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Final Chapter 全文完
就在我被解除職務的一個星期,日子緩緩地過去,會考也徐徐地迫近,我和茱麗葉聊天的次數亦慢慢的減少,可是由於面前有一個會考需要應付,所以沒有時間讓腦袋閒過來多想別的事情。
我發現許多人和事都在這段期間改變,可能這段時期是人生的其中一個轉捩點吧,每個人都開始為未來打算,開始會作出選擇。
就在距離中五最後一天正常上課日的還有五天的時候,歐子瑜心事重重的走了過來,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首先對我嘆了一口氣,然後語重心長的說,
「我要走啦。」
起初我還鬧著玩的說,
「走啦!byebye。」
直到歐子瑜眼神凝重的說道,
「我要走嘅意思係,我要退學離開香港。」
怎麼了?連歐子瑜也要離開。
「幾時走呀?」
當我還未來得及傷感,她已經把一條鎖匙塞到我的手中。
「我個locker條鎖匙,入面有好多你意想不到嘅野,同埋......」
「嗯?」
她別過臉續道,
「如果嗰個男仔周圍問人拎我個msn,locker入面有一張memo紙,寫住咗一個假嘅msn,你到時收佢錢,俾嗰個假嘅佢啦。」
「下?點解要咁做?更何況你俾個假嘅佢,佢一定估到啦。」
歐子瑜低語的說,
「咁估到同確定都有一段距離,以佢嘅性格懷疑唔代表否定。」
想不到,歐子瑜好像十分了解A班的那位男神;
自從歐子瑜替他補習後,他便成為了一個神話,一位就讀A班但測驗的成績竟然全級頭十位,更憑著他的外表和身高,更成為了許多女同學眼中的男神,聽說連祝英台也和他曖昧過,但沒有任何發展。
「咁......點解要咁做呢?唔覺得好多餘咩?點解要走呀?」
歐子瑜苦笑說道,
「因為.....我自私,但我又想試一次無私,我俾嗰個msn佢,我就係想知道佢緊唔緊張我,會唔會加我,我會唔會只係其中一個同佢較為親近嘅女仔,我......喜歡佢,但我唔敢去行多一步,每一次同任何異性獨處,尤其是係面對佢,其實我都好驚,只係我要扮到好堅強。」
「咁樣做何苦呢?」
「同你講一個秘密,但唔好同任何人講,至於我點解會同你講,我自己都唔知。」
我點了點頭,接下來這個秘密令我頓感錯愕,同時恍然大悟當年歐子瑜突然的轉變;
她苦笑說,
「有啲事情我需要去面對需要去處理,更加需要離開,我唔希望會破壞我喺佢心目中嘅印象,更加唔希望有一日佢會知道呢件事。」
「咁.....如果有一日佢知道咗呢?」
她把視線落在漸漸昏暗的天空,
「即係代表......連個天都唔鍾意我,代表我會再一次離開佢,代表我地唔會一齊。」
「點解唔可以一齊呢?」
她的表情漸漸暗下去,
「未一齊嘅時候可能把口點都唔會介意,因為未得到對方,一切都可以看得好完美。」
有時候女孩的心思我們不懂,不過說到底只是希望留給對方完美的印象,要是我真的懂得女孩們的心思的話,就不會和茱麗葉錯過了最佳相愛的時機。
「我走先啦,記住唔好同人講呀。」
「你幾時走呀?」
歐子瑜只是略停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
「到時我會用一個新msn add你啦。」
然後,她便離開了。
這是歐子瑜第一次對我訴說心聲,想不到我們之間因為這件事情成為了朋友,我對她再沒有討厭,而且更有點同情。
然後,就在拍照日之後,歐子瑜悄悄地退學,同時她真的把舊的msn刪掉,然後再用上一個新的msn加了我。
然後,我開始忙著應付會考,時間一直來去匆匆,轉眼間已經到了會考放榜的日子,而精英班全數原校升讀是正常不了的事,但祝英台和有數位同學選擇轉校,今年也想不到有為數不少的人被大學優先取錄,而我就是其中一位;
聽說連A班的那位男孩也被大學優先取錄,成為創校以來第一位入讀大學的A班生。
這個世界原來是有奇蹟的,不得不服歐子瑜的改造能力。
可能她真的合適當一位老師吧。
每一天,除了會留給茱麗葉離線的訊息外,還會對歐子瑜報告校園的一切,尤其是A班的男孩,因為這是她要求的。
至於有關她需要處理的事情,我一概不問,因為有時候慰問都是提醒別人傷痛的一種方法。
直到同學們發現的時候歐子瑜退學的時候,他們好像已經適應了沒有她的存在。
A班的那位男生的確用了A班的黑市渠道搜索歐子瑜的MSN,而我則順利成章把那個MSN帳戸賣給黑市。
每當我看到那位男生悵然若失的模樣,不禁心想我這樣做是對嗎?
可惜我要遵守承諾。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照著歐子瑜的叮嚀打開了她的儲物櫃,儲物櫃內有一個中型的紙箱,而紙箱內竟然全是有關全校最受歡迎排名榜的東西,包括提名、投票表格還有......一封信。
信內提及到,這是歐子瑜中一在校無聊時的小遊戲,而這個排名榜就是遊戲意料外的產物,而一直維持至今是因為她覺得人性很有趣,而第一位是屬於張悅寧的原因,是為了確保這個遊戲的可持續性和平衡,因為的而且確,張悅寧是一位無可挑剔和中立的存在。
她希望我在中六的時候,把這個傳統兼遊戲延續下去,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把這些當作垃圾丟掉就行了。
看著係全級頭五位的女孩已經有兩位離開了,這個遊戲還有意義嗎?
於是我沒有把這個遊戲延續下去了,把這些東西都拿了回家,當作是紀念。
直到某晚,茱麗葉終於上線了。
「最近搞緊入學啲野呀,同埋去咗個新生迎新營,好在我間學校都有幾個華人,都算識到啲朋友。」
看到她已經適應了那邊的生活,心裡絕不是味兒,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其實早在心裡已經有所打算,只是那種衝擊感卻難以承受。
「識到朋友就好啦。」
「大後日畢業禮啦?」
「係呀,不過畢業禮好似走咗好多人。」
「你知唔知呀,有一個男仔迎新營之後成日打俾我text我,我覺得佢有啲煩囉,你估下佢叫咩名?」
「叫梁山伯?哈哈。」
「佢個英文名叫Romeo!」
即是羅密歐;
原來開頭和結局都是一樣。
我不禁感嘆,因為我發現,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成為羅密歐,唯獨梁山伯在茱麗葉心中永遠只能是梁山伯。
那晚起,我的內心下了一場不會停的大雨,在中五的畢業禮後亦下了一場雨,但我沒有撐著雨傘一直走著,一邊想起經過了多少像這樣的日子,街道的同學和行人不停散去不停在我身邊走過,Facebook剛剛出現,好像把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近,至於茱麗葉兩天沒有上線,她到底去了那裡?
而今天的這場雨好像在洗刷我們一起共度的時光,我開始好奇接下來的故事應該怎樣寫?沒有了茱麗葉,沒有祝英台,也沒有羅密歐,明明應該結局了,但故事仍然繼續。
忽然記起了婆婆的一句話,四個人走著走著只會餘下一個人。
難道都市傳說是真的嗎?
要走的就都走了,要離開的人都離開了,現在的課室好像顯得有點冷清。
回到家中看著電腦的屏幕,就這樣眼波流轉;
世事無常,年華似水,彷彿僅僅流光一瞬,便已不復當日少年朱顏。
鍵盤的按鍵聲由回覆MSN,到了變成在Word檔上寫著文章,原來寫著寫著之際,剛才腦海把中學時期回憶了一次,曾經出現過的臉孔,原來每一張我都沒有忘記過。
雖然總是覺得中學時期的感情完結得十分勉強,但現實只得無可奈何地接受。
而我和茱麗葉之間,她到了澳洲後一段日子後,便和另一位羅密歐戀愛了,他們一直戀愛至今。
自此我們之間變得愈來愈疏遠,到最後再沒有聊天,然後在大學的生涯裡亦交了兩位女朋友,不過都以遺憾告終;
其實我算不上是一位專一的人,只不過有些感情不知怎的總是難以忘懷。
而現時今日MSN已經結束營運,記得在MSN營運的最後一天,在線的人數依然冷清,可見青春的回憶依然敵不過現實的營營役役。
正當我停下手來,喘了一口氣的時候,Facebook inbox彈出了一道訊息來。
「喂,我返香港啦。」
Samantha Au!原來是歐子瑜。
這些年間,想不到唯一偶爾會聊上兩句的中學同學就只有歐子瑜。
「嘩,終於返香港啦。」
「我......約咗佢。」
「終於可以再見面啦。」
「可能只係結束呢,好似有一種感應。」
「好過無疾而終。」
「呢個世界好多野都唔會交代得清清楚楚,要完就完,要走就走,邊有why。」
「係嘅,咁.....你會stay喺香港幾耐呀?」
「得啦,我會約你食飯啦。」
歐子瑜和那位男生的重遇,好像都以淚水作結。
她說,有些事情就像一本小說,明知從頭爛到尾,但都要一直追看著,只要有結局已經不錯。
由於歐子瑜的情緒不穏,於是在她離開母校後,便前跑了出去陪伴著她,她想去那裡都默默跟隨,然後她提出想到母校的後山看日落,我們坐在長板凳看著夕陽的餘暉把天空染得火紅,遠方的雲彩卻變成了紅霞,再看著天空聚散無常的白雲。
她說,縱然是身邊有人,但內心卻只有一個人看著日落,這個類似的黃昏,一個人經歷過兩次,但願第三次的時候,再不是一個人觀賞。
我點了點頭,因為我也如是。
大概,雖然我們一起看著相同的風景,但思念的卻是另有其人。
我們默不作聲的一直坐著,眼看著日沉月升,但沒有離開的意圖,然後不禁感嘆時間的流逝,我想起了茱麗葉,接著不禁再嘆了一口氣。
想起了一句話,千絲萬縷的愛情,也是在長板凳上的嘆息。
然後,我取出手機,看著茱麗葉的facebook,看到有一張照片,她的情人在聆聽著她的肚子,而近況上寫著,
「My Boy and my boy!haha!」
我按下了讚好。
也許在那些年後,曾經年少輕狂的感情和驚天動地的愛情,也只不過是facebook或者instagram上的一個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