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大學嘅私家偵探: 5
既然千辛萬苦來了，難道一段錄音就能滿足我？
我當私家偵探，一來是為了錢，二來是追求刺激。
我盯著門鎖，內心狂蹦亂跳，幾乎進入亢奮狀態。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擅自扭開門鎖，警覺Matthew犯下彌天大錯。
乾柴烈火，真的會燒壞腦袋。
「哈，智障。」心中不禁嘲諷。
我強忍狂喜的情緒，一手握著門鎖，一手握著暖水壺。
木門緩緩推開，不發一點聲響，房內的二人居然沒有發現異樣。
眼前的狗男女在床上蠕動起來，不時發出浪蕩的聲音，可我不動聲色，將壺口默默對準二人。
「你哋今次斃啦。」我嘴角上揚。
捉姦在床，還真是第一次嘗試。
以往，我都只是拍攝牽手、擁抱、親吻等相片作證據。
這次卻是大有收穫，很痛快的收穫。
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盡收鏡頭裡。
這十來秒，是我偵探生涯中最刺激的時間。
然而，就在我要離開的瞬間，Matthew的女伴忽然轉過身來，瞥見木門打開了，立馬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偷窺呀！！！！」
糟糕……
她的尖叫聲傳入耳中，我心中不妙。
「邊個！！！」Matthew也大喊起來。他的聲線好比獅子一樣，我內心一涼，毛孔紛紛張開。
這種時候，我只有一個選項……
先走為快！！！
我立刻轉身，沿著樓梯口跑去，速度好比發射的子彈，幸好宿舍裡人煙稀少，沒人察看狀況。
「喂！！！你咪走！！！邊個！！！」Matthew作出無謂的嚎叫。
到他反應過來，走出房門時，我已經身處樓梯口，正往下跑向大堂。
我才不怕Matthew報警，他絕不願自己與小三上床的事情公諸於世。
「你咪走！！！再唔係我報警呀！！！！！！」他怒不可遏。
他要報警的話，就一早報了，這些恐嚇根本不足掛齒。
我拼命奔騰，終於來到底層，而暴怒的Matthew現在才身處四樓，只穿上一條孖煙通短褲，畫面有些滑稽。
我轉過面孔，好讓Matthew無法看清我的樣子，不然往後就有些麻煩了。
「你夠膽走？信唔信我打死你！！！！！！」他幾乎發瘋，誓要追上我。
那我更要逃命。
我推開防煙門，來到大堂，打開旁邊的窗口，一把跨過去，櫃檯上的保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顧閱讀報紙。
神出鬼沒，也是我一大技能。
「可惡……究竟係邊鬼個……」Matthew來到窗邊，只來得及盯著我遠去的背影。
Matthew的感覺，一定比朱自清複雜，已經不是「無奈」能夠形容了。
他只有一條短褲，不願走出宿舍外。
那就是說，我逃之夭夭，全身而退。
還真驚險。
我一路奔跑，終於來到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坐到一邊休息。
「哈，真係刺激。」我心想。
現在手上有片段和錄音證據，可謂鐵證如山，Matthew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許久沒有高速跑動了，我休息好一會兒，才不再喘氣。
好，現在就是聯絡客人。
「喂？Jackie？」這次，我直接致電對方。
「Paul？係咪有消息？」Jackie問我。
「冇錯，聽日約個時間，另外準備定錢。」我直截了當。
「好……」Jackie語氣忐忑。
現實往往難以接受。
翌日。
同一間餐廳，同一碟黑松露炒蛋。
香噴噴的味道撲鼻而來，我閉著雙眼，好好細味。
直至，她來了。
「Paul？」Jackie坐到我面前，神情不安。
她大概也猜到答案了，找上我，只是想確認。
「有冇耳機？」我問她。
「有。」對方慌忙地掏出耳機。
「唔駛咁緊張，我唔急嘅。」我語氣溫柔。
其實，她怎可能冷靜下來。
我先讓Jackie看宿舍外的相片，再播放那段錄音。
起初Jackie還是半信半疑，畢竟錄音可能是偽造的，只是她聽見Matthew的名字姚其俊，就幾乎崩潰。她流淚，哭啼，旁邊的客人都看向這邊。
我裝作紳士，將一早預備的紙巾交給對方。
這大概是我一早預料的結果，所以沒有牽動半點情緒。
又或者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即管喊，但喊完之後好忘記佢，佢唔值得你喊咁耐。」這也是我一早設計下來的對白。
說來，我也常常閱讀有關心理學的書目，增進說話技巧，學習情緒支援。
門面功夫，是要仔細學習的。
「我冇嘢……」Jackie抹著眼淚：「我一早應該估到。」
「其實重有一條片。」我淡然地說。
傷心的眼淚，實在是毀了她純真的面容。
然而，每個人都是這樣成長的。
我是，她也會是。
「重有？係關於乜嘢？」Jackie問我。
既然我冒上極大風險，那我必定要Jackie看完證據。
我就是這樣，很殘酷。
接著，我播放錄影片段，Jackie只是看了五秒，便轉過頭，要我關掉影片。
「得啦，夠啦，我唔想繼續睇落去。」Jackie不願直視，強忍淚水，語氣低沉起來。
然而，越是忍著淚水，越是無法自拔。
她用上我一整包紙巾，雙眼開始發紅。
我清楚知道，這是她的底線了。
「得，唔勉強你。」我說。
還真浪費我一番心思。
也罷，反正我不會與錢過不去。
而昨晚我向Simon打聽，知道Matthew沒有爆出任何事情，大概是自己內心也有鬼吧，一腳踏兩船，把人帶到宿舍享用，實在不知羞恥。
就算他向Hall莊（宿生會）告發，也拿不出我怎樣，那些學生根本不願破壞宿舍形象，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不，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吧。
「咁你需唔需要知埋第三者資料？我可以幫你查埋。」我語氣專業，其實是希望索取另一筆費用。
「唔駛啦，呢度係$5000報酬……」Jackie直接掏出現金，金色的紙張讓我容光煥發、健步如飛、精神爽利。
真的，我近乎流了口水。
「好，重有咩想問清楚？」我誠懇地問。
腦海裡，是午餐好去處。
不如吃生蠔吧，許久沒有享用大餐了。
「我想問一樣嘢。」Jackie原來還有問題。
「係，隨便問。」我說。
「你覺得……Matthew……偷食嘅時候……有冇覺得內疚，或者有冇罪咎感。」Jackie居然問這種問題，看來還是依依不捨。
經驗告訴我，最好誠實回答。
「我都係建議你唔好再記掛呢個人。」我老實回應：「簡直係不折不扣嘅……嗯……你明白啦。」
雖然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但Jackie要我評論的話，就只好這樣說。
「唔……唔該你……你令我明白點做……」幸好，對方也是明白事理。
「咪當係一次成長經歷囉，我覺得你值得更多，更好。」我露出招牌微笑。
其實，我還在想生蠔的事情。
我對二人的私情沒感興趣。
「咁我唔阻你食早餐。」Jackie站起道別，離開餐廳。
她面色憔悴，情緒依然低落。
不過，也與我無關了，哈哈。
我倒是覺得，Jackie和Matthew二人還真經典，一個隱瞞出軌，一個出錢調查，簡單的故事，重重複複，愛情永遠都要淪落至此？
好了，Close F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