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一夕

我叫黃俊輝，是一名中六應屆文憑試考生。

 
對於這個世界所定立的規矩，什麼學生成績分數高才叫聰明、看見長輩要有禮對待，甚至乎我們都應該守交通規則。這是誰定下來的?我毫不在乎。 
我如常地前往學校的途中，看著這六年一樣的景色、事物和迎臉打來的春風花香。霎時覺得置身於古代的後花庭園，覺得這個畫面很有詩意。
 
我走進了一間老餅店，有把很熟悉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軍仔，你嚟咗喇。嗱，新鮮又熱辣辣嘅麵包拎住」老餅店老板邊走過來邊遞麵包。大家都稱呼這個老板叫雄哥，「雄哥，我唔係叫軍仔，叫輝仔呀。次次嚟你都叫錯嘅。」我一手接過用膠袋載著的麵包說著。
 
「唉，我唔識分你同你細佬喇，一樣樣」雄哥不耐煩的說。沒錯，我還有一個弟弟，我比他早十分鐘出生。「睇嚟我要剃光頭你先認到我」我笑著遞過零錢後便離開老餅店，繼續上學的旅途。我看見離上課的時間尚早，便坐在公園一旁的石級上吃剛剛買來的麵包。




當拿起麵包的一迅間感覺實在太熱，只好放回書包內等待小息再吃掉它。我望著天空上的白雲、遠方的山嶺、樹上葉子的擺動，感覺是多麼自由，這一刻我閉起雙眼，幻想自己回了古代，沒有電子儀器、沒有機動汽車、更沒有老板雄哥。我想著這些遙不可及之事，自己也想嘲笑一番。
 
當我睜開雙眼後，面前突然出現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伯伯。「喂阿伯，無啦啦企係人面前嚇鬼咩?」我既害怕又不忿地說著。但是老伯伯似乎聽不到我的說話，我便走上前想捉著老伯伯的手臂。但是我捉摸不到！是我眼花還是我消失了！？老伯伯突然擰轉頭望著我，這個距離離我的臉龐只有不足幾公分，我整個人被嚇得向後退幾步，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去……去……」老伯伯用他那把低沈而虛弱的聲音呼叫著。我被他的聲音嚇得臉青唇白，這一刻很想轉身往後奔跑，但是我的雙腳不受控制，像是麻痺了一樣。「你究竟想點呀?」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意圖平復情緒。「去……去……到……」
老伯伯停止了說話，緩慢地步行我的方向。我害怕得跪在地上，望向老伯伯才驚見他竟沒有眼珠。「我……同你應該……無仇架喎，你點解要……要搵我」我已經害怕得不能正常說話。老伯伯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經不敢在直視我眼前的一切。老伯伯發出淒慘的哭聲，「嗚嗚...... 嗚......」地低鳴。「你都係想搵替死鬼啫，係就快啲嚟，一了百了啦！」我沒有力氣的低語。老伯伯笑了兩聲後便消失在我眼前。我彷彿是重生了的感覺，我撐著自己的膝頭慢慢地站起來，終於放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地呼吸大地的空氣，我望著藍天白雲回復氣色，找回三魂七魄。我望著手錶看見時間寫著…… 
十秒
我立即背起書包並直奔學校方向。
 




九秒
我離開了公園範圍並看見一男子在跑步
 
八秒
我看見遠處的天橋有很多市民在趕班
 
七秒
我停下來，發現天橋實在太多人根本趕不及準時回校
 
六秒




我左顧右盼發現馬路的車輛不算多
 
五秒
我踏出腳並跑起來橫過這條馬路
 
四秒
我聽見汽車發出「呠、呠、呠!」聲

三秒
我把頭擰轉望向右方，發現一輛車駛至
 
二秒……一秒……
 
八時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