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重返現實。
 
 
不多時,我已經站在到呂蘊晴的門前。
 
 
「祝你好運。」白色西裝的他,揮手跟我說。
 
 




望着大門,百般滋味湧上心頭,沒想到我竟然站在這裏。
 
 
沒想到我也會如此緊張。
 
 
曾經發誓永遠不見,現在就要打破諾言。
 
 
不知道⋯⋯妳現在變得怎樣呢⋯⋯




 
 
是瘦了?是肥了?
 
 
幸福嗎?有男朋友沒有?
 
 
跟別人同居嗎?還是已經結婚,成為人妻?
 




 
多年來,我都迴避一切有關她的資訊,讓我對這些年的她毫不認識。
 
 
會不會⋯⋯她根本就不認得我?
 
 
按下門鐘,打開這一扇門,一切的答案都會得到解答。
 
 
「叮噹⋯⋯」
 
 
「許諾天。」
 




 
回應我的女聲⋯⋯
 
 
回應我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許諾天。」
 
 
說話的人是柳桑榆,她和溫子仁從背後趕來。
 
 
「你們⋯⋯怎會知道我在這裏?」我問。
 




 
「張文靜告訴我們的,他說你在找⋯⋯」柳桑榆說。
 
 
「呂蘊晴。」溫子仁搔搔頭道。
 
 
這是溫子仁每次感到尷尬的時候的標準動作,或許他在為剛才的事覺得內疚。
 
 
不過好朋友就是這樣,你永遠也不會對他說對不起。
 
 
只等一個時機,一個說話的時機。
 




 
打破了僵局,大家又會像從前一樣,當作沒事發生。
 
 
「對,她就住在這裏。」我說。
 
 
「她在嗎?」
 
 
奇怪,按下門鐘這麼久,怎麼都沒有人應門。
 
 
我再按幾次,卻還是沒有人應門,直到第三次時,隔離家的一個師奶便開門。
 




 
「大半夜天,你們知道這樣會騷擾人嗎?找誰?」
 
 
「對不起嬸嬸⋯⋯我們⋯⋯」
 
 
「嬸你的死人頭!我才39歲,年輕得很!」
 
 
「呃⋯⋯姨⋯⋯」
 
 
我的說話都未完,她眉頭皺得更深,快要能夾死一蚊子。
 
 
「姐姐。姐姐,我們找呂蘊晴,妳認識她嗎?」柳桑榆問。
 
 
「認識,她好像出門了。」
 
 
「那她去哪裏?」
 
 
「我哪會知道!」她兇惡地鬧道。
 
 
「⋯⋯」
 
 
正當我們要失望離去時,她才說:「可能到附近的咖啡店吧。你們去找一找。」
 
 
「謝謝你大姐!」
 
 
我們三個趕緊往咖啡店去,在路上,我問柳桑榆:「妳記得我們是怎麼分手嗎?」
 
 
「呃?」
 
 
「我們的分手。」
 
 
「怎麼無緣無故提起這個?」
 
 
「因為這是我考卷下一題題目。」
 
 
溫子仁望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是充滿思想。
 
 
「記得⋯⋯」
 
 
「其實當時的妳,是怎樣想?」
 
 
「什麼怎樣想?」
 
 
「因為當時的我以為妳是出軌才跟我分手,但後來的我知道,妳其實並沒有跟他在一起,不是嗎?」
 
 
當你愛一個人,就會害怕失去那個人。
 
 
這份害怕失去的恐懼感,讓你握得越緊,可是太大的力度,往往會讓你真的失去那個人。
 
 
無法呼吸,可是會死的。
 
 
「從你對我的態度,跟朋友時真的好不一樣,我感到無比的壓力,對不起。」
 
 
她說,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及舉動,是讓她感到我們不適合的原因。
 
 
王臣風,她不能不說還有好感,只是,那不是分手的原因。
 
 
「那一日,補習確實本來是要延誤,但之後導師臨事出意外,結果課室又取消,他在補另一堂課,我們剛好遇上,就是這樣。」
 
 
只不過,到了在家樓下見到我一刻,就覺得不應該解釋。
 
 
太過愛她,但她回應不到,也是一種壓力。
 
 
「也許放手對你會好一點。」
 
 
 
「其實沒有不同,柳桑榆。」
 
 
「嗯?」
 
 
「我一直夢想都是妳,當夢想成真時,我確實會害怕失去妳,只不過我對妳好,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我以為關係確立了,就可以對妳更好。」
 
 
不過別人眼中,這是一種壓力。
 
 
愛與不愛;太愛與不夠愛,人世間的感情玩弄之極由此而起。
 
 
「對不起⋯⋯」
 
 
「不用,我也只是因為考卷想問清楚而已。」
 
 
溫子仁此時又傳來不知是什麼的眼神。
 
 
我們來到咖啡店,我心亂如麻猶勝先前,這次是真的見面嗎?
 
 
進到咖啡店,大概是深夜時分,咖啡店只有幾個客人,一眼望去,沒有呂蘊晴的身影。
 
 
她不在嗎?
 
 
老闆見我們幾個佇立門前,就說:「歡迎光臨,你們⋯⋯找人?」
 
 
「老闆,你剛才有沒有見過⋯⋯一個眼大大、鼻高高的女生?」溫子仁形容道。
 
 
「她好像往海邊去呀,這裏出去就是。」他說。
 
 
「謝謝!」剛好還有線索。
 
 
我們再到沙灘旁,這時已經天色極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是黎明前的先兆。
 
 
沙灘廣遼無際,我就建議說:「沒有時間了,我們分開找吧,電話聯絡。」
 
 
分散後,我沿岸邊尋找,來到岩口湧浪處,剛好在石上看見一個女生的背影。
 
 
呂蘊晴的背影。
 
「呂蘊晴!」我大聲的呼喊,可是她沒有應我。
 
 
「呂蘊晴!」我再叫一聲,她仍是沒有回應,只背住我望着大海,不知在凝望什麼。
 
 
到底她在幹什麼?
 
 
來到她身後,我拍一拍她的肩膀,她則轉身過來。
 
 
可是⋯⋯
 
 
她的臉是沒有五官。
 
 
「妳不是呂蘊晴⋯⋯」
 
 
無臉的女人一手抓住我,瘋狂的在我面上亂抓。
 
 
 
「妳滾開!」我用力緊捉她的雙手,她卻用力的一推,我的雙腳在岩石上一滑,她順勢的將我推落海裏。
 
 
頭部先撞到岩石的我,無意識的昏去,沉在海中。
 
 
 
隱隱約約中,我看見呂蘊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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