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Chapter 21 學生會 ( 中 )
回到家後,起初我本以為手機還在電腦桌上,結果它無故消失了,於是我立即四處找出手機的下落,已經接受兩天多沒有見過它,有點想它和擔心它的安全,畢竟它是價值三千元的Sony音樂手機,而且我很好奇想知道茱麗葉在我失踪兩天的期間有沒有找過我。
一直使勁地找著,由電腦桌到床邊還有床下,最終我在電腦桌後的小空隙找到它的下落,估計是因為來電的震動使它移位,然後在恰巧的情況下掉到此處;
別說廢話,當我把手機握著的一刻,猶如握著真相的鎖匙,幸運地還有足夠的電量,按下按鈕解鎖,望見80個未接來電,一直按下去全是祝英台的名字,這個絕不意外,畢竟男朋友突然消失不見,女朋友不發瘋的找男朋友才奇怪;
噢,原來我也有祝英台是我女朋友這樣的基本概念。
80個未接來電,沒有一個是屬於茱麗葉的令我有點失望,於是我打開了訊息箱,被祝英台這兩天的海量短訊所淹沒,把海量的短訊閱過後,發現茱麗葉並沒有找過我。
那一刻,起初的好奇感漸漸退減,接踵而來的陣陣失落。
原來人最怕的不是失去對方,而是被對方所無視。
想著想著,一不心撞了電腦桌一下,不知怎的就讓休眠狀態的電腦啓動了,然後我發現自己的MSN在這兩天的期間沒有下線,由電腦休眠的一刻起更改為離開的狀態,就在那個時候,彈出了三個對話框,一個是屬於羅密歐,另一個是屬於祝英台,還有一個是屬於茱麗葉;
羅密歐的msn內容有點可笑;
「我啱啱去咗佢樓下等佢,仲同佢講咗好多野,我攬咗佢一下,幸好佢無推開我,仲話返屋企再傾,希望佢願意同我復合。」
「佢都係決定分手,到底點解會咁?點解呀?」
然後,一如今早精英班的女同學們所言,羅密歐的確把名字更換了,再也不是「羅密歐」,變成了「沉睡中的籃球王子」。
至於,祝英台.....也是相同的憂心慰問。
茱麗葉的MSN信息才是我最期待的。
「你未出門口?佢啱啱話去揾我呀。」
「佢到咗我樓下啦點算呀?你係咪上我屋企?」
「如果你未出門口,我.....落去打發佢,等佢走咗,跟住你可以上嚟。」
「我叫佢返咗屋企啦,你出咗門口?定未出門口呀?」
「你喺邊呀?等緊你呀。」
「掛咗8號啦!」
「Sorry呀,可能......你唔方便上嚟但唔識同我開口啦,我明白,始終你係芷晴嘅男朋友,咁.....下次有機會先啦。」
「今晚我明白到自己個心想要啲咩,我決定都係同羅密歐分手,不過有啲野時機唔啱都無辦法,同埋我都諗清楚,有啲野唔可以咁,我地.....應該要明白;點都好,我們是好知己。」
看到這裡,打從心底的嘆了一聲,深感我們就是差一點,欠缺著時機和運氣,一直用著下次和如果作藉口,讓許多時機白白錯,結果換來是一場苦楚和無奈。
接著,手提再傳來震動,是來自茱麗葉的短訊。
「今日聽芷晴講先知,原來你唔舒服病咗兩日,Take care。」
這一刻,到底我該怎樣回覆才好?
經過半小時的苦苦思量才回覆了,
「嗰日對不起,其實我有出門口去到你屋企樓下,只係唔記得帶手提,同埋見到羅密歐等緊你。」
然後茱麗葉用上恰似冷淡的語氣在短訊中回覆,
「唔緊要啦,都過咗去 =) 」
難怪有人說過,你想追求一位女孩,就別給她時間理性和冷靜下來,錯過了她感性的時間,就再難以叫她感性多一遍,尤其是茱麗葉這種女孩。
正當我看著手機中的短訊慨嘆之際,茱麗葉再傳了一則短訊給我,
「嗰日係我應該要講對不起,MSN你應該睇咗,有啲野我地應該要記住。」
看到這裡,我已經不懂回覆,只知道整晚整個人變得消沉,活在悔恨之中,因為我明白到何為差一點的遺憾,原來現實中的差一點,造就成的遺憾可以有著這麼大影響。
茱麗葉分手的理由,雖然不敢妄想,但大膽的估計是和我有關,奈何我們的時機就是出錯,錯過了她感性的時間,讓她得以理性和冷靜下來,結果換來我們依然是知己。
我開始明白到,當日她沒有忘了暑假期間的十四天,而是一直藏在心底,不敢面對但依然念念不忘,可以讓心儀的對象愛上自己一刻,在感情的世界裡已經得到過,可是在我們這些平凡人而言是遠遠不夠,而接下來的日子,我相信......她真的會好好地把那十四天忘掉。
為何我會這麼肯定?由她若無其事的語氣便可估計。
翌日,考試後的活動十分無聊,但羅密歐退出英語學會的消息震撼了英語學會的其他成員,在下課前的一小時,我們借著英語學會的名義離開了禮堂,避開了校長冗長的演說,在前去英語學會所屬的活動期間,歐子瑜借故支開了其他人,特意一邊用上欺負我搬運重物的名義,一如往日的對我百般嘲諷。
她問,現在你可以死心了嗎?
我沒有回應。
她說,你在埋怨時機不對嗎?
我默然的點了點頭,裝出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她說,覺得自己選擇錯了嗎?
歐子瑜這句話戳中心底,使我放緩了腳步,再慢慢地停下,她回眸白了我一眼;
她說,這個世界許多錯誤的選擇往往不是迫於無奈,而是源於自己不懂拒絕,要是不懂拒絕的話,就該學會好好接受。
好好接受......
現在的我算得上好好接受了嗎?
在我想著想著的同時,歐子瑜好像有點不耐煩的嗆道,
「講到尾你就係一個吊兒郎當嘅人。」
「諗咁多都無用,因為事實嘅抉擇往往就係取決於你思考緊嘅時候,到你諗完但現實已經代你做出決定,換來嘅咪就係遺憾同後悔囉。」
她說,梁山伯你是一個自私的人,不過其實每個人都是自私,這是人之常情,大概每個自私的混蛋內在懷抱著孤獨,渴求並等待著某個人的理解與愛。
話音剛落,我和歐子瑜的眼眸有所交錯,然而她這句話卻好像泛起了彼此的共鳴,使我倆靜默了一陣,直到她輕聲吐出了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她說,難道一輩子都這樣,重要的話不說出口,該選擇的時候站在原地,到了選擇好的時候便錯過了時機,接著裝作順從命運,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永遠周而復始嗎?
她一邊說著走著,而我聽著跟隨著她的步伐,終於回到了英語學會的課室,歐子瑜二話不說推門進去後,看到茱麗葉和祝英台等人圍成一把圈,好像在談論著某些事情。
當祝英台察覺到我們回來的時候,立即對著我和歐子瑜說道,
「我地傾緊下年選學生會嘅野,而家諗緊名。」
噢,差點忘了,我們本來打算藉著英語學會的原班人馬參選下屆的學生會,可是現在羅密歐退出了,而Miss Leung也離校,想不到她們興趣依然。
「唔洗預我,對呢啲浪費時間嘅野無興趣。」
歐子瑜斷言拒絕了參與,而且還對我們續道,
「出年都中四啦,中五就會考,寧願留返啲時間讀書好過,一個唔好彩到中五嘅時候,無人選學生會或者投票人數不足,你地就要連任多一年,到時候咪搞到自己。」
Amanda聽到後開始卻步,並罕有地認同歐子瑜的話,
「都啱嘅。」
茱麗葉和祝英台的模樣有點無奈,無奈間夾雜著一點不滿,可是在歐子瑜面前,她們的情緒只能埋藏在心底。
那個時候,我看到茱麗葉冀盼有人支持的眼神,正當我鼓起勇氣準備發言之際,張悅寧在這個時候卻冷冷地道出,
「我支持你地。」
張悅寧冷不防的一句話,使歐子瑜和Amanda整個人愣住了一會,不但說不上話來,而且還點了點頭說,
「咁.....你地喜歡啦,有咩需要幫手問我。」
然後,歐子瑜便轉身離開,而Amanda亦為免尷尬,對我們說有要事忙便跟隨著歐子瑜的步伐離去。
我、茱麗葉和祝英台用上訝異的眼神打量著張悅寧,而張悅寧神態自若地說,
「我支持你地,但唔代表歐子瑜反對嘅理由係無道理,只係我信你地已經深思熟慮過,而且對我嚟講,從來無任何野可以影響到我,包括學業。」
大概,這是張悅寧在校裡和我們交談對答最長的一次。
「Triangle 」
是張悅寧替我們參選學生會的會名,意思是學生、教師/校長和學生會之間,形成三角互相溝通的意思,但我總覺得這個解說有點牽強,而且不是張悅寧的本意,因為當她在白紙寫上這個英文字的時候,眼神總是悄悄地偷瞄著我們三人。
張悅寧打量了課室上的時鐘說時候不早了,在這個時候祝英台突然喊道,
「死啦!就快六點,我今晚要同屋企人出尖沙咀食飯。」
張悅寧左顧右盼的說,
「間房未執喎。」
她一邊慌張的收拾背包,正當她準備和我道別的時候有一絲猶豫,接著再思考了一會才雙手合十對我們說,
「咁我行先啦,你地三個執埋間房先啦,唔好意思呀!梁山伯你走嘅時候sms我啦。」
就在祝英台離開後,我們開始動手執拾凌亂得很的課室,十五分鐘過後張悅寧放緩了節奏,再拿起了袋子對著我和茱麗葉說,
「我都要返屋企食飯,走先。」
然後外頭的天色漸暗,張悅寧離開後造就了只餘下我和茱麗葉獨處的機會;
「你......感冒好返晒啦?」
茱麗葉一邊執拾著,一邊問道,但她沒有把視線移在我身上,好像在迴避我的眼神。
「好返晒啦。」
真的有賴A班的胖子惹了我的感冒,使我神奇地快速痊癒,不過今天好像不見了胖子的踪影,應該請了病假吧。
「咁就好啦。」
我們的對答變得很生硬,為免情況和氣氛陷入尷尬,我也再度動手把桌椅搬回原位。
最終,我們花了半小時把整間課室還原;
當我和茱麗葉離開課室之間,外頭校園的環境變得漆黑一片,茱麗葉的眼神變得有點不安,還用手推著我說,
「不如行快啲啦,有啲恐怖。」
說實話,關了燈漆黑一片的校園,再配上數盞不算明亮的樓梯照明燈確實有點陰森,於是我們也趕緊加快腳步,走過黑漆漆的走廊,來到燈光昏暗的樓梯口,再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級的樓梯,期間茱麗葉自然地捉住了我的手臂,使我心神一盪,更差點踏空,幸好我一直扶著樓梯的扶手才安然無恙。
茱麗葉一直捉住我的手臂,直到離開樓梯口後才鬆開,看著茱麗葉若無其事的樣子,有時候真摸不清她的內心。
踏出了校門,終於來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我還未把再見這兩個字吐出之際,茱麗葉率先搶白說,
「你係咪行去商場嗰邊呀?我都要去商場買野呀,一齊行?」
一時三刻還未來得及反應,於是點了點頭並嗯了一聲,然後我們沉默地並肩走著,直到她的提點再打開了我們的話匣,
「呃,你走嘅時候唔係要sms芷晴咩?」
差點忘了這回事,於是我一邊輸入著sms一邊走著,而茱麗葉好奇地問道,
「其實你......係咪要對芷晴嘅野上心啲呢?始終......佢係你女朋友。」
茱麗葉這句話讓我回過神來,使我不禁打量了她一眼,可是她的眼神依然無視了我並續說,
「今個暑假我會同屋企人去歐洲旅行,Last Day返學嗰日就會出發。」
「今年到你去歐洲啦?」
茱麗葉沒有回應只是笑了一笑,然後再對我說,
「今年暑假咪俾機會你約下芷晴增進下感情。」
「咁.....上個暑假呢?」
「唔係好記得啦,算啦都過咗去。」
「但係我仲記得喎。」
說出這句話的勇氣不知蘊釀了多久才說出來,話音剛落,我停下了腳步,而茱麗葉終於直視著我。
「有啲野都過咗去啦,時機錯又好,邊樣出錯都好啦,總之我有深思熟慮過,覺得自己係有唔理智唔冷靜嘅時候,但呢一刻......我清醒返,同時我好清楚自己嘅角色。」
在昏暗的街道看著茱麗葉的眼眶好像凝著淚水,內心除了感受到悔疚和可悲外,我的身軀變得僵硬起來,想擁著她卻無能為力,想親吻她卻沒有勇氣。
對吧,蘊成此時此刻的局面,我不能否認是自己的選擇,可是我還是一如往昔,找了一個藉口,把所有原因推諉給時機不對。
「我......都係返去啦。」
正當茱麗葉準備轉身離開的一刻,本來僵硬了的身軀終於得以動起來並拉著她;
「梁山伯,我地唔好咁啦。」
這一刻,其實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想怎樣,只知道自己希望把她留下。
她撥開了我的手說道,
「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係芷晴,係我嘅好姐妹,而你係我嘅......知己,呢啲野係不變。」
「如果係不變,咁點解......」
「我認我有一刻衝動,但我怕自己會後悔,我......其實都唔知自己想點,只係知道我同你係唔可以咁。」
語末,茱麗葉主動摟著我的腰間,在我耳邊說上了一句既溫柔又殘忍的話。
她說,有些遺憾,在某些人的心裡是最大的心癮。
她說,就讓這個擁抱就把某些心底的遺憾補完吧。
語末,她哭了,然後輕輕推開了我,對我說了聲再見,接著她徑自地離開,我再一次目送她漸漸遠去的背影。
有些遺憾,在某些人的心裡是最大的心癮,而有些溫柔,才是對待別人最大的殘忍。
那一刻,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自己幼稚釀成遺憾,還是再度推諉給時機不對,只知道想要試著長大一點,因為人總是要改變,一個人去面對所有選擇題,也許長大還再需要多一點時間。
就這樣過了這天後不久,茱麗葉又變回從前的她,擔當著她心中想當的角色,但又好像有點不同,不管怎樣,中三這一個學年隨著遺憾悄悄地完結,迎來了暑假,而茱麗葉亦隨著中三學年的最後一個上課天後便到了歐洲旅行。
這個暑假,我和祝英台約會的次數多了,大概既然過去的遺憾彌補不了,就應該聽歐子瑜的話,學會好好接受。
這個暑假,羅密歐好像交了一位新女朋友,樣貌沒有茱麗葉的好,只是茱麗葉不作回應,大概她在旅行期間回應不了吧?
暑假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而中四開學日的第一天,竟然因為一位同學,惹起了一場小風波,而且根據我看來,應該會有一場風暴來臨,估計今年是一個多事之秋。