰而家開始！」她把手舉高地說。
我們一步一步跟着網上的教學。
「首先先將番茄同青瓜切碎。」
我和施喬各自分工把袋中的一大堆蔬果拿出來清洗和切碎。
這個感覺好奇妙，
雖然我和施喬經過這數個月的相處已經很熟絡，
但現在我依然有種面紅和心跳加快的感覺。
我望向施喬，
只見她專心地看着教學，
不知道，她有沒有和我相同的感覺…
「究竟加唔加芝士好呢？」她自言自語道。
「緊係加啦，香好多架。」我應道。
「芝士好肥架！」
「但係好味好多喎。」
「唔加！」
「加！」
「唔加！」
「加！」
然後她用鐵頭功攻擊我的胸部。(因為她的高度只能攻擊到那裏……)
我摸着剛才被她攻擊的地方，然後我把沙律醬抹在了她兩邊臉頰。
「陸‧樹‧森！」
從原本加不加芝士的問題最後演變成廚房大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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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她興奮地叫道。
我們終於完成這道沙律，
當然最後也是沒有放芝士。
我們將它放入雪櫃。
我看到施喬臉上還有些剛才大戰完的痕跡，
不禁笑了出聲。
她看到我笑她後又抱怨到：
「最衰都係你，無啦啦加咩芝士呢。」
「但係你撞我先喎。」
「總之最衰係你啦！」
她把家中的毛巾借給我抹面後，自己去了洗手間梳洗。
我便四處參觀一下她的家。
當然我沒有進她的房間，
不隨便進女生的房間這個基本的禮貌我還是有的。
我只是待在客廳裡。
客廳擺了很多照片，
有一些是她的全家合照，但有很多是她個人的照片。
我無意中看到客廳角落的架上放着一本本相冊，
我好奇之下抽出來看。
從嬰兒、幼兒、小學生到目前高中階段的相都有。
她們家看來很喜歡拍照。
我把相冊放回去的時候看到下方的架上放着一本記事本，
上方寫着醫生記錄。
這應該是定期身體檢查的記錄吧。
「阿樹，你洗唔洗飲啲野？」她從洗手間出來。
「喔唔洗啦。」
「咁……你怕唔怕夜啊？因為而家都幾晏。」
我拿手機出來，
我媽留了微信給我：「今晚阿媽同你老豆係大陸食完飯先返，你自己搞掂啦。」
我苦笑了一下，
「你屋企人今晚係咪都唔係到？」我問她。
「係啊。」
「咁不如一齊出去食？我今晚都係自己一個。」
「好啊，等我換返件衫先。」之後她就回去房間換衣服。
我坐在梳化上，心裡暗自叫喜。
阿媽同老豆真會選時間拍拖。
「行得啦。」
出門前她看了廚房一眼。
「喂不如，我地今晚自己煮？反止仲有好多食材。」她笑嬉嬉看着我。
「無所謂啊。」
只要陪着妳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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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
兩個本是孤獨的人，
在家裡恍如家人般，一邊煮食，一邊交談。
這個場面與周圍的環境相融合，交織成一幅普通平凡但溫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