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場惡作劇，我開始同人免費擁抱: Chapter 19 世界的另一個看法

那晚，我和歐子瑜聊上了一個多小時，大部份時間都在聆聽她的感懷，直到清涼的晨風吹起，想不到聊著聊著天已漸藍；
 
她說，每個人在年少輕狂的時候都會說過一些戲言，可以實現想當年的所言是一件幸事。
 
她說，人生總要向前進，可以回到原點，但不能原地踏步。
 
話音剛落，她伸出了友誼之手，我知道以一位高傲的女生而言，這個舉動是意味著尊重和道謝，於是我不好意思的婉拒，就在我們握手的瞬間，閃過的片段，使我感受到有一股痛楚到牽扯了我的心坎；
 
她說，每個人都是後知後覺，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後來我明白到愛情和人生很多事情都是徒勞無功，在就像無花果的果實，不論種多少遍也好，總是見果不見花，縱使花曾開過亦不曾留意過，世道的安排往往叫人無奈。
 




我們靜默互望，她對我點了點頭再眨眼一笑，然後轉身道別離開。
 
那晚以後，我好像再沒有見過歐子瑜，而當晚的事情，我對基神也隻字不提。
 
以前我認為有些話很重要，因為我覺得有些話說出來就是一生一世，或者可以改寫一些事情，現在想一想，其實說不說也沒有什麼分別，因為有些事會變的，人的心態也會變，縱使過去有多精彩，硬寫續集的話只會浪費了曾經的精彩。
 
我深信，她和基神總有一天會再見面，只不過可能是一刻間的眼眸交錯，或者在茫茫人海中擦身而過；
 
感受著清晨吹過的風，心想又是一個無眠的晚上，由銅鑼灣回家稍作梳洗再回到銅鑼灣工作，在梳室裡一邊擦著沐浴露，一邊感受著暖水洗滌的感覺，這種感覺不但讓我感受到何為暖意，更令我感受到我還有活著的感覺。
 




每當我想起這樣下去的話，在不久的未來，我會失去了這些知覺和感覺。
 
當我梳洗過後，正值早上八時，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可是經理突然的來電令我產生有點討厭上班的感覺。
 
「喂！今日一點去跑馬地！你有個客話上唔到網，你去睇睇咩事！」
 
又來了！
 
「我轉頭whatsapp個地址畀你，個客唔喺香港，話有保姆應門。」
 




聽到保姆這兩個字，我頓時知曉了是該位麻煩得很的中女客戶。
 
「得啦，我一點鐘上去。」
 
外勤也好，總好比愣在街上玩著手機，另一邊被聖誕歌曲洗腦，至少有一陣子的耳根清淨。
 
從小巴下車的時候，看著小巴站令我想起了朱古力女孩曾經的等候，可是現在的我寧願她不在，因為只要她不在的話，我就沒有可能傷害她，畢竟她是和交換異能的唯一最佳的人選。
 
按下門鈴，依然是一位抱著貓咪的男生應門，而這次當我看著他手中抱著的貓咪，令我不其然想起那頭黑貓和謎之聲。
 
他粲然一笑的笑說，
 
「Hello！你係整上網？入嚟啦。」
 
當我走了進去的時候，我留意到這頭貓的視線也是盯著我不放，一向怕貓的我，更因為這種眼神而愈感不慣。




 
大概，這位年輕的保姆留意到我的渾身不自在，他耐性的對我解說，
 
「其實佢好乖唔算怕人，有啲貓見到唔熟嘅人會立即匿埋，佢望你係觀察緊你。」
 
「原來係咁。」
 
我一邊應付著他，一邊找出不能上網的問題，而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上網線被貓咬斷了，更換一條新的即可。
 
說實話，一般上門維修的背後大多是令人白眼的原因，主要是上網線斷了和鬆了，而這些客戶致電客戶服務時，客戶服務叫他們確認一下上網線有否鬆了和斷了，客戶一般都是連檢查也懶了，一口咬定是公司問題，結果引致這些令人白眼的情況。
 
不過作為香港的服務業一份子，我亦只好無奈地接受，畢竟香港人被劉德華「顧客永遠是對的」廣告洗腦太久荼毒太深。
 
「搞掂啦，你洗唔洗代屋主檢查一下上網？」
 




接著，這位保姆抱著這頭貓咪，走到客戶放置在客廳的電腦面前，把電腦開著了，再確認上網回復正常，然後再whatsapp給客戶。
 
「唔該晒呀師傅，個客話無問題，你可以坐一陣至走。」
 
說實話，他這份工作有點像打雜有點像管家又有點像家務助理，於是藉著時間還有餘，而且今天不太趕急，打聽一下他的工作內容。
 
「好呀，其實你係專注照顧隻貓？但都要兼顧個客一啲瑣碎野？」
 
「其實都係睇情況同埋睇個要求過唔過份，而且上門都係一般都係一個鐘，咁一個鐘以內嘅野幫得到咪幫，咁如果過鐘嘅，我地都會同個客講返。」
 
然後，我又留意到他抱著的貓咪打量著我。
 
「唔洗咁驚喎，呢隻貓好嗲人，係食藥嘅時候惡啲。」
 
「佢長時間都要食藥？」




 
「係呀，其實都好可憐，有時候做我呢份工，除咗講錢之外，覺得喺佢地有限嘅生命入面陪多佢一陣，都算有意義嘅。」
 
「你鍾意對貓？」
 
他笑著反問，
 
「難道師傅你鍾意對人？」
 
「我？」
 
話音剛落，我搖了搖頭，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言語，他接著說道，
 
「對人嘅工好累，一樣米養百樣人，而動物個世界簡單好多，鍾意同唔鍾意都會表達出嚟。」
 




一個灰曚曚了無生氣的早上，一位我沒有過問名字的男生，對我說了一個有關世界的另一種看法，卻令我恍然大悟。
 
他說，當人大了，變得複雜了，就會追求簡單；
 
人一出生本來是簡單，後來不知是誰教導了複雜和成熟等詞語，而成熟這回事本來不壞，但偏偏使人變得冷血和無情，因此被冠上成熟 = 冷血和無情。
 
到底是人因為成熟而變冷血和無情，還是因為人的冷血和無情使人誤會了成熟這個詞語？
 
我問，到底沒有感情可怕？還是有感情但要冷血和無情活著可怕？
 
我竟然可以問出這些問題！可能不是關鍵字吧？
 
他說，就像貓吧！你覺得他是冷酷無情，還是熱情間帶點貴氣？
 
他說，記得有人說過，地獄在人間，人間有天堂，問君何處去，但憑一念間。
 
他說，事情的看法只在於你的一念間，而我的一念間就是選擇對著動物的工作，寧願在合理的情況下逃避人性，總好比做一個虛偽的自己。
 
話音剛落，他抱在手中的貓咪竟然對我眨了眨眼。
 
有些事情就是奇幻和荒誕，記得基神對我說過何為電車軌理論，就是無論以何種道德理論去選擇都不對，結果有人提出最合乎人性和道德的選擇就是不作選擇，任由事情發生，因為這是一種命運，雖然我們凡人口中總說著命運，往往以悲劇居多。
 
有人說這是一種離地和廢話的答案，但到了這個時候，在我的立場而言竟然相當合適。
 
與其要傷害別人，有感情但要冷血和無情，更帶著內疚的活著，倒不如......沒有感情的存活過，至少我不用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