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最高的地方為七樓--至少我在這裡讀了六年,也是這樣認為的。

計算六年,我應該也上去七樓超過一百次了,但我從來沒有看過繼續上去的路,也就是說,到八樓去的樓梯。

即使任何一條樓梯,也找不到上八樓的路來。

「你也說過,這藍圖是舊時的版本吧?」我道,「會不會後來這個方案就被推翻了,然後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了?」

「也有可能,但你看看這個。」阿源指了指七樓的一個位置,「我知道你會懷疑,是因為三條樓梯最高也只能到七樓而已,不過,這裡還有一條路。」





我看向阿源指著的那一點,那裡所指的,是七的樓盡頭,據校方所說,一間被稱為「雜物房」,這種毫不起眼的名字的地方。

「根據平面圖所示,雜物房那裡就有一條通往八樓的樓梯。」阿源道,「即使是我,也從來沒有到過那個地方去,所以,我們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八樓是不存在的--更何況,你不記得七樓是沒有天台的嗎?」

「的確,我們學校不知為甚麼,即使到最高那層,也看不到天空。」我道,「七樓和其他地方一樣,都是有頂,而不是露天的,我也不太清楚為甚麼會這樣……」

「很有可能,就是它有八樓的緣故。」阿源說,「問題是,這平面圖上並沒有列出八樓的模樣……只是指出在七樓有一條到八樓的路而已,我們也許可以找天去看看。」

「現在那些老師都躲在五樓那邊,而五樓以上的地方都是他們的。」我把難處說了出來,「這比潛進一樓的操場還更具挑戰性啊。」





「所以,我也只是把這件可以做的事說出來一遍而已。」阿源道,「事實上,我想你們留意的。還不止這一件事。」

「還有甚麼?」我問道,「看看這個學校的構造,你不覺得,和其他學校相比,它好像有點奇怪的地方的嗎?」阿源道。

「老實說,我當這個職位數年了,之前也到過不同的學校,自己也當過中學生,也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學校。」

「到底是甚麼?」我有些厭煩了,怎麼所有人都是用著這副愛說不說的口吻來跟別人說話的?

「試想像一下。」阿源說著這句的同時,眼角同時掃向了潘菁妍,「如果這個地方,發生了火警的話。」





我留意到,當潘菁妍聽到這話的時候,全身都顫動了一下。

這間學校的建築特點,就是無論如何,離開的路只有一條,而且還異常的狹窄。

最初來到學校的第一天,我還以為是自己走進了後門,但後來才發現,這學校的入口就只有一個。

「你看看這間學校的構造圖,要疏散起來,恐怕會引起大量的擠塞,花上一倍的時間才能離開這個地方。」阿源道。

「即使沒有擠塞,你看看這裡,能出去的地方就只有大門一個位置而已,所以,如果真的發生了,必須疏散學生不可的災難的話……」

「可是,後來維修的時候,現在我們的學校也有部份地方改變了。」我指了指其中一個位置道,「例如,這個地方也比以前來得寬闊得多。」

「這肯定是因為政府干涉,才使他必須這樣做的--但是,作為問題核心的出口,還是只有一個。」阿源道,「真的,如果發生了甚麼事情,而令大量學生死亡的話,這間學校的構造,必須負上最大的責任。」

「我聽說過,這家學校的設計……校長亦有份參與在內。」我喃喃的道,「白霧出現的那一天,他並不在這裡。」





「哼哼,好小子,我才說到這裡,你竟然就想到這樣多的東西。」阿源道,「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特點--要不是我找回學校的舊構造圖,也不會想到這一點來。」

「你又想想,上一次裝潢以後,學校的地板和牆壁,都不知為何,全部更換了新的材質。」阿源道,「你對那種材質,有甚麼感覺?」

「它給我一種……很寬闊的感覺?」我嘗試回想起那種的感受,然後道。

「沒錯,就是很寬闊的感覺。」阿源道,「明明地板牆壁也沒有甚麼必須更換的地方,但突然之間全部更換了,換成了你所說的,給人一種有寬闊感覺的材質。」

「等等,我們走得太遠了。」我舉手制止阿源的無限聯想,「的確學校只有一道大門的事是真的,但也未必代表,接下來的那些事全都和大門有關。」

「你也說了,未必啊。」阿源狡黠的笑著,「也就是說,有可能全部也和這件事有關。」

說到這裡,突然門外傳來拍門聲。





「我們是老師,是來找一個人的。」外頭傳來一名成年男人的聲音,「她斬傷我們其中兩位老師,並逃到這裡來--你們是校工對吧?如果在的就快點開門。」

如果我們開門的話,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他們同時就遇到三位通緝犯了。

一位傷人,兩位殺人。

我看向潘菁妍,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向著我搖頭。

「雖然你不斷想殺我這一點是很可怕--但在恢復你的記憶,搞清楚你為甚麼要這樣做以前,我不會把你交到任何人手上。」我道,「看來我們要想個躲藏的方法了--阿源?」

「你一來,就發生了如此麻煩的事情。」阿源苦笑道,「這裡就只有一道門而已,我們無處可逃,亦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