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得我們嗎,波叔?」妹妹指著我道,「這個就是在圖書館大吼大叫的那一位啊。」

「哦,我想起來了,阿源說你們要留在這裡的,原來你們也是其中一份子啊。」波叔恍然大悟,「記得不要在我們這邊大叫啊,不然的話把那些老師吸引到這裡來就不好了。」

為甚麼要記到現在?我不禁頭痛起來。

「波叔,這裡只有你一個住嗎?還是有其他的人?」妹妹開始搜集起情報來,畢竟找個人問總是比自己去找快得多的,「幾乎所有的校工都住在這裡,即使是以前沒有住在這裡的校工,也被我們收留了。」波叔回答,

「不過現在是早上,所以那些人都回到學校那邊搶掠資源了……唉。」波叔慚愧的道,「我再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這間學校工作了這樣多年,到最後竟然還要和學生對抗啊。」





「這也是無可奈可的事。」我想不到該怎樣安慰他,或者是我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

「你們就這樣走出外……好像有點危險啊,你知道,學校那邊的人都已經瘋了。」波叔說罷,叫我們到他的房間去。

「家裡還有點旁身武器,至少比你們現在握著的更有威懾力。」波叔說罷,就開始往著遠離樓梯的另一處走去,「你們到那邊拿兩件吧。」

我們最初以為波叔只是在開玩笑,但怎樣也沒想到,他真的把我們帶到他的家裡頭去了。

走到最盡頭的那個房間,波叔取出鎖匙把門打開,然後走進去,「在這裡等甚麼?快進來啊。」波叔回頭跟我們說道。





我和妹妹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也跟著走進去。

波叔的房間比我們現在身處的機房大上一點,不過也僅僅是四步之內就能從一端走到另一端的房間而已,最深刻的,是那個所有事物都整整齊齊,非常乾淨的環境,由此也可以看出波叔的本行。

「你們隨便坐,我到裡頭把東西拿給你們。」波叔說罷,就走進了廚房內,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著。

我和妹妹正坐在一張長木椅上,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張茶几,再前面是一部電視。

「不如我們打開電視,看看今天有甚麼新聞?」我向妹妹提議道,妹妹完全沒有理會我。





然後,波叔就回來了。

拿著兩柄一大一小的長棒,波叔兩手把它們放到桌面上,的確,單從它們所造成的聲響上來看,這東西的確比我們現在所握著的有威懾力許多。

要描述的話,這兩根長棒的造型像是我們平常看到的那種棒球棒的樣子,不過這個是用鐵造的。

「我曾用這東西,在後山打死過一頭野豬!」波叔指著那個大的長棒道,「你看上面的血跡,就是我當年從那豬上打出來的!」

「這裡竟然還有野豬?」我驚道,「現在如果我們走回後山去,是不是還有可能碰到一兩隻?」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不建議你們這樣做。」波叔道,「後山那邊很容易迷路的,雖然是學校範圍,但如非必要,我們都不會去那裡……那邊一入黑,不知為何就有種陰森的感覺。」

「一……二……三……喝!」妹妹雙手拿著長棒,在數到三以後發力一口氣就把它拿了起來,「咦,看起來也沒有想像中的重啊?」

「當然了,但揮下去可是棒棒到肉的!」波叔得意的道,拍拍自己的心口道,「相信我!」





「謝謝你,波叔。」我道,不知道該怎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通常,一到了某種極端的環境下,人就會展露出其真本性來,周圍的人,都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指,以為我會害你們?」波叔說話以後,大笑四聲。

「的確,在某種不得不變得醜惡的情況下,即使再善良的人,為了自保也會變得殘酷起來。」波叔說。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平常在現實社會所做的,就全都是他虛偽的表現啊,事實上,所有人都是基於某種環境,就像是現在的情況,才強迫他做出某種行為的,沒有所謂真不真假不假的。」

「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一面倒的,存在惡的同時,也自然存在善--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在把我們送到房間以後,我和妹妹再一次感謝了波叔。

「沒關係,要是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別把那根大的鐵棒弄壞就行了,那可是我值得記念,引以自豪的東西啊。」波叔又大笑起來,並伸出雙手摸了摸我們的頭,「小心一點。」





「哦。」我點點頭,有點感動的,然後就和妹妹一起離開了房間,再一次往著樓梯走去,亦聽到了波叔關上門的聲音。

「我在最初,也以為他是盤算著甚麼,才把我們叫到那個房間裡去的。」妹妹老實的道,「……看來我們都變了啊。」

「變的只是這個環境而已。」我安慰妹妹道,「我們……只要回到現實世界去,就不會再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