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以依種炸彈設計嘅複雜度,應該只有我有能力去拆,」隊長神色凝重,「我相信佢哋已經喺長沙灣佈置咗守衛,泳,你同我一齊去。」
 
我點頭,正合我意。
 
隊長看一看通往上層的樓梯,「再上一層就係量子電腦控制室,我哋冇理由喺呢度放棄,你哋兩隊人直接攻上去,輝,我而家將總指導嘅權力交畀你,青,你協助佢。」
 
「明白。」兩人同聲說。
 




隊長用手指點一下通訊器:「鍶,收到我傳畀你嘅錄影未?」
 
「收到。」
 
「麗閣邨嘅範圍係好大,我聽到影片入面好似有地鐵經過嘅聲音,你幫我查下……」
 
突然遠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與槍聲。
 
青拔槍,大喝:「佢哋嚟啦!take cover!」
 




在通往上層的樓梯口那邊,六至七名蜥蝪守衛拿著AK-47突擊步槍,向我們進行遠距離點射,阿俊小腿中槍,慘叫一聲。
 
隊長從後背箭筒拉出一支特別的黑箭,拉弓,嗖的一聲,利箭插中一名蜥蝪守衛的胸口,箭身的電子裝置亮起。
 
轟——箭身的電子裝置爆炸,同時把三名守衛炸倒,替大家解了圍。
 
「分頭行事!」隊長說罷就向下層跑,我緊隨其後。
 
藍電連閃,我與隊長迅速以星力解決了停機坪處八、九位敵人,向電引力飛船紫光處跑去。
 




我走了以後,星光層的戰鬥情況就由迦南記錄下來。
 
很不幸,她親眼目睹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悲劇……
 

 
子彈橫飛,樓梯的灰色金屬扶手閃出火花。
 
文輝持手槍帶頭,與眾同伴一起殺上二樓。
 
不知何時,阿青的左手食指處多了一枚黑戒指。
 

 
我睜開雙眼,在現實層面的飛船裡醒來。




 
身旁的隊長也醒了,我們同時拔掉後頸的金屬貼。
 
一旁的迦南與Arherb等人仍在沉睡狀態,生哥在一旁持槍戒備,守住他們的真身。
 
隊長看一看手錶,「得番35分鐘個炸彈就爆,我哋要盡快去到長沙灣。」
 
這時,鍶來訊:「隊長!我查到啦,根據我對影片背景聲音等資料嘅分析,個堆C4係位於麗閣邨麗葵樓地底200米一個廢棄的地鐵公司設施,睇嚟佢哋係想摧毀依棟住宅大樓同附近嘅商場……你哋可以喺隔離停車場嗰度落去。」
 
我心中的恐懼正在擴大。
 
麗葵樓8樓……是我舅父一家所住的地方。
 
我知道那邊還有幼稚園與酒樓,一旦爆炸造成的傷亡將會相當大。
 




「收到,你幫我call藍龍嘅支援,十分鐘後喺深水埗公園正北面匯合。」
 
我緊張地向隊長發問:「咁我哋要點去?照計而家我哋唔可以開動飛船?」
 
「跟我嚟。」
 
我跟隨隊長來到飛船後方的草地。
 
「除眼罩,收好支槍,」隊長為自己披上灰色斗篷,掩蓋箭筒,「我哋會用星際之力發動『瞬移』直接過去長沙灣,依個係星際鬥士嘅中階技法,每次只可以帶一個人瞬移,我而家提早傳授你方法,因為我有預感你好快就會用到……」
 
「靜落嚟,然後想像你心輪位置的星際之力,幻化成一個藍色的十六面體水晶,呢個水晶係你心輪位順時針旋轉…… 」
 
「深呼吸。」隊長用左手抓住我的手臂,然後用右手兩指點了自己的眉心輪一下。
 
嗖——




 
我感覺自己被強行扯進一個小黑洞裡,肉身不斷被扭曲擠壓,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叫出聲來——
 
嗖——
 
一晃眼,我與隊長就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公園裡。
 
「到咗喇,我知道第一次係會好唔舒服,你深呼吸冷靜下先,」隊長微笑,「呢個位置係我自己定落嚟嘅其中一個香港傳送點,用依種能力係要熟讀當地地圖,如果唔係,你瞬間移動鑽咗入一幅牆就會好麻煩……我諗你應該明我意思。」
 
我胸口悶悶的想作嘔,勉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與隊長急步前行,途經深水埗公園內的軍營紀念碑。
 




一路上,我已經簡單講解了關於我舅父的事,由於我的微型通訊裝置已經無法對外通訊,所以我問隊長借手機來用。
 
隊長掏出一部外形非常普通的手機——NOKIA 3310。
 
由於智能手機普及,現代大眾一般都已經不會再記住親人的電話號碼,但由於我跟舅父的關係很好,所以我是記得他的手機與住宅號碼。
 
我撥號,但等了很久也沒人接聽……可能是由於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
 
我焦急地說:「快啲聽電話啦……」
 
撥了三次,始終沒人接聽來電,我還打算叫他找個藉口叫鄰居先到別處避一避。
 
距離爆炸時間尚餘25分鐘,萬一炸彈趕不及拆掉……
 
 
在焦急的前進步伐裡,我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媽生前是在康文署做管理的工作,地點是荔枝角公園,我大舅父則是園裡的花王,已經在這行接近二十個年頭了。
 
我媽在公園上班,小時候的我間中會在園裡四處逛。
 
有一次,六歲的我頑皮地爬上一高處玩平衡木遊戲,大概三四米高吧,我舅父經過見到,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阿泳,你做咩擒到咁高呀!快啲返落嚟先啦!」頭髮半白的大舅父在地面抬起頭看我,緊張地說。
 
但我仍然笑嘻嘻的,在那石壆上左搖右擺地走著。
 
突然一個踏空,我整個人從高處掉下來,舅父立即跑過來接住我——他整個人跪在石屎地上,成功接住了我。
 
「哎呀!」但他的雙手重重撞在地上,而且似乎把腰閃到了。
 
我當堂吃了一驚,知錯了,從他懷中急切地問:「舅父舅父,你有冇事呀?你痛唔痛呀!?」
 
「冇咩……冇咩事……」舅父痛得表情扭曲。
 
「我、我、對唔住呀舅父……」
 
「……好彩你冇事咋!如果唔係,我都唔知點賠返個仔畀你阿媽!」
 

 
深夜,在我與兩名藍龍光戰士快要進入麗閣停車場的時候,我遙望著麗葵樓的方向。
 
我心裡躊躇——不如,我現在一個人先衝上去叫醒他?
 
……但我又怎能夠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團隊呢?
 
在胡思亂想之際,我看到一本書,一本平放在私家車車頭位置的書——
 
是作家天航的D02《蕭邦的刀,少女的微笑》。
 
腦中靈光一閃。
 
我記起了——這本書勾起了我腦海中的一段記憶。
 
我父親生前是位自然療法醫師,當年我是在他的診所裡看過阿青的背影!
 
D02是在07年12月的一個星期六出版的,還記得當日我在診所附近的書店買了後,就在診所裡閱讀,阿青是我父親的其中一個病人……我記得她當日下午離開時的身影。
 
而我父親是在08年1月的一個中午因為突發性心臟麻痺而死的,前一天在診所吃了她所送贈的handmade蛋糕。
 
診所的女助手也有吃,但她沒有事。
 
雖然警方在蛋糕的殘留物沒有發現任何毒性反應,但阿青這個人仍然相當可疑。
 
而迦南說對她有熟悉感……又是怎麼的一回事?
 
前方的藍龍同伴正在嘗試用開鎖工具打開一道生鏽的厚重鐵門。
 
隊長回首,發現了我停滯的身影,問:「做咩事?」
 
「隊長……我突然記起以往嘅一啲嘢,阿青佢以前同我爸爸接觸過,而佢好可能就係毒害我爸爸嘅兇手……我爸爸死嘅時候面部皮膚係微微泛藍咁,同之前個位藍龍同伴嘅情況係好類似……」
 
隊長神色凝重,「其實……我都有疑心過阿青就係臥底,所以我頭先將指揮權交咗畀文輝……」
 

 
星光層——
 
文輝半跪著,全神貫注地在一道緊閉鋼門的接口處安裝黏土狀的C4炸藥。
 
他的身後,是一個呈半圓的護衛陣式,六位光戰士警戒地東張西望——手持手槍的阿青、使用MPX-K衝鋒槍的阿德、使用Super 90半自動霰彈槍的Arherb……以及迦南小綠等人。
 
更外圍處,是遍地的蜥蜴守衛屍體,文件與玻璃碎片散滿一地。
 
這裏是控制大樓二樓,整個格局看起來像是個搞科研的地方,遍佈高科技玻璃片電腦與不知名的儀器,仍在運作中。
 
這個二樓分成上下兩層,上層是由單向的落地大玻璃包圍著,內裏的科研電腦人員可以看到出面的山景,但外面卻不能看進來,有著檔案室與茶水間等設施。
 
下層同樣是有著一堆電腦、放滿文件的桌子與儀器的科研空間,中間有一個完全封閉的小房間,是整棟大樓的核心——放置了用來控制亞洲區帷幕系統的量子電腦大型機組。
 
內裡長駐兩到三位頂級蜥蜴人電腦專家,平時是自由出入,但警號一響,鋼門就自動緊閉,擋開一切入侵者的強攻。
 
文輝小心翼翼的安裝C4的倒數計時裝置。
 
突然,阿德與小綠同時收到隊長的通訊,他壓低聲音說:「阿德,小綠,以下嘅內容我淨係同你哋兩個講,我懷疑阿青……係臥底,你哋而家即刻集中火力射傷佢右手,然後進行逮捕……」
 
話未說完,機警的阿青已經發現了「同伴」異樣的眼神。
 
正當阿德舉槍,猶疑是否應該射傷同伴之際,青左掌拍了一下大腿外側,微裝置啟動,左手戒指毒針彈出,極迅速地插在身旁阿德的咽喉,同時右手揚起,砰砰兩響,以Double tap的槍技射穿了小綠的防彈衣,小綠立即吐血倒地。
 
眾人驚愕。
 
槍聲再響,青以全身抽搐、眼神迷糊的阿德作人盾,擋開了文輝的連射,邊退邊反擊,射傷了正想舉槍的Arherb,然後冷漠地扔下阿德的屍體,以「跳躍力增幅」之技向後跳高,兩聲槍響,在半空中以Double tap射向文輝的防彈衣,他仰後倒地。
 
迦南震驚——她竟然能夠在跳躍中發動這槍技,這個女人……之前一直在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吧。
 
青在上層處平穩落地,以冰冷的眼神居高臨下看著眾人。
 
直升機接近的聲音——
 
三架黑鷹直升機接近大樓,內裡各有一隊蜥蝪人戰士,他們在天台降落,然後是,玻璃碎裂聲——
 
其中一隊蜥蝪戰士遊繩而下,破窗而進,五個人都是一身灰色作戰裝束,軍刀與MP5衝鋒槍。
 
其餘兩隊人迅速在樓梯處進來。
 
居高臨下的阿青與三隊蜥蝪戰士呈合圍之勢,五名仍然生存的光戰士似乎無路可逃。
 
 
(我哋16號繼續 )
 
文輝與小綠需要大家的心心令他們重新站起來戰鬥!
 
-能記起嗎?你真正的身份、你真正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