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白千雪不至於過度操勞, 我著她通知完傅嘉琪後先回去醫生宿舍休息。我與徐醫生那小學雞最後還是以互相咒罵的方式結束道話, 回去的路上, 空氣也顯得較為安靜。

繞過巴士站, 穿過隧道, 越過馬路, 走進大堂, 回到了那斗室中--

「Zzz...」

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睡了嗎?雖說今年冬天沒甚麼寒意,但--

「沈..醫生?」





「....」正公主抱著她的我沒料到白千雪會突然醒來。

「咁著訓會凍親。」

「嘻, 咁我抱住你取暖。」她抱住我頸背笑兗。

陽光從東邊的的窗戶穿過剛剛生出嫩葉的樹木照映到室內, 白千雪親自挑選的窗簾完全沒能如她預期擋住陽光, 而是把晨光散射成重重光暈, 令睡房處於光與暗之間的微妙色調。

「好啦, 快D訓, 我地仲有野做。」





我把她扔到床上, 結果她不放開纏著我頸背的玉手, 使我也向床上摔去。

「醫生你唔攰咩咁。」

肉體上倒還好, 反而是精神上才是疲累所在。

「少少啦。」

少女的寢室飄揚著她獨有的香氣, 粉色系的傢俱與咕臣在晨光中是溫暖的氛圍, 陣陣倦意升起...





「千雪。」

「嗯?」

我知道這兒不是進行哲學探究的場所, 但是我始終想聽聽她的意見, 始終我認為做人處世方面白千雪比我優秀百倍。

我在白千雪的床褥上, 把大多數與少數的問題盡可能簡單的說了一遍--

「沈醫生。」側躺的她以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如果我同可柔加阿Jean都被人要脅, 你會救邊個?」

「梗係你。」

她甜笑道:「咁我同10個唔識既人呢?」

「都係你。」





「咁我同100個唔識既人呢?」

「咁都只會係你。」

「你睇...根本同人數無關, 對沈醫生黎講, 我比幾多人都重要, 係咪?」

我尷尬的笑道:「係..係啦。」

「我地唔係聖人, 梗係救自己重視既人, 點解我地一介凡人, 要做完美選出救晒全世界?」

「.....」

「好啦, 無論你去唔去幫戴太, 我都一定會支持你同企係你個邊, 沈醫生。」





這樣啊--

接受了我們作為凡人, 沒有完美解法這事實--

對每一個人來說, 心中都會有著那一個人。

即使要抹殺全世界, 也要守護的一個人。

即使要付上所有, 即使是.自.己.生.命的一個人。

超越善惡, 正邪, 道德, 邏輯的一個人。

只要她在天坪的一端, 即使扭曲一切也傾向那邊的一個人。

不是沒法避免的「必要之惡」, 而是為了她去對抗全世界, 即使淪為公敵的覺悟。





再者, 先用上徐醫生那垃圾口中的「全力」再說。

白千雪不甚麼時候帶著甜笑, 捲起身子的拉著我衣角睡去,我不打算再弄醒她, 也靜靜的在她身邊躺著, 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 決定也下了。

抱歉啦急症室的各位, 我沒法旁觀無辜者被作為活祭品, 即使這樣做能帶來多少利益, 即使是她父親的決定, 沒有聽到她親自說是自願犧牲, 我就一定要阻止悲劇。再說---

「佢地有北斗會館既會長照顧呀!」我高舉手宣告最終結論。區區急症室, 即使會長未夠18歲沒法使出傳承而來的全部魔力, 也是輕鬆能應付的事。

「......」會長還在為剛剛我拔他路由器的事生氣。

「....」秘書Kelly看著我道。





「唔受理, 死刑。」聞言的秘書Kelly從空中抓出根本捉不住我的綑仙繩打算拋向我。

「喂喂喂冷靜D先!」

「先唔提你唔帶千雪姐姐可柔姐姐黎同我玩, 你抆我網線?!」

「你掛住打機唔理我在先!」

「我差一槍就食到雞呀?!」

「你打機用魔法強化自己反應同五感你估我唔知?!」

「呃...」被我捉到用魔法開外掛的會長語窒, 還心虛的看看Kelly, 「有咩?」

Kelly的法眼自然看到, 但這花瓶竟然說:「我咩都睇唔到, 唔知。」

「咳...總之, 你岩岩講咩話?」

「你最後聽到係咩?」

會長面露難色:「就....你地返可柔姐姐學校個度?」

「咁咪即係一開始?!」

我把事件又說了第二遍後, 會長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 梅會長能夠在香港施展活人樁邪術, 是因為有北斗會館的批准。

而他是北斗會館之首。

理論上是我第一個要打倒的對像。

「活人樁啊...舊時, 的確係有呢樣野, 香港D水霸聽講都有, 但係..估唔到現代仲有..」

我沉聲道:「你最好唔好話自己知情同批左。」

會長搖頭道:「我邊有權。」

他只是一個象徵, 沒有實權, 所以我也知道他不會是敵人行列。

「咁會係邊個批, 冇北斗會館批准條友冇可能做到, 獵戶座天文台一定...........」

Kelly與會長同時露出你猜對了的表情。

面對能觀察到香港全境魔法活動的獵戶座天文台, 使其對施法範圍無視是必要的, 換句話說獵戶座天文台一定牽涉其中。

「委員會.....副台長都係其中一人。」那個坐輪椅的女人, 在台長龍頭見首不見尾的情況下她才是掌控獵戶座天文台的人。

北斗會館的實際運作是由委員會執行, 甚至連會長的零用錢也是由這委員會批出的資金, 雖說大部分都是被這小子拿去課金就是了。

「獵戶天文台係凶月行動中係負責統籌, 只要佢地話附近無魔法活動, 伐魔隊即使係門口BBQ都唔會行入去。高鐵站係係地底, 如果無獵戶座既觀測, 外人根本唔會發現入面正施緊法。」

似乎, 要打倒的對像不只梅會長一個呢。

Kelly搖頭道:「會長, 你有所不知。」

「嗄?」

「我唔係委員會既成員, 但我知道佢地開會個時, 係要投票, 委員會既決定都係集體決定。即係話--大部分人都支持使用執行打生樁。」

沒想到出賣香港的人, 是香港的大部分呢。

當大部分人都是錯的時候, 大多數還是正義嗎?

不義的大多數--

「委員會每星期都會開會, 就係傾呢D野, 解咒師, 你既朋友唔係都係委員會一員咩。」

施子雄作為北斗會館武裝力量的隊長, 的確是委員會席上一人。

「的確..佢係。」

「凶月計劃係由委員會提出, ,再決定由獵戶座天文台渣旗, 你打贏個輪椅婆都冇用, 之後等緊你既係北斗會館一個又一個既大人物。解咒師, 你準備同成個北斗會館為敵?」

我搖頭道:「唔係啦....」

這種事, 即使是能使用全力的我也辦不到。

「呢一個委員會係集體負責制同保密制, 你郁佢地一個, 就等於郁所有人, 同九頭蛇一樣, 你斬一個頭落黎, 旁邊既兩個頭就會咬你, 而且馬上就會生多一個頭出黎, 委員會係連會長都可以控制, 要考慮既係全香港魔法界既利益, 唔會為左一個女仔而改變主意。」

我也有聽說過這委員會的厲害...先不說獵戶座天文台的話事人, 伐魔隊的領軍人物, 還有掌控香港各條龍脈的原居民, 大型靈點的負責人, 香港結界的契約者甚麼的...甚至聽說近年主將與科學文明與其他地方的魔法組織合作, 一些不會魔法卻控制各個行業的巨富與作為文明世界的政府代表也會加入委員會提供意見甚麼的...是絕對招惹不起的對像。

「但唔可以眼白白睇住佢死。」

「佢係欺凌者喔? 你唔覺得佢罪有應得?」Kelly說道, 看來平時的花瓶只是她其中一個面具, 也是...看守北斗會館大門的人, 會長身邊的人, 才不會是個一無是處的擺設。說不定, 也是委員會安插到會長身邊監視的棋子。

「罪不致死, 而且人人都需要改過既機會。」

「真係麻煩....咁啦。」會長有了主張, 「聽日, 我會去急症室代你, 至少, 你可以放手做你要做既事。講明先, 我唔知你要做咩, 我作為姜姓一族既人, 係唔可以再插手北斗會館既事, 只係象徵意義。」

「咁已經好幫到手..你會變身架可?」

沈默然-- 是變成我樣子的會長道:「當然會啦唔該, 有幾難啫。」

「.....好噁心。」

「你都知你自己個樣噁心呀呢? 咳! 各位, 我~~討厭~~人類~但我救人幫人就仆心仆命~ 千雪姐姐! 我愛你! 超鐘意你~~」

起舞吧,反瑪那。

「車..」強行變回會長模樣的他不滿。

「我今日內會去睇下有咩人幫到手。」我站起來道, 「睇下..黎唔黎得切。」

「你會唔會搵施子雄?」

「唔會啦, 凶月行動人地係主力, 點得閒搞呢D野。」

「...有D時候, 我地就係要體制以外既力量。」Kelly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道。

不, 那些獵巫者我沒打算找她們。的確在體制外還有一些人, 例如我, 我本來就和北斗會館的人不熟, 除了周年晚會也很少出現, 雖說不至於如頌音她們疏遠, 我們的行動模式其實也差不多吧, 相比起憂天下之憂而憂, 急症室的病人與街坊, 才是最需要我們職業魔法師的人。

而後天, 有一個女孩, 更需要我們。

一個剛剛從歪路中走出來的女孩。

一個剛剛學習與比自己強的人相處的女孩。

一個...也許值得有第二次機會的女孩。

體制以外的力量, 還有她--


「阿然。」在會長房間外叫住我的是身穿整齊套裝的曉兒。相比起天天穿著已有點發黃醫生袍的我, 她更顯得專業...倒也是, 人家作為解咒師, 服務對象都是上流社會的名門望族, 可不是公立醫院中的那些窮人們。

「嗯? 你又搵會長?」以接Job為生, 不像我們擔任指定職位, 身為自由魔法師的她出現於北斗會館本來就少見。

「唔係。」曉兒從靠牆玩手機的姿勢站直, 但眼神卻一如以往的冷漠, 黑色長髮在套裝上如保護色一樣, 「我係黎搵你。」

「我已經咪講過, 我地根本冇開始過...」

她白我一眼:「唔係呢件事。」

「咁你想點?又想我同你做返同一行, 服侍D有錢人?」

我不理她, 畢直的沿走廊離去。她也見慣不怪, 跟上來道:「你對有錢人好有偏見啊?」

聞言我想起急症室中的幕幕荒唐, 冷笑道:「冇, 不過每度都有人需要解咒師啫。」

「本來你可以有更高成就..」

「不了。入正題。」

「我地冇人手啦嘛。 呢度就係你要既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專業, 符咒師, 元素師, 魔偶師, 魂俱使, 魔音師...」

我看看她給我的手機屏幕, 是一個手機群組, 應該是她們這自由魔法使互相聯絡, 類似僱兵介紹的群組, 與專對付魔法師的獵巫者不同, 他們是甚麼也幹, 由驅魔解咒, 尋人索敵, 到前往非洲從魔法層面對付伊斯蘭國的魔法師也有。

「只要我推薦, 你先可以入, 機會難得喔?」

是那種要人推薦才能入群, 萬一出事就能由推薦人開始清算的類型吧。

的確, 僱用自由魔法師也是體制外的力量, 也不會打亂凶月行動的部署--

但是, 這件事上可不行, 因為這涉及到兩個大型魔法組織, 就好像A國與B國開戰, B國請來第三者傭兵加入一樣, 風險暴增, 各方面來說。

「唔使啦, 請唔起。」

凶月行動明天是高峰期, 北斗會館的會址也冷清了不少。

「錢方面我可以幫手, 最緊要係.....目標達成。」

「我就係呢方面同你夾唔黎。」

「...總之, 我係戴太請既解咒師, 聽日我都會到現場, 我要完成我既工作。」曉兒的專業精神可是一種很強的執念。所以, 我沒打算勸退她。

我斜眼看看她, 雖說她不是使用反瑪那, 但論解咒手段曉兒絕對是當中的高手, 要知道有錢人中最常見的就是爭產, 爭寵, 爭權甚麼的, 當中除了各種下流陰招, 部分人更會使用一些偏門手法, 即是下咒, 下降頭, 放蠱甚麼的---

所以專門以有錢人當服務對象的解咒師可是很吃香, 非常吃香的存在, 甚至會有個甚麼鬼顧問的職位。

當中最著名的就是所謂的種生基吧, 種生基屬華夏風水術的一種, 把附近的龍脈搶過來增強自己的壽命, 強化與自身共享著相同概念的個人物品,如自己的頭髮, 指甲, 甚至貼身衣物, 令自己同步受益, 即是在強化「陳大文」的指甲同一時間, 同屬「陳大文」的本體同樣受到強化, 達到續命效果。

但是種生基的傢伙有時會搶別人家地的龍脈,因為風水龍脈本來就很搶手, 種生基有時卻很緊急, 別無他法下大部分人的決定就是強行去搶, 本來的地主就會反擊想破解種生基,除了物理上的方式外, 也會有魔法領域的反擊, 那樣績命的其物品被詛咒成功的話就如中降頭一樣了, 所以這些有錢人就需要解咒師的保護, 聽說那個名字中有「龍」的女巨富也曾經是曉兒的客戶。

更別說其他解咒, 破蠱, 除降, 降魔, 伏妖, 收驚, 驅鬼之類的工作了。

總之啊...只要你不用反瑪那這些奇怪手法, 即使你在北斗會館不受歡迎, 沒甚麼高職位, 在上流社會中作為解咒師還是能財源廣進的。

「政府工同私人市場既分別」-- 當年曉兒是這樣說的。

反正她到場也好, 她是少數我們需要的力量, 也對風水術有研究。

「你真係唔使請人幫手?」走出北斗會館的大門可就不方便談這些事了。

「...唔使, 人多唔一定好辨事。」

「挑, 不識抬舉。」她關掉入群組的QR code袋回手機。

作為戴太現在的專屬解咒師, 自然沒法離她太遠, 果然才一下樓, 就看到她正在商場一角帶著口罩, 不安的東張西望, 一看到曉兒下樓, 光是雙眼也流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意味。

那麼說, 去找她的白千雪--

「沈醫生~」

果然在呢。

「千雪。」

「我岩岩問完晒, 聽日一天黑就行動, 按天文台計算, 超級血狼月既食甚係夜晚10點37分, 依加我地唔知道大家姐係邊, 但係個段時間內, 佢一定會係高鐵地盤。」

曉兒掏出Ipad:「你地睇。」

畫面上的是紅紅藍藍黃黃同熱成像圖的東西, 這地型是...高鐵站?! 這不是瑪那觀測的圖表嗎?!

「你點會有..」

「因為我係專業囉...同埋獵戶座天文台可以觀察到魔法活動, 雖然無佢地全境一口氣同步觀察咁勁, 但係小範圍既話, 地下瑪那觀察所宋皇台都可以做到既。」

地下天文台嗎?宋皇台...聽說是在業餘地裡研究瑪那的興趣小組, 人稱是地下瑪那觀察所, 北斗會館並沒有禁止魔法師私下進行研究, 但是他們技術明顯不及獵戶座先進。

「我今晚12點後會開始分析瑪那流向, 因為取樣率唔夠高, 我地要累積....」

戴太好明顯聽到一頭霧水啊?!

「嗯, 我都有D風水結界既書, 如果分析奉祀類型既話, 係瑪那徑流交會點既話就可能係祭獻處..」

「但高鐵站係地下立體結構。」

「我睇過, 原則上古代墓穴同高鐵站本質係一樣, 只係大細唔同, 可以研究佢地既模式..」

「我有朋友有研究秦皇墓同金字塔..」

「瑪那流........」

「...結界...模式分析..」

「密度..瑪那擴散..」

糟了!白千雪也是!完全聽到莫明奇妙, 不是似懂非懂, 是完全沒懂!

而且..她好像..

「好啦。」我叫停進入了認真起來的曉兒, 「我地等陣再傾, 戴太, 你有咩打算?」

「我..我都唔知, 我對呢d實在唔了解。」

「唔緊要架戴太, 沈醫生同..同..」白千雪安撫她道。

「叫我曉兒, 如果由海邊突擊既話--」

「唔得, 咁樣太遠, 呢度明顯有陷阱式結界。」我指著地圖上瑪那消失的地點說道, 「魔力下降左,連續4個鐘, 一定係有野。」

「同..曉兒既話, 就一定可靠。」

她沒提自己。

相比起能召出虛魂的頌音, 比她更勤力的天才-溫可柔, 專業形象更刺眼的曉兒, 白千雪只會會顯得愈來愈自卑吧。果然, 曉兒也看到白千雪的表情與語氣了, 果然是擅長應對客戶的專屬解咒師呢, 甚至比我更早發現。

「千雪。」

「係?」

我搭她臂膊:「戴太, 唔好搞錯, 白千雪先係我地既主力。」

「嗄?!」白千雪比我們更吃驚。

「我同曉兒都係解咒師, 擅長既都係解咒術, 同埋防禦魔法, 但我地今次係好似攻入要寨一樣...」我輕撫白千雪的髮尾, 「如果無擅長戰鬥既千雪, 絕對無得打。」

「係呀, 千雪佢...如果唔係度, 我地兩個咩都唔到。」

「原來係咁..咁勞煩晒你, 白千雪小姐..」

「係! 係! 我..我會好俾心機架!」連說話也因興奮而變得詞不達意了, 倒罷, 只要保持著一如以往的那個白千雪我就已經滿足。

曉兒表示這兩天沒空保護戴太, 著她自己一個小心, 又把一個護身符交給她道:「呢個係魔盾化煞符, 如果有魔法層面既威脅, 你就撕爛佢, 只係符紙, 一撕就碎, 一碎你身邊就會出現魔盾, 可以擋住任何一擊既魔法再反彈返去, 我都會即刻知黎救你。」

「嗯, 我本身就只係想你救我個女..我..唔重要。」

她眼神閃過一絲異樣。

「如無意外, 聽晚我地就會救佢出黎, 呢段期間..交俾我地三個。」

戴太在附近訂了兩晚酒店, 我們送她上房間後再由我與曉兒於房間的天地牆同時施下的保護咒與防禦魔法, 不是我自誇, 我們二人一起結起的防禦魔法即使是會長沒半小時也別指望可以從外擊穿。

交給我們三人...三人嗎。

「講真, 三個人夠咩。」曉兒也想來遊說我加入那個群組了。

「唔夠都要夠。」

「推薦呢個, 佢曾經係菲律賓巫醫佔領既島上, 一人擊潰一百隻活屍, 救返被捉走既細路, 雖然係個蘿莉控, 正係咁佢先擅長呢D任務!」

「嘩...」白千雪看著暗網中的報道, 當中是正升起濃煙的一個荒島。

「千雪呀, 你真係要跟條友? 無出色架, 反正你都要成為解咒師, 最好方法就係跟我搵食, 你睇, 我隻錶呢條友返5年工都唔知買唔買我起。」

激將法?!

我才不會--

「好威呀依加?!」

「威你少少咁啦~」

「....」

「唔使啦, 我跟沈醫生係急症室幫普羅大眾好有意義。」白千雪拉著我的醫生袍說道。

「車...咁點呀? 真係得三條友?你起瑪都搵個役魔類既呀, 魔偶師D魔偶又好, 陰陽師D式神又好呀。」

但是, 人手問題的確要解決..曉兒說得沒錯。

頌音? 不會來, 也沒用。鐘鈴? 沒用, 這次不是靈魂類。先聯絡古SIR? 不行, 他要看守結界。阿Jean, 明天是超級血狼月, 妖精會更活躍, 更不會來。施子雄? 傻的嗎, 他是委員會的一員, 有份批出打生樁的決定, 說不定要跟他打一架。獵巫者們? 我不想和他們有交集, 特別是狗哥夫婦。傅嘉琪? 雖說是土地神但她根本離不開學校範圍啊....

役魔類...就是一人操作魔物類的魔法師吧。

等等--

「沈醫生..我諗到邊個..」白千雪搖動的眼神, 說明了她的想法與我一樣。

那個, 可以驅動虛構魔法生物的少女--

負責按響溫可柔家門鈴的人是我。


「叮咚~」

屋村的大門打開, 應門的人卻是一個中年漢, 樣子有點像溫可柔呢--

「咩事?」

「我.我地想搵溫可柔。」

「阿女!!」他轉身叫道, 馬上我們聽到裸足踏到膠地板的腳步聲, 穿著睡裙的溫可柔走出來, 才一見我, 也微微吃了一驚。

「沈醫生?!」

「可柔..佢地係你父母?」

「係..係咪有咩事?」

之前幻人事件的時候, 為了不使自己家人受到連累, 溫可柔一直對他們說是住在朋友家, 對別人說自己是離家出走, 現在暫時告一段落, 家人自然會出現在她身邊。

「唔方便係度講。」

「咁呀...我出黎, 你地等陣呀。」

她關上大門, 恐怕是更衣之類的吧。

我們三人在被陳舊光管照得昏黃的走廊中呆等了十分鐘左右, 才看到溫可柔換上了一如以往的短褲, 波鞋與外套, 拉開鐵閘走出來, 還不忘回頭說:「得啦, 我好快返黎, 知啦, 有帶呀!」

真是熱鬧的一家人呢。

贏得了學界籃頭冠軍, 又解決了幻人事件, 初探魔法文明...她理應是回到這種日常的。

而且,那個人還是..

「沈醫生, 有咩事?呢位係..」

「我叫曉兒, 自由解咒師。」

「都係解咒師啊..」

我警覺的看看前後窄長走廊中正打開的大門:「邊行邊講。」

說是我會解釋, 但是我卻一直支吾其詞, 因為我不希望她難得重回的日常會因為這些事而被再次打破。別的不好說, 這次營救的對像還是曾經把溫可柔欺負這差點走上絕路的大家姐---

於理不合啊。

「沈醫生..你到底想講咩..」坐在公園中聽我胡編的溫可柔總算發現了我的企圖。

不行, 編不下去了!

「阿然..你入正題啦。」

「沈醫生, 你係咪擔心緊?」

還是白千雪了解我。

溫可柔聞言, 先是一呆, 然後才說:「沈醫生, 你係咪要我幫手? 如果我幫到既我一定幫, 始終我欠你實在太太太多。」

我搖頭兗:「..可柔, 正係因為係你, 我其實唔想你插手。」

「下..?」

「好啦, 我唔帶你遊花園, 但係...記住, 我既要求, 你係絕對可以拒絕既, OK?」

「你既要求我先唔會拒絕。」

「總之, 呢件事上你完全無義務, 無責任, 你拒絕既話絕對係合情合理合法。」

「OKOK, 到底做咩?」

正值超級血狼月的前夕, 月光穿透晚間的厚雲把公園的地面照成一片銀白。

我們把打生樁的事說了一遍, 最後說到了最終的手段--

「....聽晚, 係食甚之前, 我地就要攻入西九高鐵站, 救返大家姐出黎, 而你既幻人, 就係我地非常理想要人選。 可柔, 個個係曾經重傷你既人, 佢甚至令你差D被人..糟蹋, 你絕對可以由佢去死, 呢個都算係佢既一種報應, 你係無必要為左呢種人以身犯險。」

「險? 會有咩險。」

「西九高鐵站附近已經佈下左天羅地網, 唔會有其他魔法師黎幫我地, 佢地亦會有好多人防守, 會好危險。」

白千雪欲言而止, 想必她也很想溫可柔助我們一臂之力吧。但是只要一想到大家姐曾經對溫可柔做過甚麼事, 也能理解到溫可柔拒絕也是理所當然---

「去。」

「...嗄?」

「我話, 我要去! 」溫可柔雙眼燃起身處籃球賽時的火焰。

以德報怨? 我所認識的人類可不會做出這種偉大的事。

「你唔記得左佢點對你?」我善意的提醒, 卻被白千雪掐了一下手臂。

溫可柔低頭道:「我..我記得..點會唔記得。」

「既然係咁, 點解..」

無法理解。

如果是白千雪遇到這種事, 我會先把大家姐變身石像再扔到夏威夷的活火山中, 在她被熔掉的中途解開魔法之類的--

她竟然思考也不用, 直接就答應了?!

「雖然係咁。」溫可柔握緊了拳頭, 「但係, 我都唔可以白白睇住佢死....我知道我仲係唔可以稱佢係朋友..但係, 總係覺我自己唔可以見死不救!」

完全沒有甚麼正義論的思考呢, 果然是赤子之心嗎?

「有危險都唔怕?」

「唔怕, 沈醫生, 千雪, 曉兒都係度架嘛!」

我笑道:「好, 聽晚一日落, 我地就開始。呢段時間內, 我以監護者既身份, 批准你施展幻人!」

工作一件接一件, 我們通知了古SIR最近與晴晴的補習要取消一次後, 又與溫可柔約好了明天會合的時間地點後就輪到我們的分析工作, 地下瑪那觀測所「宋皇台」每一小時傳來一張的瑪那濃度圖表, 我把它們通通印了出來貼在醫生宿舍的牆上開始進行分析。

這些工作的話, 我與曉兒都擅長, 應該說所有防禦專精的魔法師也會擅長, 因為在設下長久的防禦魔法, 事前分析四周瑪那分佈一定少不免。倒是白千雪....

「哈欠...」

「千雪, 訓先啦。」我一邊工作一邊說道, 「你聽日無精神既話仲大獲, 喂, 圖則俾你。」

「我要PDF呀, 你俾張JPG我托啊?! 千雪, 聽沈醫生話去訓教啦, 我地聽日靠晒你。」

「真係唔使我幫手呀醫生..」白千雪又累又想幫手的樣子看了就使人憐愛。

「曉兒, 你搞住先。岩岩俾左PDF你。」

我一口喝乾咖啡, 奇怪, 明明已經施展了睡眠預支的魔法, 為甚麼還是有點累?

「醫生?」

我把正披著毛墊的白千雪從沙發上抱起:「你唔訓教都係一個威脅黎。」

「嘻...得左。」

「嗄?!」

「咪使指意放手!」她鼓起嘴巴摟住我頸道。

我笑著把她從沙發上抱進房間, 輕輕放到床褥上:「聽日靠晒你啦。」

「嗯..醫生會保護我架嘛。」

「..當然。」我輕撫她洗頭後散發著香氣的瀏海, 關上燈拉上房門。

接下來就是挑燈夜戰的時間了。

「啊啊..好羨慕。」曉兒斜眼看看我道。

「做野啦, 望。」

「想當年我有冇咁俾你抱過?」

「有。」

「係前線我失手要你扶個時唔計。」

「咁冇。」

「我唔靚啊白千雪咩。」

「唔靚。」

「邊方面。」

「各方面。」

「....沈默然, 隻抽!」她怒了?!

我白她一眼:「做野啦, 玩玩玩, 你唔係專業人士咩, 宋皇台有新圖黎左啦。」我從郵箱中拉出最新的瑪那圖, 果然這趨勢反映結界的魔力來源是...

「我地真係無開始過咩。」

「冇。」

「咁你又有同白千雪開始過咩?」

....聞言, 我放下手上的文件。

唉, 現在--

「你唔係唔知下?」她質問我道。

我點點頭:「我無諗太多。」

「咁你地有冇牽過手?」

「有。」

「互抱?」

「有啦...」

「咩起佢?」

「都有..」怎麼愈問我愈是心虛。

「咁都唔叫開始, OK, 咁我真係冇同你開始過。」

「我唔係咁意思...」感覺就是不擅長這方面的我被她欺負著似的。

「咁你地有冇..啪.....呃..」突然到她臉紅起來。

「冇呀!」

「使唔使咁激動..」

我解釋道:「我唔想白千雪俾人講咩閒言閒語。」

「OKOK, 即係情侶普通既野做野, 係未..咩過, 即係差個名份啫。」

「....係掛, 我唔知。」

「咁你幾時表白呀? 你唔係要個女仔講下話?」

「關你咩事..」

「因為當年就係要我開聲啊?! 我到依加都平衡唔到心理! 你係咪男人黎架?!」

「得啦, 總之我同白千雪都好滿意依加, 時候到就自然會...時候到。」

「白千雪咁好既一個女仔, 你小心佢俾人搶走?」

我笑道:「我同佢重有契約呀?」

「你方我唔知你咩, 你根本唔會用, 你份人就係咁, 話就話有契約, 但白千雪如果有自己意見你都一定唔會用契約去強逼佢架啦。」

「我..我當然啦, 自由意志呀。」

「哼, 唔怪得你肯用契約既話點會3年都食唔到...不過..咁先係你。」

「你up咩..」

「無野啦! 做野啦!」

又是她先開始話題的!

終於分析工作完成, 梅會長的部署我們有信心已經知了個七七八八, 只要不出甚麼亂子的話救出大家姐不會是甚麼難題, 但是計劃是不會順利進行, 這是我多年的經驗。

比方說我沒想過會長會直接開了個群組把我們都加進去。

[ 人柱活祭- 血月魔殿西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