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探頭一看,只見東華義莊的四周佈滿一片又一片的墓園,一個又一個的墓碑,感覺充滿陰氣,絕對不是一個晚上該會的地方。到底那群於高登討論區求救的生還者,為什麼會以這個地方作根據地?的士司機說:「架車正係可以行到過黎呢度咋,仲要行一條山路先會入到義莊。」看著車外整個缺乏陽氣的環境,以及的士司機所指著的那條通往義莊的叢林小徑,車上的七人(我、阿賢、阿均、阿怡、惡霸、小玲和的士司機)

不禁眉頭緊皺,心生畏忌。我們將物品整理好,各人手裡都攜上電話,作照明用途。我向眾人說:「咁行架啦喎?」眾人皆向我點點頭,車門便隨即打開。天啊,一踏出車外,才察覺到原來巴士裡頭是多麼的有安全感。

一陣青草味與不尋常的鮮花味迅速傳入鼻子中,詭譎得來又略帶熟悉,大概是因為每天放學送阿怡回家時經過「香港殯儀館」周邊的花舖散發出來,所以略帶熟悉吧。阿賢見我稍稍卻步,便走上來與我並肩同行,並說:「驚乜撚吖,有咩好驚姐,老子什麼鬼也不怕!哈哈哈!」

我心裡面想,你不知道這家義莊的歷史,當然不害怕!

而且我們即將走的這條叢林小徑,正正是世人所尊稱的「陰司路」啊!(每有屍首需入住借宿,此乃唯一的必經之路因而得名)步入小徑,我們這七人小隊按照在巴士上已經相議好隊形策略行走。





帶頭的是我跟阿賢,因為我們兩個均有殺傷力武器(我手上的菜刀以及阿賢在阿怡家裡拾的生果刀...),

接著是三名女生走在中間受著保護,後排則有的士司機與惡霸坐陣。可是,這條小徑實在太陰森恐怖了!比起不久前我跟阿賢所走的那條樓梯小徑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一想到這條路的盡頭有一群生還者正等著我們,便唯有硬著頭皮把這條路走完!小徑的兩邊有一兩戶人家居住,是用鐵皮搭成的小屋,夜裡這些小屋為西營盤這整個地方營造出迷離的氣氛。

突然間,屋內突然傳來「 嘭!嘭!嘭! 」的聲響,把我們嚇得停住了腳步。阿賢在旁邊輕聲說:「喂入面好似有人喎,會唔會係正常架?」我向他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以免驚動鐵皮屋內的人,不管他是正常與否。我跟阿賢手持武器,一步一步接近鐵皮屋。我們從門口窺探屋內,只見有一個禿了頭的老伯不斷用頭撞向牆壁撞擊。後面的阿均說:「我阿爸阿媽都係咁架...」正當我們打算小心翼翼地離開,繼續前往義莊時,最後排的惡霸突然大叫:「屌!我地究竟黎呢度做乜尻呀!」眼前的失常人突然停止了他的動作,轉身望向我們......為什麼你總是要壞大事!你才是究竟黎呢度做乜尻呢!我們恨不得你一直困在升降機裡!

糟了,那個老頭好像要過來了。





可是,老伯停頓了三秒左右,突然恢復「憾頭埋場」的動作,對我們好像不太感興趣。阿賢說:「行...行啦,快啲走人啦。」我們一行人繼續向不遠的目標進發。

於行走當中,我不猶然地想了想,到底為什麼有的失常人會靜止不動,有的不斷重覆動作,有的更會追上來襲擊我們...?若果是天然災害等的理由所致,他們不是應該有著一個統一性嗎?

靜止不動的應該全部人也一起靜止不動,具襲擊性的應該全部人也一樣具襲擊性!整件事情,總是有一種被控制的感覺...被控制......整件事情,應該是人為的。想著想著,很快我們便已經到了東華義莊的正門入口。到底裡面究竟有多少人會出來迎接我們?我內心望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