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明媚的早晨裡,綠髮的少年抱著一隻黑貓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外面的景色,
「淚少爺,是時候下樓吃早餐了。」僕人在門上敲了兩下後,打開房門對著水無月淚說道,
「嗯。我現在就下來。」水無月淚回過頭低聲回應道,他抱著黑貓把有點長的頭髮用梳子梳好,走在僕人前面和他下樓,水無月淚下樓後看見一如往常的景色,母親在看手機,父親在看報紙,自己的兄長水無月憐則對自己揮揮手,自己以前和水無月憐曾經有諸多不合,不過,在一年前已經和好了,
「淚,過來吧,快吃早餐。」水無月憐笑著說道,水無月淚點點頭,他放下黑貓,坐在水無月憐旁邊,
「淚,琴練好了嗎?要是練好的話,可以早點隨我去表演。」母親放下電話說道,水無月淚的手頓了頓,這是他最討厭的說話,
「還沒有。」水無月淚淡淡的說道,他繼續低下頭吃早餐,
「母親,您就別經常施加壓力給淚了,淚他還要上學,最近課業繁重,他們學校也要考試,他也是有點累的。」水無月憐放下碗筷替水無月淚解圍說道,
「憐說的沒錯,你就別整天催著淚了,他現在是還小。」父親也附和道,
「淚已經不小了,既然他擁有絕對音感及音樂天賦極高天才,更是水無月家的孩子,早就應該讓他露露面。不過,話說回來,憐,你最近成績如何了?沒比睦月家那孩子差吧。」母親理所當然的說道,對於在音樂方面沒有異稟天賦的水無月憐而言,父母對他在學業方面擁有異常高的要求,
「嗯,這個嘛,我絕對沒始那樣厲害啦,不過,要考上醫學系絕非難事。」水無月憐的眼中滿滿的自信,「自信」是水無月淚一直所羨慕的事,他擁有極高的音樂天賦又如何?是音樂天才又如何?他還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每天都沉溺在母親的禁錮之下,對著以前所喜愛的鋼琴,已經彈奏不出那富有感情的樂曲了,每首樂曲沒有絲毫味道,只是一杯乏味的白開水⋯⋯





水無月淚和水無月憐念的是不同學校,一開始父母都不希望水無月淚上學,說什麼希望他可以專注發展音樂的才能,不過,在水無月淚的堅持下,他們還是讓他就讀月野音樂學院,這所音樂學院聚集了一眾的音樂才子,話雖如此,在這裡的學生,也是要念其他科目的,但他們主要發展其中的能力,例如:聲樂、舞蹈、樂器等等,
「淚,那我放學的時候來接你?」水無月憐在水無月淚下車時問道,
「嗯。」水無月淚點點頭,
「那到時候見了。」水無月憐和他道別後,司機就地駛去他的學校,水無月淚嘆了一口氣,他緩步走進學校,
「淚,早上好。」一把溫柔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回過頭發現兩個人,是比他大一年的前輩——長月夜及葉月陽,
「早上好,夜、陽。」水無月淚對他們面無表情的說道,
「淚⋯⋯你還是沒什麼表情啊。」葉月陽忍不住說道,長月夜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水無月淚在這裡人緣並不是特別好,同級生也就是認識了兩位,還有四位前輩,
「我聽戀說,他們舞蹈班今天有新的同學,淚不妨跟著戀及驅認識新的朋友。」長月夜走走他旁邊說道,被遺留的葉月陽自覺的走上前,
「嗯⋯⋯盡量。」水無月淚小聲的說道,長月夜擔心的看著他,




「早安,淚、夜桑、陽桑!」他們身後響起元氣滿滿的聲音,聲樂班的師走驅跑到他們面前打招呼,
「早安,驅。」長月夜也笑著道早,
「淚,戀說新同學到了,讓我們也去認識認識。」師走驅高興的笑著說道,
「誒⋯⋯可是、」
「沒有可是啦!走吧走吧!那我們先走囉,再見了,夜桑、陽桑!」師走驅拉著水無月淚的手回頭對長月夜及葉月陽道別,長月夜及葉月陽露出無奈的眼神,他們都揮揮手,
「陽,我們也走吧。」長月夜拉著葉月陽的手說道,葉月陽握緊長月夜小小的手,
「嗯。」葉月陽笑著點頭。

水無月淚被師走驅帶到如月戀所屬的舞蹈班,他們還沒進去就被門口的一大堆女生被擠得進不去,
「啊⋯⋯看來十分歡迎呢。」師走驅失落地說道,




「嗯,晚點再過來吧。」水無月淚點點頭說道,師走驅點頭,他們就這樣回到自己所屬的聲樂班。小息的時候,師走驅不知道走哪兒去了,水無月淚見沒事做就去了鋼琴房,看著那部三角琴,從小的他就喜歡鋼琴,小時候和水無月憐不和的時候,鋼琴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可是,在自己的母親的催逼下,他覺得這個朋友離自己愈來愈遠了,他把手放在琴鍵上,明明是動人的聲音,但在他聽來,卻沒有任何的味道,他閉上眼睛隨手彈奏起來,整個過程中水無月淚都緊皺著眉頭,一曲終,門口的方向傳來掌聲,水無月淚歪歪頭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年,
「你是⋯⋯新同學?」他看著少年問道,
「嗯,我叫神無月郁!請多指教了!」神無月郁笑著打招呼,水無月淚點點頭,
「水無月淚。」他從鋼琴的座位站起來說道,神無月郁愣了會兒,他才意識到水無月淚在介紹自己,
「哦哦!我可以叫你淚嗎,這樣叫親切點。」神無月郁笑著問,水無月淚點點頭,
「那我叫你,郁君,可以嗎?」他想了想說道,他感覺對初次見面的人直呼名字好像不太好,雖然他對比自己大的人直呼名字,
「可以啊。淚,你彈的鋼琴好好啊,聲音很動聽。」神無月郁走到他身邊讚賞道,水無月淚緩緩坐下來,他露出黯淡的眼神,
「好動聽嗎⋯⋯不,才不,這首曲子毫無生氣,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任人擺佈。」水無月淚低下頭說道,神無月郁愣了神,
「淚⋯⋯?」他輕輕的喚了聲,
「沒什麼⋯⋯郁君,很厲害,才剛來就已經很受歡迎呢。」水無月淚把鋼琴蓋上蓋子,他看著神無月郁說道,
「其實⋯⋯我有點困擾呢,因為被人這麼纏著有點煩⋯⋯」他看起來苦惱的說道,水無月淚沉默了一會兒,
「我有一個好辦法,郁君要試試嗎?」他看著神無月郁有神的棕色眸子說道,
「誒?」神無月郁一臉呆,但他還是點點頭了。

神無月郁一直跟著水無月淚,他們兩個並排走在一起,時不時聊聊天什麼的,果不其然,就像水無月淚說的那樣,沒有人靠近自己半步,都是在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那個⋯⋯淚,這招真的管用啊。」神無月郁環顧四周小聲說道,
「嗯⋯⋯因為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不過,要是郁君想要交朋友的話,別經常找我,跟我待著一起,會⋯⋯沒朋友的。」水無月淚淡淡的說道,神無月郁不解的看著水無月淚的側臉,他從剛剛開始就感覺到了,從水無月淚身上散發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同時,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孤寂,
「淚⋯⋯」
「淚!原來你在這裡啊!我都快擔心死了!」師走驅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抱歉,驅,剛剛去了鋼琴房。」水無月淚看著比自己矮一點的師走驅說道,師走驅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才注意到站在水無月淚旁邊的神無月郁,
「你是誰?難道你要我們可愛的淚淚下手嗎?」師走驅抱著水無月淚喊道,抱持著極高的警惕,
「啊⋯⋯不是,我是今天來的轉校生,神無月郁,只是剛剛在琴房看見淚了,所以就認識了一下。」神無月郁無奈地解釋道,師走驅打量著神無月郁,
「難怪今早就有一大群人圍著你啊,完完全全是一個超級大帥哥。」他大大的讚賞道,
「啊哈哈⋯⋯謝謝。」神無月郁更無奈了,
「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師走驅,和淚一樣都是來自聲樂班的。」師走驅揚起大大的笑容說道,
「聲樂班?我還以為淚是樂器班的。」神無月郁露出詫異的目光說道,
「我只喜歡鋼琴,其他樂器都不太喜歡,所以我選擇了聲樂班。」水無月淚解釋道,徹底掩蓋了家族的事,神無月郁點點頭,
「郁!是時候上課了!」遠處傳來如月戀的大嗓門,
「啊?驅桑和淚也在啊,對了,驅桑,過來一下。」如月戀走到他們面前,然後揮揮手讓師走驅過去,師走驅疑惑的緩步走過去,如月戀微微勾起嘴角,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吻,師走驅瞪大眼睛,他紅著臉推開如月戀,
「如月戀!你在幹什麼呢!淚和郁也在!」他害羞的大吼,如月戀滿足的笑笑,




「因為一大早都沒看見驅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哼!不理你了,我們走吧,淚!」師走驅拉著水無月淚頭也不回地走了,如月戀沒有太過在意,他回頭和神無月郁往反方向走,
「那個⋯⋯戀,你和驅是戀人嗎?」神無月郁有點好奇的問,
「對啊。」如月戀毫不掩飾的承認了,神無月郁更浮現一陣無奈,
「吶,郁⋯⋯你對淚有什麼看法?雖然你們才剛見面,不過,我也想知道。」如月戀突然認真的問道,
「嗯⋯⋯什麼看法嘛,我覺得淚他好像有點寂寞啊,不知為什麼,就是有這種感覺。」神無月郁苦笑著說道,如月戀點點頭,他沒有接話,
「淚⋯⋯郁會是那個讓你找回自己的色彩的那個人嗎?如果是的話,那就好了。」他低下頭想道。

第二天,水無月淚在班房裡無所事事,他從抽屜裡取出一直私自在寫的樂譜,他拿著鉛筆想了想把剛剛寫下的音符擦掉,再另外寫上去,
「淚。」班房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水無月淚抬起頭發現是神無月郁,他歪歪頭,
「郁君⋯⋯我不是說了嗎,和我待在一起的話,會交不到新的朋友。」水無月淚看著逐步向他走近的神無月郁說道,
「因為我想和淚成為朋友啊,難道淚不想嗎?」神無月郁揚起笑容問,水無月淚低下頭,
「不⋯⋯不是不想,我⋯⋯」
「難道我就不能成為淚的朋友嗎?那為什麼戀和驅可以呢?」神無月郁靠近水無月淚問道,
「我和驅及戀說過了,只是他們執迷不悟而已⋯⋯」水無月淚沒有抬起頭說道,對他來說,神無月郁太過耀眼了,




「那我也是執迷不悟了,總之呢,我會一直在淚的身邊的。不過,話說回來,驅呢?他意外的沒和你在一起啊。」神無月郁左盼盼右盼盼說道,
「驅去找葵及夜了,說有事情想跟他們說。」水無月淚看著他的側臉回答,
「葵?夜?」神無月郁一臉疑惑,
「是比我們大的前輩,都是聲樂班的。」水無月淚回答,神無月郁點點頭,他現在才發現水無月淚似乎在寫著什麼,
「淚,你在做什麼?」他企圖看看樂譜,但在他一靠近,水無月淚瞬間把樂譜收起,
「現在還不行⋯⋯會給郁君看的,但現在還不行。」他看著神無月郁棕色的眼眸說道,
「好吧。淚,你現在想幹嘛,要不要去走走?」神無月郁看著他問,水無月淚猶豫了一會,他還是點點頭,他們兩個一整正天都黏在一起,連師走驅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空隙跟水無月淚說話,
「這樣不是很好嗎?」如月戀揉揉師走驅的頭問道,
「也是啊。不過,戀,你再揉我的頭,我就翻臉囉!」師走驅捉住如月戀的手說道,如月戀尷尬的笑笑,他放下手。

在那之後,一個光景在月野學院裡十分常見,有水無月淚的地方,就必然有神無月郁在,
「哈⋯⋯」水無月淚打了個哈欠,他靠在神無月郁的肩膀上紛紛慾睡,神無月郁笑笑,他揉揉水無月淚的頭頂,和水無月淚這樣整天待在一起,已經是常態了,前幾天他碰上水無月憐,不得不說水無月憐對水無月淚的保護慾簡直與他不分上下,對神無月郁是一個警戒啊,
「郁君⋯⋯怎麼了?」水無月淚抬起頭,他蜜色的眼眸水靈靈的看著神無月郁,神無月郁的臉頰不自覺地紅了起來,他手指輕輕抓抓自己的臉頰,
「沒什麼,淚不用在意哦。」神無月郁揚起笑容說道,水無月淚點點頭,他蹭蹭神無月郁的胸膛,
「吶⋯⋯淚,問你一件事,可以嗎?」神無月郁突然一臉認真地問,




「嗯?」水無月淚抬起頭看著他,
「那個⋯⋯你可以成為我的⋯⋯就是戀人嗎?」神無月郁臉紅的看著天空問,好像故意不看水無月淚的臉,他這個決定也猶豫了好些天,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可能喜歡一個男人的,不過,每次站在水無月淚的旁邊,就想好好的守護他,想一直在他身邊看著他彈奏最美的樂曲,
「郁君的話⋯⋯可以哦。」水無月淚小聲的說道,神無月郁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收緊本來搭在水無月淚腰上的手,
「吶⋯⋯郁君,我想彈琴,可以陪我嗎?」水無月淚在神無月郁的懷小聲問道,
「當然可以。」神無月郁笑著說道,水無月淚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覺得在神無月郁身邊,就覺得異常安心。

水無月淚坐在鋼琴前,神無月郁靠在門上看著他,就像那天他們剛見面的時候,水無月淚把手放在鍵盤上,閉上眼睛,任由手指跟隨自己的心緒移動,神無月郁瞪大眼睛,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水無月淚說那天的曲子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當時的心情與現在的實在相差太遠了,所有的事物都彷彿在自己面前活靈活現,神無月郁覺得正在彈奏的水無月淚彷彿被一撮金光影照著,猶如天使般耀眼,按下最後一個琴鍵,迎來的是神無月郁熱烈的掌聲,
「感覺如何了,淚?」神無月郁眼裡盡是寵溺,
「嗯⋯⋯以前的感覺回來了。」水無月淚勾起淺淺的微笑說道,他撫著琴鍵,他的朋友回來了,因為神無月郁的出現。

水無月淚乘上自家的房車後,他對站在外面的神無月郁揮揮手,
「淚⋯⋯雖說我不反對你和神無月走得近,但不代表父母他們不反對啊。」水無月憐看著水無月淚說道,他一早知道神無月郁和水無月淚的關係異常,他確實不反對,可是,父母就不一定了,
「神無月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既不是出身名門,也沒有擁有過人的才能,這樣的他,要是讓他們知道和你有非比尋常的關係的話,他⋯⋯會有危險的。」水無月憐一臉認真的說道,他既是為水無月淚著想,同時,也在為神無月郁著想,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點的。」水無月淚低聲回答道,他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景色,他早就知道了,神無月郁和他在一起並不會有任何的好結果,要是他被自己針對的話,以他父母的作風,多半會讓神無月郁退校吧。

「我們回來了。」水無月憐推開大門說道,水無月淚跟在他的身後,他能看見雙親的臉色都不太好,
「淚,過來一下,我和你母親都有事想跟你說。」父親看著水無月淚說道,水無月淚握緊手中的帶子,
「我知道了。」水無月淚回答,他站在一邊,準備接受雙親對自己的質問,
「淚,這是怎麼回事?聽說你最近和這個叫神無月郁的人走得異常近啊,雖然不是不好,不過,他不是什麼人才吧,只是單單靠著助學金入讀月野學院的學生,可想而知,他的家庭有多貧窮。」母親不滿地說道,她臉上盡是對神無月郁的不屑,
「他的舞蹈和戀比,確實差天共地,不過,郁君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也不是因為郁君有什麼過人的天賦才和他成為朋友的。」水無月淚輕聲的反駁道,母親眼眉一挑,
「我就說淚最近怎麼變了,原來是比這個小子帶壞了啊,那可不行呢,淚,你別忘了,你的目標可是成為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鋼琴家,你可不能被那臭小子耽誤了。」母親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她臉上的不悅讓水無月淚低下頭,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他只是輕聲回答,母親聽到滿意的答案,皺著的眉頭才鬆了下來,水無月憐在旁邊也不敢吱聲,
「對了。最近在表演的時候,認識了一名有異常天賦的小提琴手,我想著,要不要讓那孩子和淚辦一場演奏會。」母親拿起桌上的紅茶說道,保持著一慣的優雅,水無月憐瞪大眼睛,
「母親,會不會太早了,淚他還小啊!」他對著自己的母親大喊,他並不蠢,他知道母親想在演奏會做什麼事,母親露出犀利的眼神,
「憐,你最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這是淚的事,你不用插手。再說,你有心思關心你弟弟,不如把你這點心思花在唸書上。」她露出極為友善,但同時滿滿的威脅的笑容,這個笑容瞬間讓水無月憐閉上嘴巴,
「憐,你先回房間吧。」父親開口道,水無月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水無月淚就回到房間裡去,
「那就這樣決定了。啊,對了,為了可以讓淚更專心練琴,還是幫你休學一段時間吧。」母親喝了一口紅茶說道,水無月淚沒法拒絕,從小到大也是如此,他無法扺抗母親的決定,他要離開,那個有神無月郁的地方,水無月淚沒有說話,他只是點點頭,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理會父母對自己的責備,
「難得可以和郁君確定關係⋯⋯現在就要分開了嗎?」他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想,腦海盡是神無月郁的笑容,
「郁君⋯⋯好想見你⋯⋯」水無月淚把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聲唸著。

「驅,淚今天也沒回來嗎?」神無月郁走到聲樂班問,師走驅點點頭,
「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淚去哪了。」他也不禁露出擔心的眼神,神無月郁看著水無月淚的座位,才剛確認關係沒多久,水無月淚就人間蒸發了,
「我先回去了,要是淚回來的話,告訴我一聲,可以嗎?」神無月郁回過頭問,
「當然。那個⋯⋯郁,你沒事嗎?淚他⋯⋯」師走驅不放心的問道,神無月郁對他笑笑,
「當然沒事,我可是要一直元氣滿滿的,這樣淚才安心的跟著我吧。」神無月郁露出一貫的笑話說道,師走驅微微點頭,
「回見了。」神無月郁對他揮揮手就離開了。神無月郁離開聲樂班,他不知不覺間走到水無月淚經常待的鋼琴房,看著那台黑色的三角琴,神無月郁緩緩坐在那張水無月淚常坐的琴椅上,把手放在琴鍵上,
「淚⋯⋯你在哪裡啊,我好想見你啊⋯⋯」他握緊拳頭低聲唸著,眼裡盡是對水無月淚的思念,他伏在琴鍵上,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水無月淚的存在般,他閉上眼睛。

「郁!不好了!不好了!」過了一會兒,如月戀慌慌張張的聲音傳入神無月郁的耳中,他起身推開門,
「怎麼了,戀?」他倚著門邊問道,
「你先看看這個單張!」如月戀把單張塞到他手裡,
「鋼琴新星首次演奏會,與知名小提琴家的女兒共同演出。屆時會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敬請期待。」神無月郁唸著單張上的字,他不禁皺下眉頭,
「戀⋯⋯這個是⋯⋯」
「等等再說!夜桑說他有淚最新消息,讓我們到他的班級去!」如月戀還不等神無月郁說完就扯著他去三年級的聲樂班,
「夜桑!葵桑!」如月戀拉開門大喊,皋月葵嘆了一口氣,他對他們作「噓」的手勢,如月戀一臉抱歉對四周的人道歉,他和神無月郁快步走到長月夜及皋月葵身邊,
「夜桑⋯⋯新消息是什麼?」神無月郁擔心的問,
「其實我們長月家也和水無月家有一定的聯繫,應該說是熟人吧,我母親剛剛告訴我,水無月家打算在這次的演奏會宣布淚和那個女孩的婚事。」長月夜把他和母親的對話翻出來,讓他們看,
「婚事?可是⋯⋯淚才十多歲啊,用不作那麼早吧。」如月戀皺眉頭說道,
「是淚自願的嗎⋯⋯?」神無月郁沉著臉問,
「這種事是很難強迫的,不過,在水無月家則不同說法了,淚的母親知道淚從來都不會忤逆她的話,所以她一定會用盡她的方法逼淚就範。」皋月葵倚在牆上說道,神無月郁一臉不解,
「打個比方吧,其實說比方也不對,我覺得他的母親就是用這招來對付淚的。」他們身後傳來聲音,神無月郁轉過身發現是葉月陽及卯月新,
「陽⋯⋯你說的比方是?」神無月郁問,
「最近你和淚走得近的事,不知不覺的傳到淚的父母那裡,而你,郁,是淚的軟肋,只要拿你說事,淚什麼也答應吧。」葉月陽坐到長月夜的桌上說道,長月夜皺下眉頭,毫不心疼的掐了他的大腿,
「怎麼了,夜?很痛誒!」葉月陽站起來揉著說痛,
「你擋住我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又多胖!」長月夜一臉嫌棄的說道,皋月葵無奈的笑笑,
「說句不好聽的吧。水無月家十分重視人際關係這回事,所以,和他們關係好的話,多半是和他們一樣著名的音樂家,總之是出身名門望族,但郁你不是,對他們而言,你太過平凡,平凡得讓水無月家覺得你有損他們的面子,完全不配成為淚的朋友,或是更以上的關係。」卯月新站在皋月葵的身邊說道,神無月郁握緊拳頭,
「他們憑什麼限制淚的自由啊?淚不是他們的玩偶,而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他強忍著怒氣說道,
「憑他們是淚的父母吧⋯⋯現在允許見淚的只有驅及夜兩個人了吧。」皋月葵苦笑著說,
「嗯⋯⋯就連這個原因都十分利益啊。我的父母是有名的歌劇歌手,而驅的父親是有名的指揮家,而母親則是著名的大提琴手。」長月夜苦笑著說道,葉月陽握著長月夜的手,把他摟在懷裡,
「我記得葵桑之前都有遇到類似的事,就是突然多了一個未婚妻什麼的。」如月戀想了想說道,皋月葵一想到當時的事,他只能苦笑,
「話是這樣說,但和淚不同啊,之後是父母出面解決的。」他搖搖頭說道,
「當時都不知道女方哪根筋不對,居然貿然宣布,害我都少喝幾包草莓牛奶。」卯月新面無表情地說,但他還不忘吸一口手中的草莓牛奶,皋月葵白了他一眼,
「是嗎?我怎麼聽哥哥說,你那時候一天還喝了三包來著。」他扯著卯月新一邊的臉頰說道,神無月郁心裡滿滿的不忿,但他不能貿然找水無月淚對質,他不想再水無月淚受到任何傷害,他必須找一個方法,既可以把淚救出來,又不傷害他。

水無月淚在自己家裡的琴房裡,他悶悶不樂的看著琴鍵,已經第三天,他沒見神無月郁三天了,那好不容易拾回的感覺,在這三天又溜走了,
「郁君⋯⋯」這讓反覆的唸著神無月郁的名字不知多久了,
「那個淚君⋯⋯我們可以開始練習了嗎⋯?」女生——神崎蜜月有點尷尬地問道,
「你隨便練就好,我沒這心情。」水無月淚不帶任何感情說道,蜜月緊握手中的琴弓,
「淚君,已經第三天了,離演奏會已經不遠了,你不可以這樣下去了,你完全不在狀態,你還是那個可以把樂曲演奏得讓人陶醉不已的水無月淚嗎?」她心裡滿滿的不甘,從小她就對水無月淚傾心盡意,但為什麼現在水無月淚不但不能演奏出那讓人親歷其景的音樂,反而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由他手指所奏出的音色,滿滿的悲傷,水無月淚沒有回話,
「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即便你讓我彈琴,也只不過是奏出乏味的音色。」水無月淚沉著臉說道,能讓他重拾感覺的那個人都不在身邊,是問他又如何能彈奏出使人幸福的音樂,
「吶⋯⋯淚君,你討厭我嗎?」蜜月低下聲問,
「不討厭,但也不喜歡。」水無月淚毫不在意的說出傷害她至深的話,蜜月沒有說話,她拿著小提琴離開琴房,剛好撞見來找水無月淚的長月夜,
「淚。」長月夜推開琴房的門喚了聲,水無月淚看見熟悉的人,他頓時精神了點,
「我帶來了布丁,先吃吃吧。」長月夜把布丁從紙袋中拿出來說道,水無月淚點點頭,他接過布丁拿著湯匙,
「夜⋯⋯我好想見到郁君,電話被母親沒收了,找不到郁君。」水無月淚吃了一口布丁說道,雖然水無月淚不擅長把表情表現出來,但長月夜能感受到他滿滿的苦悶,
「很可惜啊,我的電話也在進來的時候被你們的管家收起來了,看來他們是有意不讓你和郁君聯絡,不過,話雖如此,郁君還是有話托我跟你說。」長月夜也一臉沒辦法的樣子說道,隨後,他從袋裡拿出一枝錄音筆,水無月淚一臉疑惑,長月夜笑笑,他按下播放鍵,
「淚,聽到嗎?應該聽到吧,我知道夜桑今天會去找你,所以就拜託他了,詳細的情形我已經聽夜桑說過了,淚,相信我,我們會很快見面的,所以,在那之前,淚要好好準備演奏會啊,我啊,很想再聽到前幾天淚彈奏的音樂,而且,很想看見淚因為彈琴而獲得的幸福的樣子,所以淚,要加油啊,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答應你。淚⋯⋯我啊,也很想你,那就這樣吧,淚,加油,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水無月淚握緊手中的錄音筆,他的眼眶竟泛起薄薄的淚光,長月夜溫柔的拭去那泛起的淚水,他把水無月淚抱在懷裡,
「我們會想盡辦法的,所以,淚不要想太多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好演奏會,不要讓你的母親有任何為難你及郁君的空隙,好嗎?」他低聲問道,
「我知道了,為了不讓夜及郁君擔心,我也會努力的。」水無月淚悶悶的說道,雖然已經聽到了神無月郁的聲音,但水無月淚還是不滿足啊,因為不是見到人就不行。

在演奏會之前,水無月淚有對蜜月為那天的事道歉,蜜月也接受他的道歉,兩人有開始練習,雖然一開始並不順利,不過,水無月淚每次想起神無月郁的聲音就覺得神無月郁在自己的身邊,那種感覺一點一點的回到他身上。終於都到了演奏會的那天,水無月淚的母親對那幾天的練習都十分滿意,水無月淚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西裝,蜜月是由水綠色的紗造成的禮裙,他們看起來郎才女貌,
「來吧,淚,是時候上台了。」母親一副和祥的說道,水無月淚點點頭。

在會場的觀眾席,神無月郁和長月夜他們坐在一起,
「待會兒演奏完畢後,郁你就照計劃行事就好,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葉月陽對他笑著說道,看著葉月陽那個笑容,神無月郁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在主持人說完後,水無月淚及蜜月在眾人的掌聲下走出來,神無月郁坐在離舞台不遠的位置,他看見水無月淚,心中泛起濃濃的幸福,他不禁揚起笑容,
「郁君⋯⋯終於都見到你了。」水無月淚在台上同樣看到神無月郁,他亦抑制不住揚起笑容,他扶著琴邊和蜜月一起對觀眾鞠躬,他把手放上熟悉的琴鍵,可能是因為水無月淚正處於一個幸福的狀態,他彈奏的前奏讓蜜月也有點吃驚,水無月淚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她苦笑了一下,她提起小提琴,閉上眼睛配合著拉起小提琴,整個氣氛都洋溢著滿滿的幸福,連台下的觀眾也陷入陶醉的氣氛當中,柔美的鋼琴聲,配上淒美的小提琴聲,簡直絕配,就像訴說著兩個不同的故事,男方的幸福,女方的悲哀,
「這個真是淚嗎⋯⋯太厲害了。」葉月陽看見水無月淚的樣子不禁讚歎,神無月郁眼裡盡是溫柔及讚佩,這與他之前聽過的,都要好聽百倍,而彈奏此美妙的音樂的人是他唯一的愛人。水無月淚的指尖撫過最後一個琴鍵,他緩緩睜開蜜色的眼眸,已經抑制不住笑意了,可以的話,他想現在就衝去找神無月郁,
「真是太美妙了,不愧是我的兒子。」水無月淚的母親鼓著掌從後台走出來,水無月淚低下頭,
「郁,現在。」卯月新低聲說了一句,神無月郁點點頭,他從觀眾席起身,緩步往舞台走去,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台上的水無月淚及蜜月,完全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神無月郁上,
「我相信大家都對我的小兒十分讚賞,而且,他亦能和蜜月有如此完美的演出,實在有濃濃的默契,所以,我想在這裡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我的小兒水無月淚將與神崎蜜月訂婚。」
「我不同意!」幾乎是水無月淚母親的話音一落,神無月郁就在台下大吼,所有人,包括水無月淚的母親都愣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哼,我們的家事與你這個外人無關吧。」水無月母親一臉嫌棄的說道,
「郁君⋯⋯」水無月淚唸著他的名字,
「由此至終,都只不過是您擅作主張,完全沒有詢問過淚的意見,淚喜歡鋼琴,但不代表他就該走上由您來決定的路,淚有淚的人生,您不是他,您不能替他作主。」神無月郁異常的冷靜說道,
「我是淚的母親,當然一切由我說了算,淚什麼都不懂。」水無月母親理所當然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了!淚!」神無月郁對水無月淚伸出手,水無月淚在這一瞬間猶豫了,他不希望傷害自己的母親,
「淚君⋯⋯去吧,要幸福哦。」蜜月在他耳邊低語道,水無月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蜜月推上前,他整個人失去平衡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
「淚,接住你了。」神無月郁低下頭對水無月淚揚起溫柔的笑容說道,水無月淚忍不住蹭了蹭,
「郁!快走!海在外面了!」葉月陽站起來大吼,水無月母親氣得都要噴血了,
「淚!回來!」她已經顧不上顏面了,她對著被神無月郁拉著跑的水無月淚怒吼,水無月淚只是回頭看她一眼,沒有停下的意思,保鏢企圖把他們攔住,他們不但沒攔成,反倒是被葉月陽及卯月新攔住了,
「伯母,我們希望您能明白,淚他之所以從來沒有違背過您,是因為他尊重你,希望您不要用他對您的尊重去操控他。」長月夜對她鞠躬說道,水無月母親沒有說話,她都快被氣瘋了,這場的演奏會以一場鬧劇的形式結束。

神無月郁拉著水無月淚離開會場,他上了文月海的車子,
「哦,看來成功了呢!」文月海轉過身對著氣喘吁吁的兩人笑著說,
「嗯⋯⋯淚這段時間你在海桑那裡住一陣子吧,等風頭過了再回去,我跟憐桑說過了。」神無月郁順了氣看著水無月淚說道,
「淚?哪裡不舒服嗎?」見他沒有回應,神無月郁有點擔心,
「沒有⋯⋯只是覺得太好了,終於都見到郁君了⋯⋯好想你⋯⋯」水無月淚撲進他的懷裡說道,神無月淚露出笑容,
「嗯,我也好想你。淚,這隻手,我再也不會鬆開了。」他把水無月淚抱緊說道,水無月淚在他懷裡點點頭,文月海揚起笑容,他扭動車子就走了,至於最後會怎樣,那就是後話了,總之,他們兩個確確實實的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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