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所知,影視業呢行有唔少人會為咗搏出位而做出一啲唔應該做嘅事,結果惹鬼上身。

「無,我哋從來唔觸犯呢啲嘢,但有時為咗效果逼真,可能都會做啲比較踩界嘅事,例如直接喺死人嘅地方拍shot,或者扮做一啲召鬼儀式,所以先要咁拜神信佛……」

Derek講講下,忽然靈機一觸。

「如果……誤闖山墳,仲唔小心踢跌咗香爐,算唔算係唔尊敬死人?」Derek睜大雙眼,好認真咁望住我。

「你試下食食下飯俾人踢跌個飯碗落地下會點樣?」





「依家諗返起,我拍呢個shot好似係個半月前嘅事……唔通我係咁發噩夢嘅原因就係因為咁?」

「當時嘅情景係點?」

「嗰陣我哋上到山,諗住搵個陰暗啲嘅位拍shot,但因為太暗,條路又唔清晰,我哋唔小心闖咗去人哋個山墳。就喺嗰陣,我條team其中一個人唔小心踢跌咗個香爐。」

Derek邊苦惱回想,邊講述事情。

「我有即刻幫手執返個香爐,因為踢到嗰個人係肥仔,香爐俾佢一腳踢爆咗。」





「你就由得人哋個飯碗咁樣爛咗?」

「大佬嗰陣又黑,又拎住咁多器材,又趕住嗱嗱臨拍埋場戲走人,邊有理咁多呀……」Derek突然拍檯,「係喎!踢嗰個人都唔係我,點解係我舐嘢?」

「你last touch梗係你出界啦,你無打過籃球咩?」

「有無搞錯!嗰個死肥仔!」Derek又懊惱咁拍咗下檯。

其實講道理唔應該係Derek舐嘢,但我忍唔住想寸佢兩句。





「咁我依家應該點做好?我俾個噩夢搞到日日瞓唔好,連拍戲都無精神拍。」

「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去買返個香爐畀人,講返聲對唔住,咁就應該無事。」

「你唔係驅魔師咩?唔可以直接消滅隻鬼?」

「依家你得罪人,仲要我消滅返人轉頭,你真無人性。如果你係信佛,就要知積陰德呢個道理。」

我係驅魔師,但唔係獵鬼人。

如非必要情況,我係唔會隨意消滅對方。

當然如果對方係怨靈,而且非常具危險性嘅話,就另一種講法。

經我說服之後,我哋陪同Derek去五金舖買返個香爐,我仲千叮萬囑佢一定要買個最靚最貴嘅香爐。





「就算唔係佢本身個香爐,人哋見你個香爐咁靚,咩氣都消晒啦。」

「師父呀,你使唔使買返個?」白寧拎住個鑲金嘅香爐喺我面前揚嚟揚去。

「死開,買嚟拜你呀?」

買完之後,我哋就去返事發現場,即係當晚Derek拍戲嗰座山。

「應該喺呢度啦,我好記得呢個位。」Derek指住前面俾雜草遮住嘅小路。

我哋沿住小路行入去,無幾耐就行到一個凹位。

凹位正正係山墳所在之處,地下仲有幾塊香爐嘅碎片。





Derek戴住手套,小心翼翼咁將碎片放落膠袋,然後將新嘅香爐放喺山墳前,再點燃三支煙。

「對唔住,有怪莫怪,大人不記小人過……」

Derek跪喺山墳面前重覆咗三次,然後企返起身問我:「咁樣得未?」

「嗯。」

對方並非強大嘅怨靈,只係一道微弱嘅亡魂,連身為人嘅形態都無,可見能量非常微弱。

既然無演化成怨靈,對方至少仍保有理性,會聽人講嘢。

就算點樣俾人踢爛飯兜,而家咁樣咩氣都消晒啦掛。

臨走之前,白寧仲扯一扯我衣角,指住山墳話:「啱啱佢講咗嘢,但唔知講咩。」





「係咩?」

我並無聽到嗰句話,特製隱形眼鏡只有觀察靈體嘅作用,我依然唔會聽到鬼魂講嘢。

之前喺醫院聽得明亡魂講嘢嘅原因係因為我為咗讀取佢哋嘅話而學過睇唇語,而陳伯係怨靈,同肉眼可見原理一樣,怨靈嘅能量強大到可以引起物理現象,透過空氣振動進行發音。

好多時我哋睇鬼片,啲鬼同惡魔嘅聲音都會四方八面傳嚟,感覺好似好恐怖咁,其實係咁樣一回事。

今次好輕鬆就完成呢單委託,算係不幸之中嘅大幸。

如果唔係咁易搵出原兇,呢單委託可能就會變到非常難搞。

落咗山,臨走之前,我叮囑Derek:「你呢幾晚睇下有無發噩夢,如果無嘅話我先會當係完成委託。」





「好,好!麻煩你呀,你搞得掂,下次請你去飲!我做嘢嗰邊大把女舐我鞋底,帶你識下啲女又點話!」

我無回答佢。

對我嚟講,真正愛嘅女人只有一個人,除此之外我並無感覺。

Derek走咗之後,剩返我同白寧兩個人。

「師父呀,咁樣就完成咗呢單委託㗎喇?」

「如果佢無向我講大話嘅話,咁就應該係……屌,點解我會應咗你?我先唔係你師父。」

「但你已經收咗我秩弟,帶我一齊去接委託啦?」

「係你死纏難打,仲難纏過臍帶,我先迫於無奈帶埋你過嚟。」

趕走白寧之後,今日告一段落。

如無意外,呢排應該暫時唔會有委託住。

但第二日,我收到Derek嘅電話。

「喂!你唔係話買返個香爐,講句sorry就OK啦咩?」

「發生咩事?」

「尋晚發夢,我又遇到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