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不得立刻回學校翻牆進內。

「你放咗喺我locker到?」

「唉,你真係好遲鈍。」

「我都覺得奇怪,你做咩咁囉唆日日叫我執locker...我點知喎!」

「叫得你執緊係有原因啦,傻仔。」





「好啦好啦,我星期一等學校開門返去執locker。」

「係先好講啊你,哈哈。」

「我應承你,一定會!」

辦得到的叫承諾,辦不到的只是謊言。

我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在人生為數不多的謊言之中,最無奈的大概就是對他撒的謊,那麼不情不願。





「咁乖,請你食多幾條薯條啦。」他把餐盤推到我面前,好像只有我一直在吃。

「喂啊你唔食嘅!想肥死我咩!」

「你鍾意食嘛,食多啲啦。」

「唔制啊,你快啲食,食咁多我喉嚨痛添啊。」

他想了一想,他的手終於動起來,機械式地吃着薯條。我輕輕一笑,他向我吐吐舌,繼續吃。





最後,麥當勞裡只剩下我們。

他問我未來的他是怎樣的,我說都是老樣子啊;他問我未來的我們是怎樣的,我說都是老樣子啊;他問我未來的我是怎樣的,我說當然變美了。

「一聽就知道你敷衍緊我啦,老吹。」

「咩啊,咁我真係靚咗,你真係都係咁嘅樣喎。」

「所以咪話你吹水囉,有咩可能你會變靚。」

「咁本來就好靚都唔代表無再靚啲嘅空間嘅~」

聽罷他瞪大雙眼看着我,靜默幾秒,又相視而笑。

「唯一可以肯定嘅係你自大咗好多,哈哈。」





歡笑過後,他還是認真地問起我將來的事。

會很好奇吧?自他知道我是穿越而來後,我們再沒有認真談及這個話題,也許是太沉重了。麥當勞裡只剩下空桌,播放着陳奕迅的某一首歌,營造了一個能讓我們好好對話的環境。

「所以,將來嘅我係點,我哋仲有冇聯絡啊?」

「你啊,喺大學好受歡迎㗎。」

「咁我咪媾死女?哈哈。」

「你就想,你有女朋友㗎。」

「真係㗎?邊個嚟?」





「唔話你知。」

「你唔講我遲啲都會識到,哈哈。」

「喂啊!」我知道他在開玩笑,卻還是禁不住有一點生氣。

「講笑啫,你所知道嘅將來應該唔會再發生啦?」

「唔知㗎,我又未返去,點知有幾多嘢改變咗。」

「咁我同嗰個女朋友,係咪拍咗好耐拖?你同資逸拍先定我哋拍先?」

被他一問,突然不知從何說起。如果他知道那個人就是Paula,會很驚訝嗎?我陷入沉思,直到他再叫我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啫係點?諗咁耐。」





「都...差...差唔多啦...」

「hang晒機咁喎,算啦,唔問你喇。不過我硬係覺得,我而家已經識呢個人。」

「...你當自己神探咩?將來要自己經歷㗎嘛,我講晒出嚟就無驚喜啦,對於你嚟講,變成點都會係未知。不過如果你問我有咩歌好聽,我就唔介意唱比你聽住先嘅,哈哈。」

「好有道理喎,好啦,我即管期待一下,希望我嘅將來仍然有你。」

「講呢啲...」

他壞壞一笑。

「正所謂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





我白他一眼。

「咁你就唱一首將來嘅歌比我聽啦。」他再幽幽的說。

好像回到最初,巴士上,為他唱一首歌,是一封寄給他未來的信。

「中一嗰年我哋有櫻花樹下,十年後會有一首續集。

你想唔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