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這時,我才想起,是他轉介我過來的。
 
「其實佢介紹你嗰封信,雖然上半部分係咁踩你,但最後有幾句話係讚你。」明月姐說,「佢話你只係未搵到方向,只要你搵到方向,眼前既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甚至,會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原來他是這樣想我的。
 
「我地都係唔好講佢。」我說,雙手抓合,「你會唔會藉由其他人既相,嘗試回到過去,去搵佩盈?」
 
即使沒有佩盈的照片,她還有其他人的照片啊,不然明月姐怎樣旅行?
 




例如鄭健的照片。
 
如果她可以去找鄭健,就等於去找佩盈啊。
 
「哩樣唔係你可以干涉既事。」明月姐冷冷道,「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我打聽到消息會話比你知。」
 
「最後一條問題。」她說。
 
「以上你所有既回答之中,有幾多成係真話?」我問。
 




家姐聽到我的問題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而我知道明月姐說的話常常都是錯的。
 
包括地震的時候,說我去救鄭健就會一齊死,結果我們都沒有死。
 
她的話,就像是一種測試,試我的反應。
 
明月姐禁不住笑意,揚起嘴角。
 
「九成。」她說。
 




那我就放心了。佩盈一定不是容易死的人,佩盈會早死什麼的,都是胡說。
 
「咁我地仲有野要做,走先喇。」我說,退開椅子。
 
家姐跟著退開椅子。
 
「番薯店開張嗰日,洗唔洗我送個花籃,賀一賀你?」明月姐提出。
 
「無任歡迎。」我微笑回答。
 
離開602室,遠離六樓,遠離工廈,遠到離開市區……
 
在一個農場之中,林小姐拿出一條蒸熟的番薯。
 
「試下哩種番薯,係基因改造番薯,種植周期短,又大又甜。」她說,「如果你覺得好食,我地可以試下種植。」




 
「咩咩咩咩咩。」身後有羊叫。
 
在一個批發市場中,我找到在黑白世界賣過的雞蛋黃番薯。
 
「後生仔,要入貨?」黃老闆問,拿著一籃子番薯。
 
我摸著下巴,點了頭。
 
答應了林小姐,也買了雞蛋黃番薯。
 
「辛苦晒!」我說。
 
在家中,我雙手戴著厚手套,從焗爐中抽出一盤熱烘烘的番薯。
 




「大家黎試下。」我揚聲。
 
我每天都從焗爐中取出一盤番薯,然後讓家人試吃。
 
天氣漸漸轉冷,我由短袖衫變成長袖衫,由長袖衫變成外套。
 
由外套變成灰色羽絨服。
 
穿著灰色羽絨服的我,雙手戴上厚手套,從店中焗爐抽出新一批番薯。
 
「家姐,今次好似……」我忍不住興奮,把盤子放到保溫箱的玻璃面上。
 
在落著閘的店裡,我們在燈光下反覆試作。
 
番薯看上去表皮乾脆,沾著一點焦糖。




 
我把一條番薯,切分兩半,把一邊分給家姐。
 
番薯肉的香氣薰滿店鋪。
 
「快啲試下先。」何諾兒用紙巾隔熱,接過半條番薯。
 
我們小心地咬下,表情馬上發生變化。
 
「好好食。」我們半掩著嘴,都洋溢著幸福。
 
一台復古收音機播放著:
 
「天文台預測一股冷鋒將於今晚抵達,預測明早氣溫會降至十四度,市民外出時請準備足夠禦寒衣物。」
 




我看著收音機後面的灰色牆壁,有一塊深灰木牌刻著八字標語。
 
——遠路在前,溫暖在此。
 
「唔繼續食?」家姐問。
 
我拿起番薯,馬上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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