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 鏡頭3
是一條走廊。我踏著殘破且佈滿泥濘的軍靴,「咯咯」聲的走在木地板上,拖著身體在走廊上,四周窺視著。走廊的兩旁是一道道鐵門,上方有一扇小窗,看進去只見一排排的床,和地上的一堆厚綿被。
走廊的盡頭是沒有門的,只是一面牆壁,上面的一塊黑板寫著不同的姓名:張澤承、約瑟夫麥佳亞、荷西芬拿……「是來自不同國家的人呢……是軍人嗎?」我掃視著黑板上的名字。旁邊另一塊黑板是連接在名字旁邊,上面寫的大多數是中文字,我嘗試用著有限的中文知識閱讀著。2048年5月3日 英國皇家海軍少將 支氣管灼傷
2048年5月4日 自由軍團陸軍下士 截肢需要
2048年5月4日 自由軍團海防中將 肺部積水
……「原來這裏是軍事醫院啊……但為甚麼會沒有人呢……」說畢,走廊中不知哪裡有一扇門突然打開了,嚇得我整個倒在地上。「碰」的一聲,門就被打開了,似著拐杖打在地上的聲音慢慢向我靠近,還有鞋底在地板上磨擦「唰唰」前進的聲音……
「是誰呢……」一名老人漸漸從暗光中步近,距離我不足數十步,微微弓著身子,穿著佈滿「時代黃色」的軍服,臂上挷著代表著醫療兵的紅十字臂章。「有甚麼要幫忙的?」他用沙啞的聲線問道。
「啊……我想我受傷了。」
「來這邊吧。」說罷,就帶我到一間病房裏,拿出醫療用具,替我處理傷口。
「你入伍多久了?」老醫官問。
「如果從入軍校開始的話,大概有3年了,2045年6月一班的。」
「嗯……甚麼部隊的?」
「我不是自由軍團的士兵,是僱傭兵,鷹徽隊特別組的。」
「為甚麼不從自己國家的軍隊?」老醫官拿出酒精抹在我傷口上。
「我不想跟那些沒有戰鬥心志的人在同一個戰場上戰鬥,他們只會拖累我。」
「嗯……」老醫官微微笑了一下,「在這裏啊,沒有甚麼拖不拖累的,只有戰爭拖累我們。」
「此話何解?」酒精把我的傷口弄得痛楚非常。
「你還沒當兵前是幹甚麼的?」老醫官問。
「我當攝影師的,長官。」
「很好呀。」「是一份好職業呢,在當時而言。」老醫官在醫療箱中拿出一卷紗布,「為甚麼會去當兵了?」
「……」我一時三刻想不起來了。
「沒緊要,我只是問問而已。」「你知道這場戰爭是如何發生的嗎?」
「好像是……中國的對外投資失利,把責任推到那些國家身上,要求他們以領土作賠款,那些國家又不願意……一場大龍鳳後就爆發戰爭了,我這樣說對嗎?」
「不可以說你錯,只是中間還發生了很多事,你外來的所以不知道而已。」「包紥好了。」老醫官脫下橡膠手套。
「我可以在這留多一陣時間嗎?」「我跟部隊失散了。」
「無關係,想留想走悉隨專便,但我也不會久留,只會多留大約半個月左右就要走了,你想的話也可以跟我一起走。」
「好的。」
跟著老醫官走到地下室上的屋子,甚麼都沒有的情況下,老醫官只好返回地下室找食物,結果拿出了一大袋麵包。
當我準備大口咬下去時,老醫官喝止了我。
「住手!這些麵包不能這樣食的,我還在前線時就是有幾位新兵想也不想就大口咬下去,結果麵包食不了,牙還掉幾顆。」老醫官拿出一瓶水,把麵包浸到水裏幾秒左右,拿出來就遞給我。
「這樣才是嘛。」
我一口咬下去,雖然還有點硬,但未至於會把牙咬掉。
「你是沒有上過前線吧?」老醫官一邊食得津津有味的一邊問。
「是的,我的部隊只會負責做暗殺和偷襲行動,幾乎沒到過真正的戰場。」
「哈哈哈……果然呢,從一塊麵包就知道你甚麼底子了。」「你說自由兵團的人懦弱,你又從何得之呢?」
「我雖然是外地人,但在這裏有居住過還有身份證的 。戰爭醞釀的時候這裏的人跟本沒有意識到戰爭的到來,天天只顧在玩樂、工作、旅遊。到了獨派乘中國開戰推翻原政府掌政後推行全民徵兵,只有可憐的十之一去參軍。你說,這樣的軍隊還得了?」
老醫官把一張卡片放到我面前:姚大偉 56歲
醫療部隊一等兵 紅十字 32軍
入伍年份:2028年3月30日
「那一天,是黑暗、陰森的一天。」(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