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警局後,我一個人喺街上沉思。

事情真係有咁啱得咁啱。

嗰個委託我嘅中年男人,就係霍靜委託之中其中一個受害人。

肉體無徵狀嘅死亡,係非尋常嘅事。

就算係使用法術奪人性命,點都會對肉體造成傷害。





就好似魅魔吸取Heidi生命力令Heidi精神萎靡,花妖盆栽吸取張伯生命付令張伯昏迷不醒。

呢個情況,只有意識或者靈魂死亡。

生物由肉體、靈魂同精神組成——肉體係物質嘅呈現,靈魂係能量嘅呈現,精神係意識嘅呈現。

然而西方秘教,例如猶太教卡巴拉同柏拉圖主義認為物質係處於最下層,靈魂處於中層,精神處於上層,而只有精神境界嘅生命先可以接觸到「神」。

用返科學嘅弦理論講,就係愈高維度嘅空間,就愈唔需要物質同能量,即係肉體同靈魂。





但僅限於我哋所唔認知嘅高維度空間。

喺我哋身處嘅現實,失去肉體就會「死亡」,失去靈魂就會無法以能量形式呈現。

而無論何時何處,失去精神意味生命終結。

永不超生。

俾霍靜咁搞一搞,而家已經天都黑晒。





我靜靜地行返屋企,沿路途經平時去開間café,順便去買杯咖啡。

最後我接受咗霍靜嘅委託,當然我有同佢講明條件。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呢單嘢,包括你同事,呢個委託就正式終止。」

「放心,我半粒字都唔會講出去!」

「仲有目前為止資料太少,我無辦法主動去將兇手搵出嚟,只可以繼續睇情況,你唔好期望聽日我就幫你完成委託。」

「無問題。」

事隔一個月,終於有件大單嘢要搞。

不過今次好彩,隔籬再無個礙手礙腳嘅女人喺度阻頭阻勢。





耳根總算恢復清靜。

我行入café,準備買咖啡時,身後忽然傳嚟一把刺耳嘅叫聲——

「師父!」

我差啲揸唔實手上嘅錢。

叫法咁熟口面嘅。

唔會咁啱得咁橋,次次都喺度撞到佢掛。

師父師父,水喉師父咩!





但係,把聲好似真係有啲熟……

「喂!」

突然有隻手拍落我後腦枕,大腦頓時受到衝擊。

「屌……邊撚個呀!」

「登登登登,就係我喇!」白寧攤開雙手,表情浮誇咁講。

「哦,原來係你。」

「點解今次師父好似唔係好驚訝咁嘅?」白寧唔知點解有啲失落。

「已經慣咗。」





我畀完錢之後,行去白寧面前問:「你做咩又喺度?你唔會又係特登嚟搵我呢啲咁弱智嘅理由嘛?」

「唔係呀,今次我真係咁啱經過。」白寧邊飲住手上杯嘢飲邊答,「不過諗起師父成日嚟呢度,於是就好自然入咗嚟買咖啡。」

「但你手上嗰杯係抹茶嚟。」

「因為咖啡太苦啦。」

「小朋友。」

見到白寧,忽然醒起一件事。

「無見你成個月,我以為你決定放棄做驅魔師。」





「唔係呀,其實係……我最近有啲嘢忙。」

「原來蠢材都有嘢忙,比著平時你實三日唔埋兩日又嚟煩我。」

「喔?」白寧疑惑咗下,「雖然係有嘢忙,不過無搵師父最主要嘅原因唔係因為咁。」

「咁因為點?」

「因為……」

白寧一臉尷尬撓頭。

「電話跌咗落屎坑,壞咗。」

「……無咩事我返出去先。」

「等陣啊師父!」

一打開門,忽然有陣寒風吹過。

唔講都唔記得,原來而家已經冬天,一到夜晚就會愈嚟愈凍。

「哇!好凍啊……!」

而呢個傻妹永遠都係牛仔道袍加牛仔短褲。

我記得每逢天氣轉涼,若兒總會出嚟提我著多啲衫。

有時我自己一個打邊爐,佢就會變成白煙出嚟同邊爐嘅蒸氣融為一體,據若兒所講呢種叫做鬼式搞笑。

雖然一啲都唔好笑。

咕嚕——

諗到呢度,忽然感到肚餓,俾霍靜搞咗成日仲未食晚餐。

「喂,傻妹,我啱啱諗到樣嘢。」

「咩……咩啊?」早就縮埋一舊嘅白寧震住咁問。

「你想唔想真正學習點做一個驅魔師?」

「嗯……?是壺尼中魚行首禾為逃拉?」白寧已經凍到口齒不清。

「我肚餓,上嚟同我打邊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