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路》: 01

不知甚麼時候，就發現多了兩個人跟在我的身後。

「你要去那裡？」其中一名問我問題的少女雖然比較高，但從她問話的語氣以及動作來看，她真實年齡應該不會超過十二歲－－當然，那也比我大少許。

「向前走啊，」雖然很想知道這兩個人是從那裡鑽出來的，但我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你看，這裡不正是只有一條路嗎？」

「可是，這並不代表你需要向前走啊。」少女撇了撇嘴，似乎不滿意我所給出的答案，「如果那條路是通往火山口的，難道你也會為了向前而跳下去？」

甚麼怪人啊，我厭煩地想著，「這條路不會通往火山口，而我們也必須到達那個頂點去。」我指了指山頭，那個我從出生起就一直憧憬著的終點，那每一個人都憧憬著的終點，「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





「我們所有人？也就是說，不只你一個人會這樣嗎？」少女略微驚訝的道，「我還以為，精神病院的保安應該會更加嚴密才對。」

「如果你想找碴的話，請直接找最前線的人。」我煩躁地說道，「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到這裡我亦不禁有點氣餒，因為我可是走在最後頭的其中一人。

「哦，那就算了吧。」她回答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於是，我們三人就這樣一直的往上走著。

「這座山還真高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會把整個天空都覆蓋住的山。」那少女又說話了，「還好你帶著火把，不然真的連一步路也走不了。」說罷，差點被路旁的石頭絆倒。





「只要爬到路程的中端，就可以看到些微的光茫了。」我見附近沒有人，也就只能和她說話起來，「過去那些已經到達中端的人，都是這樣跟我說的。」

「聽你這樣說，難道那些到達中端的人已經算是非常厲害的嗎？」少女問道，「要爬完這座山，到底得花上多少時間啊？」聽到這裡，我開始覺得奇怪起來。

最初，我還以為那少女是為了取樂，才不斷問我這些和常識沒有分別的問題，但隨著她不斷問下去，我就愈來愈否定自己的看法了－－可能，她不是為了開玩笑才問的，而是她真的不知道。

「……你們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甚麼也不知道？」為了確保少女不會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裝傻，我決定問向女孩身邊的另一人，那名身材嬌小的女孩雖然看起來年紀比那少女還要小，但應該會比較成熟－－至少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天真爛漫的人是了。

「我們是從外頭來，所以對這裡的事物還不熟悉，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去問這些奇怪的問題的。」那女孩淡淡的道，絲毫表現不出像她這樣年齡應該具有的稚氣，你們是交換了身體還是甚麼了？





「外頭？」但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說甚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奇怪的詞彙。

「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畢竟我們都一起走這樣久了。」女孩一口氣打斷我們的話題，「我叫做伊莉莎，這個人叫做程筱，是我的……呃，母親？」

「你應該用姐姐，伊莉莎。」那個叫程筱的女孩沒好氣的道。「母親這個詞，無論從那方面看來都會惹人誤會啊。」

「叫姐姐的話，不是更令人覺得誤會嗎？」伊莉莎挺直身體得意地道，「明明長得比我還小，卻是我的姐姐。」

「你應該慶幸，當你姐姐的人的脾氣好到連自己也覺得奇怪。」程筱搖頭，並轉過來跟我道，「我們能跟在你的身後嗎？因為某些原因，我們需要停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可是這裡看來連個房子都沒有，所以想請你能帶我們到最近的村落去。」

又來了，一連拋出了數個新穎的詞彙，「村落」、「房子」、「母親」、「姐姐」，這些東西不僅意思不明，就連讀音也是第一回聽說，難道這是最近才流行起來的用語嗎？

「……總之，只是跟著我的身後就行了吧？那當然沒有問題。」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是個站在潮流尖端的人，我決定不去問她們那些字的意思，「那我們出發吧。」

兩人見我同意，也就默默的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